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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耳朵
:有观点的聆听
文 |呼~ 声音 | The Weepies
I'm fine
对过去的不否认不遗憾,以及对当下的珍视与乐观,这是我欣赏它们的理由。
《莫娣》:
还不赖
有个导演,他不喜欢讲述英雄动辄历经磨难拯救世界的故事,于是他娓娓道来如云如水,来去自由,无所不渗透于人生的日常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不需要动用太多精力去参透,却消耗很多同类情感,看完后如同过了一日,跨度长,就是一辈子。
以前有个人跟我讲,他最喜欢的爱情故事是《边城》,那个时候我迷恋外国文学而对国内文学大家一无所知,对他的回答不感兴趣。尽管现在我依然无知,但渐渐同意了他,甚至感叹,多年后我才有了他当时就已经有的心境。我觉得《边城》是我读过的最美的爱情,美不在于角色俊美(尽管文中确实如此)和结局圆满。在于意蕴悠远,同时似乎取自于身边泥土,自然亲近,读完后唏嘘怅然又觉得美好。
“
伟大
”
的爱情喜欢全力以赴、声嘶力竭,《边城》暂停于欲言又止,而一切都有答案。
《边城》里爱情互动得克制,而人物情感依然饱满醒目,现在的大多数爱情故事是相反的,它们喜欢用虚张声势的口气来描写爱情,让人心灵负重,而故事的主人公们隐藏在痛哭流涕,垂死挣扎的浮夸虚构里面,千篇一律,没有魂灵,这不叫爱情,这是作戏。我不能否认,轰轰烈烈的爱情确实存在,但是不必要去扎堆只写这一种,细水长流的爱情通常是在平凡细琐中过滤出来的。
我就是以这样的理由来喜欢《莫娣》的,虽然不完全是这个理由。加拿大的风光真迷人,长长的海岸线,五颜六色的小房子,莫娣身穿长款修身大衣,蹒跚在这里。她热切地看着一个女人的时髦鞋子,问她舒服吗?她怯怯似的,从半掩着的门探出一半身子,门后露出她在墙上画好的小鸡。
我喜欢他们物欲降至最低的感情,鸡、狗、乱七八糟的院子、趴在路边孤零零的小房子,好在莫娣的画让一切看起来有了生气,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因为她同时拥有做天才和做孩子的天赋。
埃弗雷特则是个粗野的孩子,他面对这个女人时不苟言笑,暴躁粗鲁。在采访者的镜头上局促,竭力表现自然,却因为用力而显得跋扈。但他会因为别人的言语而苦恼自己配不上才华横溢的莫娣,他会在半夜迟迟无法入睡,抚摸着莫娣枕过的地方,一个人消失不见,他心里开始有了空洞。莫娣死后,他走向屋外,抱回
“paintings for sale”
的牌子,莫娣的画,不会再售卖了。
结了婚的那天晚上,埃弗雷特让莫娣垫在自己的脚尖上,他轻轻转动,他告诉莫娣,明天自己还是喜欢说反话,喜欢口是心非。他固执地不买纱门,但莫娣一边作画一边时不时驱赶苍蝇时,他在门外不动声色地装上了纱门。
结婚回来,他推着手推车,莫娣坐在上面:
“
还不赖。
”
确实不赖,埃弗雷特也在后面笑着。还有很多可以永恒的画面,长长的路上,埃弗雷特推着莫娣,他们的侧影在平缓移动。
莫娣在闭塞的屋子里蜷曲着作画,一点点,框架出世间万物,埃弗雷特在劈柴或是做其他事情,临出门前他看着要埋头于创作而无暇兼顾家务的莫娣:
“
但是我不会帮你全做完的。
”
我猜这也是反话。
我看见两个孩子一起长大。
《我能说》
:
l'm fine.
l'm fine
在不同的情感经历中也可以有不同的含义。
可以是,我真的挺好。
可以是,其实我不太好,只是不想让你知道。
可以是,你来了,那我就好了,那我就可以了。
玉粉奶奶在不知所措时,听到了那句启蒙英语
“How are you
?
”
能够支持她的民载来了,于是她能说了。
大半辈子里她一直在不停地说,信访多达
8000
多件,政府黑名单里的
“
鬼神奶奶
”
。我以为这是一个讽刺政府的电影,演过了一半才发现错了,它只是换了讲故事的方式,它在笑着诉说苦难。
苦难就是苦难,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它本身并不能使我们强大,所以苦难不值得经历,不值得当做炫耀的资本,真正使你强大的是随着时间消逝你已经逐渐愈合,并有力量投入新生的心。玉粉奶奶是这样的,她在内心的孤独中寻找能够投入新生活,转移内心苦痛与孤独的新途径,她靠
“
多管闲事
”
来创建、维系她的安全与和谐。
而冥冥中她预感到将要到来的不得不面对的命运,她也不躲避,于是她练习英语,为了某一天,她可能要代替朋友,站在全世界面前去说出一些真相。
日本人的飞机从天空飞过,玉粉和好朋友坐在一起绣手帕。
我总是绣得不如你好。
我的绣完就送给你。
真的吗?以后有什么痛苦的事情,我们就用这个擦掉,然后再加油吧!
我们擦掉苦难不是因为它微不足道,不是制造苦难的敌人洗心革面,而是
我们不
“
忘掉
”
苦难,我们就会忘掉如何生活。
生活总是在继续,一天轮着一天,是在教有的人慢慢淡忘,也是在教有的人越来越良心不安。玉粉奶奶说,日本政府巴不得她们死掉,这样就没有证据了。
说一句
sorry
真的那么难吗?难呀,对于能够轻松举起刺刀的人,这是难的,因为它不消耗野蛮的武力,而只需要真诚的忏悔,他们没有这种东西。
玉粉奶奶跟民载锻炼,她说自己要活到
200
岁。这是一个虽然没有透露决胜希望,但同时使人轻快明朗的故事和结局,因为它在阐释另一种希望,即使我无法躲避,那么苦难尽头,我也能重新开始。
玉粉奶奶一直都在重新开始。她一边背负沉重的责任,一边不忘轻快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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