在这个忙碌繁华的时代,每天都有逸闻轶事发生,如身体健康的公交车司机连续上班猝死;女子在公交上不顾司机阻止当众解手;上班高峰期公交上一死三伤......诸如此类的新闻层出不穷,然而,这些事件的背后真的只如新闻报道上解释的那么简单吗?
我们谁都不知道,一辆普普通通的公交车下一刻会上演什么,正如你也不知道,每天都在载客的公交车,不一定只载活人......
我叫胡光布,二十六岁,做过四年的公交车司机,任职的公司前不久扛不住倒闭了,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我却落得失业的下场。
更悲催的是我掌握的开车技术是老气的制动刹车,而现在的公交车都是新式的天然气甚至是电力驱动的,我虽然开车经验丰富,可对新式公交实在上不了手。一连三天我应聘了好几家运通公司,人事看过我的简历都很满意,可无一例外在试驾环节被刷了下来,毕竟公交司机是需要对乘客安危负责的 。
我茫然的徘徊在街头,不知何去何从。这本是该大放光华的年纪我现在却看不清未来的路,蹲在街边喝下手中的矿泉水,仰头间无意中瞥见车站站牌上的小广告。
在众多包小姐、借贷、性病不用愁的小广告中脱颖而出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普通的招聘启事:
惠宁运通公司(化名)现招聘司机一名,年纪25周岁以上,能够熟练驾驶恒鑫公交,工资面议包吃住,地址:宝大店客运总站,联系人:单治,联系电话:186...
我精神一振,恒鑫公交不就是我会的老式公交吗!年纪也合适,这条招聘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往招聘所说的地址,心底还是有点发虚的,毕竟现在老式公交很少了,万一又是个没竞争力的小公司我岂不是很快又要失业?
宝大店是个很郊区的地方,坐了一个多钟公交才到。在客运总站我看到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看来就是招聘上说的那个单治了。
看到他时他正在办公室抠脚,见我进房把脚放下就要上来跟我握手,我一阵恶心还是忍住跟他握了一下,他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来坐,坐,你是来应聘的吗?叫啥名字?”
我坐下后微微一笑:“我叫胡光布,来应聘司机的,开过四年恒鑫。”
“不错不错,四年的驾龄啊。是这样的,我们这缺一个上夜班的,14路末班车,每天晚上十二点发车,从宝大店开往射淮厂,两点再返回来。待遇是月薪六千,包吃住,你看中不?”
我一愣,这待遇够丰厚的啊,每天只出一班车,这么高工资还包吃住?!
单治也看出我脸上的惊愕,朝我这边凑了凑:“而且公司不定期还有发福利,怎么样?心动不?”
我一喜,这肯定中啊!当即点头就要应允,不料单治声音小了下来说:“不过有些事你得牢记。”
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每天晚上必须准时十二点发车!开到终点站射淮厂的时候最多停留五分钟,然后就返回。返回的路上不准中途载客,就算那人快死了求着你你也不能让人家上车,必须在站点停车!明白吗?”
我能理解,很多公车在郊区都是挥之既停,这公司规范性的规矩让我觉得很好。不过要真遇到人家快死了这么见死不救也不好吧?
看单治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再想想那丰厚的薪酬,我还是答应了:“我明白了,记住了。”
单治脸上重新有了笑意:“没问题的话,今晚能开始上班吗?”
我有点疑惑,这公司招聘流程怎么跟人不一样啊?
“不用试驾吗?”
