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特朗普：今天的白宫，没有体面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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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阿井

这次不体面的告别白宫后，2024年，特朗普阵营会卷土重来吗？

其实美国华盛顿一直没怎么欢迎过特朗普。

2017年1月20日，是美国45届总统特朗普的就职典礼，有两张图片刷红网络：一张是特朗普当天就职场景，人群稀稀落落；一张是奥巴马2009年就职场景，人群乌泱泱地挤满国会大厦的要道。多家媒体说，特朗普典礼的人数，落后奥巴马很多。

早在那时，特朗普就对媒体强烈不满，坚称当天典礼“看起来”有150万人在场，而不是报道的25万人。他批评媒体是“地球上最不诚实的人群”。此后四年，从指责媒体不诚实，到天天诅咒“Fake News（假新闻）”，特朗普延续这一基调处理政事——要么支持我，要么反对我。

今年1月6日，一场明显由他煽动的国会大厦骚乱事件，至少5人死亡，连带最近的华盛顿特区也蒙上一层阴影，变成大量囤兵的“军事基地”。为保护新总统顺利就任，超过二万名士兵，铁桶般围住面积并不大的美国首都。

不过四年时间，特朗普生生把白宫变成自己的牢笼。1月20日，这座笼子打开，特朗普被放出去。如今他背负两项弹劾、一场叛乱指控、无数谎言和腐败记录。竞选之初，他承诺“让美国再次伟大”，但卸任时，40万美国人死于新冠大流行。美国的工作岗位比他上任时减少300万——这是自上世纪美国大萧条以来的最差记录。特朗普个人民调支持率，更是下滑到民调公司史上，历届总统中最低。

再见，特朗普，但愿2024，后会无期。

01

最后一天：想用浮夸仪式做告别

美国新旧总统的交接仪式前夕，特朗普的最后行程已经曝光。

他先从白宫乘直升机到马里兰州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在安德鲁斯基地，他希望能为自己准备一个军事风格的盛大欢送仪式，21响礼炮，他还要发表最后一次总统演讲。

在空军基地，特朗普试图策划一场浮华的告别谢幕。他曾希望伴随军乐队的演奏，自己走上红地毯。ABC新闻说，他甚至谈到，要求美国空军提供战斗机，从空中飞过。美联社还表示，特朗普亲自询问过21响礼炮的可能性。但这些“浮夸”要求，据说被拒绝了。

告别仪式当地时间20日早上8:30开始，一个正式受邀者可以带五个人前来观礼，但必须在早晨6:00至7:15到达。这跟特朗普的往常邀请风格不同，这次来访者都要戴口罩了。

现在白宫迫切想增加宾客数量来充场面。CNN驻白宫记者透露，19日，早就离开白宫的斯卡拉穆奇（Anthony Scaramucci）被邀请参加告别仪式，但奇怪的是，斯卡拉穆奇只是在2017年7月21日至7月31日，担任过十天的白宫通讯联络主任。收到邀请邮件后，连斯卡拉穆奇都说：“相信我，如果我都能收到邮件邀请的话，那肯定是一封群发的邮件邀请。”

特朗普期待的浮华的送别仪式，跟拜登简朴、虚拟为主的就职典礼形成鲜明对比。 拜登因新冠而阻止支持者前往华盛顿。市中心大部分地区用防暴围栏隔开。就职典礼期间，公众禁止进入国家广场。如今，广场已经插满近20万旗帜，象征本应该到场的庆祝人数。

拜登的就职计划将会缩减规模，社交活动也会减少。但典礼仍然星光熠熠，将有Lady Gaga、詹妮弗·洛佩兹和贾斯汀·汀布莱克等好莱坞大腕明星表演。它将以虚拟和真人活动为特色，并在社交媒体和有线电视上播出。

这也让特朗普感到落差，四年前，因为不受欢迎，虽然胜选后入主白宫，许多好莱坞明星拒绝参加他的就职演出。

02

怨恨难消：最终也没能体面告别

特朗普20日一大清早就高调举办告别仪式，是因为拜登就职典礼在当地时间20日上午11：30正式开始。拜登的正式任职，肯定会刺痛特朗普。等到空军基地的活动结束后，他立马乘飞机离开华盛顿，飞到佛罗里达州的海湖庄园。

特朗普决定不参加拜登的就职典礼，这使他成150多年来首位缺席仪式的离任总统。美国历史上，只有19世纪的三位总统没出席过继任者的就职典礼，他们分别是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昆西·亚当斯(John Quincy Adams)和安德鲁·约翰逊(Andrew Johnson)。

2017年，奥巴马参加了特朗普的就职典礼，然后乘坐直升机从国会大厦东侧离开。卸任前一周，他在家乡芝加哥低调发表公开演讲，向全国人民告别。四年前，特朗普宣誓就任时，希拉里和丈夫、前总统克林顿也在场，那时希拉里刚在大选中输给特朗普。

