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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萍:舞者的生命力不仅仅在舞台上

哈佛商业评论  · 公众号  · 商业  · 2016-09-03 08:40

正文

杨丽萍13岁进入西双版纳州歌舞团,28岁凭借 《雀之灵》一舞闻名全国。2003年,她回到家乡云南,先后完成了《云南映像》《云南的响声》  《孔雀》等舞剧的创作。


为了扩大原生态文化作品的影响力,杨丽萍也开始借助市场与资本的力量。她创办的杨丽萍文化传播股份有限公司于2011年挂牌新三板,成为国内第一家登陆新三板的舞蹈演艺企业。


今年,《云南的响声》定点丽江剧场,新作品《黄山映像》也刚刚面世。对她来说,舞者的生命力不仅仅在舞台之上,她扎根文化创意产业的种子才刚刚种下,正在萌芽。




HBR中文版:你的演出创意从何而来? 


杨丽萍: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它不仅是老师,还是启迪者,告诉你很多哲理。我看小蚂蚁怎么排队,队形怎么变化,然后把它用在《花腰歌舞》里的队形变化上。这些都是特别艺术的天然剧本,也是天然的编导课程。 


平时的生活经验也是很好的素材。《云南的响声》里很多细节都是我小时候生活中的情节。  


HBR中文版:从原素材到巡演版到剧场版, 《云南映像》和《云南的响声》都经历了大量精简的过程,你如何做取舍? 


杨丽萍:内容根据不同的舞台和演出场景做出改变。《响声》的巡演版是两个半小时。因为都是在国内一线的院线演出,很多场景可以做到气势恢宏。但是丽江这种小剧场本身就限制很多,演员人数、道具都要精简。麻雀虽小,也要五脏俱全。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整这个作品。在编导的过程中,我非常有诚意地去追寻当地文化。这个版本主要是给来丽江旅游的游客看,希望他们在身临其境感受丽江风景的同时,也感受到这些声音和土著民族的风土人情。  


HBR中文版:你的作品以原生态闻名,如何在保留传统的同时追求创新和现代感? 


杨丽萍:原生态是我最早的一个想法,是想秉承着初衷,传承祖先创造的东西。原住民族创造的歌舞和祖辈留下的智慧,我们作为少数民族的后裔要去传承、继承,把它沿袭下来。很多传统面临着锐减乃至消失,我们能不能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间点,把自己的文化基因传承下去,这是我想做的事。 


在我们年轻时要去接受教育,接受前人留给我们的东西。等我们成长起来时,有了自己的声音,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创造。因为前辈的东西也是在他们年轻时用很长时间创造出来的。所以作为后裔,我也要这么做。虽然民间里,祖先给了我们孔雀舞。小时候我学毛相爷爷和刀美兰老师的孔雀舞。到了我这里,我就要创造自己的孔雀舞,于是就有了《雀之灵》《月光》《两棵树》,这些都不属于传统民间舞,都是新的后人创造的舞蹈。  


HBR中文版:你是如何走上艺术产业化的道路? 


杨丽萍:应该说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趋势。当你聚集了一拨人想要做点儿事情,你就得有公司。我只是一个搞艺术的人,只管生产艺术作品。但是我尊重规律,尊重需求,也尊重别人的计划。在中国,这些东西都是新出现的,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也没有教训可以吸取。我们的团队有这些想法,我会跟他们一起坐下来,听他们讲,后来发现这是一条可行的道路,就会走,而且是诚心诚意地走。  


HBR中文版:你如何平衡作品的艺术性与商业性? 


杨丽萍:这两者没有冲突,你要做作品,没有钱肯定是做不好的。我和王焱武总经理这么多年一路走来,越发认识到只有文化和产业相结合才能让文化走得更远,发展得更好。去年我们大概集资了7000万元左右的资金。只靠我们《云南印象》演出的收入或者我们其他巡演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现在同时在做丽江剧场、黄山剧场的改造,以及大理剧场的建设。这些都需要巨大的投资,没有资本市场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商业运作的方面,我非常信任这些专业人士,他们有自己的技术专长,提出他们的意见,然后我们一起讨论。但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你的演出没有做到那个品质,就一切都是空的。我的工作就是要保证演出的高水准。  


HBR中文版:在团队合作方面,你的经验是什么? 


杨丽萍:选择很重要。因为我的舞蹈和艺术都是有感而发,我的想法、作品和行为表现出来,就会吸引到那些跟我想法一样的人。和与你有分歧的人一起工作很麻烦,这说明你的选择出问题了。只不过,年轻人需要我们去开导,他们可能不知道在舞台上该怎么呈现。这就需要你去启发,也许你能把他们的慧根启发出来,他们会比你还优秀。  


HBR中文版:你是哪种领导者,微观管理还是放权管理? 


杨丽萍:看情况,我特别不喜欢家长制。要尊重每一个人,跟他们商量,各负其责。舞者也是创作者,我在排练的时候会跟他们讨论。比如《云南的响声》的主演阿山木子,他自己本身就有很多想法。我不会说创作一个作品让他去演,而是跟他一起讨论,你想奏出什么旋律,你奏出来。然后我会给他一些建议。连小彩旗我都没有手把手地教过,我只是跟他们相处久了,因人而异地给出一些指点。有时候我也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  


HBR中文版你如何管理艺术人才,尤其是原生态的艺术人才? 


杨丽萍:我主要是去发掘他们的才能和技艺,然后修正编排到我的作品里。现在,演出中的最大问题在于他们把握不了整个作品的节奏,演着演着就成了一锅粥。这个时候我就要不停地跟他们排练,纠正他们的问题。这些原生态的演员他们平时喝完酒,跳舞可以跳到天明,打起鼓来兴致一到,完全没有节制的,多打一下,少打一下都没有定数。但是舞台篇幅有限,要让他们发挥出兴致,但也要保证作品的节奏,这就是我这个编导要做的事情。  


HBR中文版:你从哪位导师那里学到最多? 


杨丽萍:这个很难说,有时候我从一只小蚂蚁身上就学习到很多。  


HBR中文版:从舞者到编导,到管理者,不同身份的变化你怎么平衡? 


杨丽萍:我的身份其实没有怎么变化。我从24岁就开始编舞,一直到现在。1971年就开始演戏,但这也没影响过我跳舞。人的时间多得很,分配好就行。我觉得舞蹈不一定非要在舞台上跳,在哪里都能跳,所以并不存在退役与否。 


这不需要平衡,也没有什么技术,就是不同的认知。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特别容易把握,没什么难的。我不需要去思考,也不需要去困惑和烦恼,因为真的很明确。这也许是天赋。  


HBR中文版:你如何培养接班人?你认为接班人应该具备什么素质? 


杨丽萍:首先他得待得住。因为我们和演员都是合同制,一年一签约。有的人会选择留下,也有回家继续种田的。此外,他的技艺水平要很高,要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比如虾嘎的打鼓、小彩旗的转圈。你能否成为主要演员,还得看作品。  

齐菁 |访 时青靖 |编辑 
齐菁是《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新媒体编辑。
本文有删节,原文参见《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2016年8月《杨丽萍:舞者不存在退役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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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齐菁[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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