“不用,我信得过你,咋,今晚能上班不?”单治豪爽的说。
我虽然觉得怪怪的还是点头应允了,领了一套深蓝色的司机制服,回出租屋收拾东西就回到了客运总站。
晚上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单治到宿舍找我,给我递了根烟:“小胡啊,来抽根烟,咱喷会先。”
我看了下时间说:“单哥快到发车时间了,我先去准备下吧。”
单治不在意的挥挥手:“木事,你记住哥几句话啊,一,不到站点不停车;二终点站可以休息五分钟,千万不能超过十分钟;三,不能在车上抽烟,更不能带打火机等易燃易爆品。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这三点都很合理,都是公交司机应该遵守的行为准则。
快到十二点了,我一路小跑上了恒鑫14路公交,十二点准时出发。
讲真我从没开过这么破的公交车,一路上我心惊胆战生怕它散架了,驾驶座虽然很软但坑坑洼洼的,让我总有种有人拿手托着我屁股的错觉。
宝大店很偏,路上也没个路灯,车头的灯光也不亮,我开的很不舒服。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开了五六个站才在草莓园这个站上来一个小伙子。小伙子看来是熟客了,看到我一愣:“哟,换新师傅了啊。”
我笑笑道:“是啊,今天刚接任的。”
小伙子很健谈,偌大的车厢里就我们两个,小伙子给我递了根烟:“师傅来,抽个烟。”
我摇摇头:“不了,车上不给抽烟。”
“木什么啦,车上又没其他人,抽一根能怎样!”小伙子热情的邀请,我还是拒绝了,接过烟别在耳朵上。
往前开了几站,在美丽城这一站有个小女孩,我停下车打开车门,小女孩神情落寞直接上了车。
我轻柔道:“小姑娘,坐车请投币。”
小姑娘抬起头小声道:“叔叔,我没钱能坐车吗?”
我愣了愣,爽朗道:“当然可以!”掏出一块钱硬币丢进投币箱,“没事,这次叔叔请你了!”
小女孩神情淡漠的走到后排了。
我发现开末班车的好处就是不堵车,大大减少了路怒症的出现,我很顺畅的就开到了终点站射淮厂,这一路可真长,而且路还难开,花了不少时间。
乘客下车后我在座位上休息了三分钟左右,随后重新发车开回宝大店。
返程的路上乘客也不多,没什么波折我就回到了客运总站。
结束了第一天上班的任务,我回到宿舍拿下了别在耳朵后面的香烟抽了起来,刚吸第一口就差点被呛到,这烟什么牌子的这么辣?
我拿着烟嘴对着灯光,这一看我心都凉了。
富怀宫牌香烟,这个牌子我小时候学大人的样子偷偷抽过,很辣,味道差不多。
可问题是,这个香烟早在十几年前就停产了!
我坐在床边出神,实在想不通那个小伙子从哪弄到的烟,就算是收藏的十几年下来也早发霉了。可要说是造假烟也说不过去,现在谁会去仿这种便宜货,没点赚头。
第二天我还是准时十二点发车,这次没再遇到那个递烟的小伙子,一连好几天都没再遇到他。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平平淡淡,偶尔下班回宿舍单哥还没睡就会拉我去喝酒。
又到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五,我再次遇到了那个没钱坐车的小女孩。这次也是没钱,问我能不能坐车,我答应了,再请她一次。
接下来两个月的每个星期五,我都在同一个站接到这个小女孩,每次都没钱上车,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也不忍心赶她下车。
有一次车上没有其他乘客,我对小女孩说:“你对叔叔笑一笑,叔叔就请你坐车好不好?”
小女孩木着脸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所动。我无奈,本以为小孩子脸上应该多点笑容才对,她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大,一身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知道为啥身上没钱坐车。
上车后小女孩也没去找座位坐下就这么站在过道上,我有点担心她放慢了车速:“小姑娘,车上位子多你找个位坐下,小心别摔了。”
小女孩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也不回应。我又说:“那你扶着把手好吗?”我可不想工作没多久就遇到乘客出事。
小女孩闻言这才伸出手抓住车厢中的柱子,我放下心来继续开车,一边胡思乱想着。
难道这小姑娘是因为长了痔疮才不坐座位的?呸呸呸,这都什么龌蹉的想法,人家才十几岁怎么可能长痔疮。
后来我无意间跟单治提起这个小女孩,谁知单治听完脸色巨变,他小心翼翼的跟我求证:“那个小姑娘是不是每个星期五都上车?”
