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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与洋枪队：为拯救上海而死的美国传奇佣兵

冷炮历史 · 公众号 · 历史 · 2020-04-03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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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话题丨你怎么看太平天国对清朝的历史影响？

1860年，太平天国的势力如日中天。 依靠李秀成与陈玉成等青年将领发挥，一举攻破了清军设在天京外围的江南大营。随后又连克苏州、无锡、常州、嘉兴等重要州县。但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清朝在江南最大的税收来源--上海。

新的经济中心

旧式的上海县城墙

随着《南京条约》与五口通商协议签订 ，原本体量较小的上海就迅速取代苏州，成为清朝的绝对经济中心。这里不仅汇集有实力雄厚的洋商，更涌入了许多从各地赶去避难的富商大贾。因此，曾国藩曾在给李鸿章中的信中提到： 上海一地，人民千万，财赋万万！

面对日益临近的太平天国威胁，上海的外国商人和本土富户都对清朝防务没有信心。 在太平军逼近的前几年，驻防官兵就因麻痹大意，被实力偏弱的小刀会一举夺取县城。在尝试收复的反攻过程中，又屡屡被武器简陋的会党所挫败。甚至和租借势力发生冲突，闹出了20000精锐被300英美水手击溃的大笑话。

太平军抵达前的上海主要由各江南残部据守

到1860年时，驻守上海的清军甚至比不上当年围攻小刀会的绿营兵。 时任道台的吴熙手下，仅有各路兵勇20000多人。他们大都是从江南各县逃出来的残兵败将，被李鸿章评价为粗劣且不堪战，连刚刚招募的新兵都比不上。北面的长江口还聚集着一批招抚水贼，虽然聚集有的10000多艘枪船，单独对守城没有多少价值。反而随时有可能倒戈，成为太平军进攻上海的带路先锋。慌乱之中，吴熙便想到招募一支由外国人部队，使用西式枪炮来守卫上海。他手下的大富商杨枋，就推荐了此前名不见经传的美国人--华尔。

这个华尔曾在杨枋旗下的蒸汽轮船孔夫子号上担任船长。 其人也是非常典型的19世纪冒险家。 自从在大学里中途辍学，便到世界各地寻找发家机会。先后担任过商船水手、私人探险队的武装保镖和投机商人，还曾参加法军经历过克里米亚战争。直到墨西哥民军领袖华雷斯反抗拿破仑三世入侵，还在起义军中出任过指挥官。最后到上海发展，指挥杨枋旗下的武装轮船剿灭长江海盗。清朝官府便决定聘用他，组建自己历史上的第一支近代化武装--洋枪队。

华尔留下不多的个人形象照片

几经波折

早期的洋枪队里由欧美冒险家担任骨干

为了能尽快成军并投入战斗，华尔不得不降低征兵标准。 首先找来少量会使用枪炮的欧美水手做骨干，再用更多实力稍差的菲律宾人担当主力。然而，有过军事经验的人在上海还是太少。直到1860年6月，总计才招募了100多人。况且都是为薪水而来，根本不愿意卖力打仗。以上2点痼疾，是任何熟练枪法与优秀战术素养都无法弥补的重大缺陷。

尽管如此，洋枪队在成之初期就有斩获。 在反攻被太平军占领的松江县时，大约有80名洋枪队成员出战，配合数百名清军夺回了这个上海外围的重要据点。这也让清军在江南获得久违的胜利，使得华尔在各国商团与本地士绅中都小有名气。很快，更多人赶来报名参加，让洋枪队的规模扩展到250多人。

配合清军作战的洋枪队

但松江的胜利也为华尔招来了灾祸。太平天国的忠王李秀成，火速率领一批精锐赶赴前线支援。 他恰恰也是是太平军中最喜欢使用洋枪洋炮的将领，并用大批精选的神枪手组成各人护卫，全部配备这质量最好的枪械。甚至招募到西方冒险家，在自己的军队里提供技术指导。因此，当洋枪队开始反攻松江北面的青浦县，就遭遇到猛烈的火力阻击。李秀成还不忘派兵策动侧翼袭击，成功打死对方62人，另有击伤100多人。华尔自己也身中5枪，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残余部队则被李秀成一路赶回上海，并把占领不久的松江也还给了对方。

