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萍 · 2014年6月｜素面

2014年，55岁的倪萍重返央视，主持大型公益节目《等着我》。杂志决定做她的封面。接到拍摄任务，想到不久前在网上看到她的素颜照片，我不由有些担忧。

拍摄地点定在梅地亚中心，她下午两点录制节目前都在这里，我和助理不到12点就赶到酒店，楼上楼下转了一通后选定拍摄位置。采访的女同事和我第一次合作，沟通出现偏差，拖到下午1点多才告知我拍摄改在演播室。时间不多，我们背着器材一路小跑赶往央视大楼，西门等待安检的观众队伍已排成长龙，站在队尾，我边擦汗边压下我的火气。经过两次安检后我们进入演播大厅，环形演播大厅由一个个独立的演播室组成。观众涌向录制现场，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倪萍还没到，已经过了1点半，我攥着手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一会儿，倪萍鹤立鸡群般出现在我眼前，身后跟着一帮人，同事也在其中。“姜晓明，你怎么这么瘦啊？”一见面，她就拍着我的肩膀，好像我们早就认识，我的火儿消了大半。

“尽量不要给姐拍特写，毕竟上年纪了。”她叮嘱我。

在清冷的灯光下，我看见她化过妆的脸上隐现着细密的皱纹，我的心再次悬起。

“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演播厅。”她带我走进第八演播厅。“这是我的舞台，我在这里主持了16年。”过道里有些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观众和嘉宾已就位，我看了下表，我的拍摄时间似乎只有一刻钟。

我让她站在舞台的射灯下，她十指微扣举于胸前，抬眼望着天花板上的黑暗处。身后的观众席上有议论和手机拍照的声音。身着长裙的倪萍仿佛站在暗夜的星空下，不受干扰。我对接下来的拍摄有了信心。

我们来到后台设备库房，助理已搭起幕布架好灯，倪萍站在幕布前，目不转睛地望着镜头，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可以长时间不眨眼还能保持眼神自然的人。我让她微侧下脸，朝向闪灯，“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她冷不丁朝举着灯的助理冒出一句，说完马上又回到拍照状态。我速战速决结束拍摄，她走到我的助理跟前，“我知道了，你是女孩。”她笑着说。

器材收拾妥当后，我打算再抓拍些她的工作照。节目录播前，倪萍站在嘉宾面前开了一通赵忠祥的玩笑，然后坐到舞台边上的角落里，默默看着节目单。舞台中央的绿地毯上，一棵硕大的假树长满翠绿的叶子，背景板是亮着红色灯火的百姓人家，交相辉映的光柱里漂浮着微尘。

走出央视大楼，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我突然想起倪萍刚才说的一句话：“我现在敢在一张大白纸上，只画一朵云。”

图、文 姜晓明

编辑 郑廷鑫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