我喝了口酒点头应是:“而且从来不带钱,还不坐座位,就站过道上。我说单哥,要不在车厢中间加多点扶手,这样也更安全些。”
单治喝的满脸通红,笑的意味深长:“没事,不用管她,没钱也没关系,让她一直坐吧。”
我也没在意,点点头又碰了一杯:“不过这孩子可真奇怪,我请她坐了那么多次公交让她对我笑笑她都不肯。”
单治一愣手中的一次性杯脱手而出掉到地上:“我说老弟啊,你可千万别再跟她说这话了,就算她想对你笑你也别让她笑啊!”
我看单治好像喝多了的样子,有点不信:“为啥啊单哥?”
单治捡杯子捡着趴在了桌上,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睡着了。
我晃了他几下他都没醒,无奈下把他扶回屋,自己也回宿舍休息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中午到食堂吃午饭还听到有人在我背后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快看那个新来的末班车司机,看来很缺钱啊!
我有点无语,嚼舌头的人是69路公交车的售票员,我平时也很少在食堂吃饭,不知道她们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不就开的车破了点么?我开慢点不就行了?
我也没太放在心上,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
晚上十二点又到上班时刻,车子开到孙家湾这一站的时候上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不高一米六五左右,有些谢顶,不过很有礼貌,投币的时候还朝我微笑了一下,我也回以微笑。
车子接近美丽城那一站,看到那个表情淡漠的小女孩我想起今天又是周五,准备靠站停车时车厢后的中年大叔出声阻止我:“别停!开过去!”
我一愣,纳闷道:“大叔,这是正常站点,怎么能不停车呢?”说着准备靠站,没料到那大叔直接冲了过来:“小伙子,不能停!”直接上手抢过我的方向盘踩下油门,直接冲过美丽城的站点!
看他熟练的操作我能肯定他是个老司机,也熟悉这种老式的恒鑫公交。
但这不能称为他阻止我停车的理由啊!我直接朝他吼道:“你这是扰乱公共秩序!如果有乘客投诉我我会被罚的!”
中年大叔直接吼回一句:“放什么狗屁,单治那小子敢罚你试试?”
我愣了愣,中年大叔接着说:“小伙子听我的没错,我以前就是开这班车的,以后你要再遇上那个小姑娘,别让她上车就是。”
我疑惑道:“人家不就是没带钱么,至于这么不讲人情么?”
中年大叔不屑道:“你们这种年轻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话就撂这了,你要再让她上车肯定有大麻烦!”
我继续追问什么麻烦,大叔不再理会我坐回座位上去了,我带着一头雾水继续开了下去。
车子返程的时候小女孩还傻傻的站在那站点,我透过窗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竟然在对我笑!脑子里回响起单哥的话,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变得诡异起来。
最早是我丢了钱包,那钱包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是同事清洁公交车的时候发现的,钱包在公交车最后排的座椅上。
当时保洁阿姨把钱包拿给我,还让我检查下看钱有没有少了,我一翻钱包,脸色都变了。
钱没少,还多了不属于我的东西!
多出来的是一张女人的身份证,名字叫夏涵,证件照也照的挺俊俏的,我很确定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我赶紧收起钱包,手心微微出汗,这张身份证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钱包里让我感觉很是诡异。保洁阿姨看我一脸紧张反倒打起趣来:“小明,这是你对象啊?”
我难看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人家可能以为我带姑娘去开房还忘了还人家身份证。
事情过了几天,晚上下起雨来,我下班回宿舍的时候鞋子都湿透了,不过我早就洗干净另一双鞋子。
第二天我早起想去把洗干净的运动鞋拿来穿鞋带,下床时确实像那双鞋已经穿好鞋带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
我顿时愣住了,回想了一下昨晚确实没去拿鞋啊!