尽管在青浦遭遇惨败，但洋枪队的表现还是得到上海各界认可。 因为相比那些暮气深重的清军他们对新式武器的使用和积极大胆的战斗意志，都称得上是江南地区一股清流。因重伤而在杨枋家休养的华尔，自己也对失败进做了反思。随后就根据部下白齐文建议，迅速重组了溃败部队。这次，他们决定以上海附近的本土士兵为主力，外籍佣兵则只担任指挥教官。

重建的洋枪队开始招募上海本地人

于是，大批来自上海郊县的农民开始走进洋枪队。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华尔发现他们只要得到较好待遇，就会在战斗力和忠诚度方面超越清军绿营。在当时，每名洋枪队士兵可以得到6两银子的月薪，不仅胜于淮军精锐的4两月俸，也远超绿营兵丁的2两补贴。他们也非常热衷于学习西方的先进武器，并尽可能努力的完成训练指标。华尔不但让他们身着西式军服，还让直接操练各种战术、条令与口号。

1862年1月，洋枪队的人数已超过1000。有赖于上海海关的财力支持，这支小型武装有能力装备了当时的欧美一线装备。 华尔的弟弟亨利就在美国负责采购军火，还通过上海本地的商号进行补充。这让洋枪队顺利的用上了柯尔特左轮手枪、前膛装弹的恩菲尔德步枪，以及可装备两个炮兵连的步兵支援火炮。此外，华尔还弄到了6艘蒸汽船，以便在长江、黄浦江和苏州河等复杂水系中机动。顺便将用于攻城的重炮也快速送递前线。

洋枪队很快也拥有了炮兵与内河船队

步入巅峰

晚清军队旗帜左一为华尔的个人旗手

1862年初，李秀成正式调集大军对上海展开猛攻。 这时的上海守军，已经有了2000-3000名英法士兵。但两国政府都没有决定全盘倒向清朝，所以只能在个别地段进行消极防御。清军留在上海的13000名武装，也没有什么战力可言。至于李鸿章新编的淮军，也根本来不及赶到支援。所以，守卫上海的真正主力，依然是华尔麾下的千人洋枪队。

这年的1月下旬，就有500名洋枪队成员在广福林遭遇数千名太平军。 仓促遇敌的他们，迅速展开有5排纵深的防御圆形阵。最内侧的1排士兵站立待命，中间3排保持交错跪姿射击，最前面1排人则索性伏地。由于射击火力非常生猛，让对手感到极不适应。太平军溃败之余，也不忘将这些身穿洋军装的上海人都骂作“清妖鬼子”。但嘴炮并不能代替真枪实弹，洋枪队很快就和清军联手反攻，占领了靠近长江口的宝山吴淞据点，接着又顺利攻取松江。

扩编的洋枪队在战力上有很大提升

李秀成闻讯，立刻派出多达20000人的部队反扑。 洋枪队也聚拢兵力，以1500人死守松江。最终，依靠所属的步兵炮发威，打死2000多名敌军。随即又追杀到广福林，趁着太平军慌乱而俘虏了几百人，顺便夺取大批运送辎重的船只。太平军被迫从上海附近撤退，无法在短时间内威胁清朝的新经济中心。

一个月后，英法部队以保卫上海侨民的安全为由，开始有限度的配合清军作战。但行动主要局限在上海县附近的30英里范围内，并由此获名“30英里清扫作战”。华尔的洋枪队与之配合，依然担任攻击主力，近让英法部队提供后勤与重炮支援。也是在这次作战后，华尔和他的洋枪队终于得到官方认可，从私募佣兵晋升为大清正规军。华尔被授予四品官衔，他的人们也有了一个朝廷赐予的新名字--常胜军。

常胜军士兵的合影照片

1863年5月，李秀成从天京赶来亲自部署，对上海附近的阵地展开猛烈攻击。 依靠强征而来的10余万兵丁，在苏南的太仓歼灭了知府李庆琛率的5000清军，从而迫使附近英军和残存清军放弃了嘉定南翔。太平军则从北面南下，成功包围了常胜军据守的松江和青浦两座县城。

华尔也守军自镇守松江，成功挡住了太平天国攻势。 这次极不成功的作战，也让以苏州为基地的太平军精锐损失很大。随着李鸿章指挥的淮军又在浦东和上海以西屡次获胜，胜利对李秀成而言已是遥不可及。他们在8月进行了最后尝试，但也毫无悬念的被常胜军与淮军联合打退。至此，太平军再也没能力对上海地区造成实质威胁。

由欧美教官指导的常胜军部队

华尔与洋枪队：为拯救上海而死的美国传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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