我出门跑去问了下单治,整个总站就他有我房子的钥匙,如果有人帮我也只有他知道了。谁知他听到我的话就笑了:“谁会去碰你的臭鞋啊!”
我更纳闷了,难不成是谁的恶作剧?
这段时间诡异的事越来越多,我忍不住打听了下上一任司机的地址,买了点水果准备上门拜访一下,虽然我不信邪,但最近发生的事实在令我心神不宁。
上一任司机叫汪康平,家住一个小村落里,我到的时候他家大门没关,是个四合院落,我在院里喊了句:“汪师傅在家吗?”
一个小平头推开屋门走了出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大裤衩和人字拖皱着眉语气很不好的问:“你找我爹有什么事?”
我礼貌性的微笑着说:“我是来拜访他的。”
他顿了顿,偏过头说:“进来吧。”
我跟着他进到屋里,一进门我就愣住了:房子正中间的一张木桌上摆着一张黑白遗照,那遗照分明就是我见过的那个老司机!
我支支吾吾的问:“这、这是......”
小平头叹着气说:“我爹一个月前走了。”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汪师傅一个月前就走了?那我前两天遇到的是谁?
小平头看我一脸错愕,若有所思的让我等一会,回屋找了找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头条赫然是:14路公交司机连续工作37天猝死!
我浑身发凉,不敢往深里想。小平头一脸悲戚,我劝了一句:“大哥,节哀吧,哎。”
小平头冷哼一声:“我不信我爸是猝死的!他才五十多岁没病没痛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猝死!这事我已经找律师,非把惠宁公司告上法庭不可!”
我没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插手。寒暄了一会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回去后我心里还念叨着这事,这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猝死了呢?我前两天明明还见到他了啊!
我没把这事跟单治说,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第二天我下班检查车厢时发现后排的座位上不知道是谁落下一只高跟鞋,我一阵恼火,现在的人这么没素质的吗,在公众场合脱鞋就算了还不穿回去!
我忍着恶心捏起那鞋想扔出公交车去,无意中看了一眼吓得我差点捏不住鞋子!
这种鞋子是十几年前的款式,纯手工制作的,现在的女孩子早就没穿过这种鞋了!
我仔细想了想,晚上确实没有年轻女性上车,毕竟我也是单身狗一只,有美女的话会多注意几分。
也许是我的神经粗的异于常人,我没多想提着高跟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过了一天我在老幼病残专座上发现了一枚金戒指,这座位一般也没人做,而且戒指的样式很老,纯金打造没有任何花纹。
翌日我留了个心眼,盯着乘客下车看他们有没有在座位上留东西,每一个乘客我都尽力记住他们的模样。
下班后检查车厢时我又在后排的座位上发现了一条珍珠项链!我突然想到,从鞋到戒指到项链,那么明天出现的不就是头上的东西了?
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摇摇头甩去这个荒谬的想法,从垃圾桶里捡回高跟鞋把所有东西都锁在抽屉里。
第二天清晨我攥着烟去散车站里的老司机们,想打听上上任14路的公交司机的住址。毕竟汪师傅已经去世了,我只能从上上任老司机那里下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车站里的司机们都摇头说不清楚,最后是306路的老司机看我实在诚恳还有点着急,就偷偷的把上上任的14路公交司机的地址给我。
最后他还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小伙子人不错,要是会开别的公交车就趁早换吧,哎别跟人说是我说的啊。”
我点点头,谢过老司机后看时间还早,当即决定循着地址去找上上任14路司机。
上上任司机叫孟志新,今年四十出头,到一个城中村发现他不在家,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在一个五金厂当学徒。
我到五金厂见到他时他正在车床前打磨一根钢管,他左手的无名指断掉了,结了疤看起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断口很不平整。
我过去开口道:“是孟志新孟师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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