这并不是一场体面的告别。 新总统就职日，特朗普还想创造出更多的分庭抗礼局面。消息人士上个月就告诉新闻媒体Axios，总统想避开华盛顿的正式典礼，到达佛罗里达州后，同时举办电视政治集会，来对抗拜登的就职仪式。

输掉了普选票和选举人票特朗普，还在继续分裂国家。BBC说，其部分支持者已经计划在拜登就职典礼的同时，在网上为特朗普举行一场虚拟的“第二届就职典礼”。如今脸书上已有超过6.8万人明言将参加活动，以对特朗普表达支持。

白宫官员对此表示头疼，因为作为美国总统的象征——核武器启动按钮——那个神秘的黑色箱子，必须跟总统寸步不离，特朗普不参加典礼，直接回老家佛州，于是美国官员不得不准备应急方案——备上两套核按钮，一个由特朗普拿着，时间一到，自动失效。另一个按钮，等拜登宣誓完，立马交给他。

比起特朗普眷念权栈，第一夫人梅拉尼娅显得坦荡一些。 梅拉尼娅似乎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15号开始，白宫就传出她搬家的照片。更早几周前，她就开始把个人物品，搬到特朗普位于佛罗里达州的海湖庄园或仓库。一名了解她心情的白宫官员的话说，梅拉尼娅“对离开并不悲伤”。

但夹杂在跟特朗普可能离婚的传闻，以及跟总统最喜欢女儿伊万卡争权之间，梅拉尼娅同样没能做到最后的体面告别。特朗普宣布不参加典礼，梅拉尼娅也没有为下任第一夫人吉尔·拜登做过任何事。而在2016年大选结束后，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在白宫亲切接待过梅拉尼娅，以确保权力平稳交接。

有些人是给予者，有些人是索取者，白宫成了特朗普家族的牢笼。

03

临走给拜登埋雷

取消旅行禁令，增加抗疫难度

骚乱事件后，美国总统日常事务大都是副总统彭斯代为处理。因为被多个社交媒体封杀，酷爱社交的特朗普，百无聊赖。最后一段时间，美国总统行程单上，只剩简单的公式化交代——“总统从早到晚都在工作，有许多电话要接，有数不清的会议要开。”

离开媒体聚光灯近两周特朗普，究竟在干些什么？ 蹲守在白宫附近的记者，看到了白宫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告别离开，搬家公司来来去去，特朗普旧部铁杆支持者频繁出入白宫。尤其在16日，美国床上用品公司“我的枕头”（MyPillow）首席执行官迈克·林德尔在白宫西翼跟特朗普会面。在林德尔走出白宫时，他手里拿着的文件被《华盛顿邮报》摄影师捕捉到，并发布到了社交媒体推特上，随后这些照片在社交媒体上疯传。

因为文件照片被放大后，上面清楚的记录着“必要时实施戒严”和《叛乱法》等内容。美国《叛乱法》于1806年颁布，内容是允许总统动员军队和国民警卫队平息内乱或叛乱行为。上一次美国总统援引这项法案是在1992年，当时洛杉矶发生种族骚乱。

这被外界解读为，特朗普阵营继续图谋颠覆大选结果。哪怕国会骚乱后，特朗普成美国历史上首位因煽动叛乱而再被弹劾的美国总统，但是极端保守派阵营还是不甘心，仍然要为拜登埋下几枚地雷。

到了19日，特朗普取消对欧洲大部分地区、英国、爱尔兰和巴西与新冠有关的旅行限制。该命令从1月26日起生效——可拜登政府日前刚刚表示，如今大流行再度蔓延，美国不能取消旅行禁令，这将为国家抗疫带来麻烦。

04

最后的政治兜售

总统赦免令最高喊价200万美金

特朗普给拜登团队添堵和埋雷之余，还在极力给自己阵营牟利。

除了早前特赦一波支持他有罪人士外，CNN日前援引三位知情人士消息，特朗普准备在其任期最后一天发布约100项赦免和减刑命令。CNN称，此次重大宽赦行动的对象包括白领罪犯、知名说唱歌手等人。

《纽约时报》日前还指名道姓地爆料，许多人都在花钱向特朗普阵营寻求最后的庇护。据特朗普律师朱利安尼一个助手称，总统赦免令需要花费200万美元；特朗普的前私人律师约翰·多德，也从客户那里收取了数万美元；特朗普前竞选顾问卡伦·焦尔诺也收到5万美元，提供该资金的人希望，让前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官员获得赦免。

特朗普的白宫最后岁月还在散发余热。不过，《纽约时报》指出，“花钱让特朗普的助手游说以获得从宽处理并不违法”，但任何明确向总统行贿的行为，都可能因触犯贿赂法受到调查，目前没证据表明，特朗普因收取贿赂而赦免他人。不过，白宫残余政治掮客游走在灰色地带，已经是外界公认的事实。

当地时间1月20凌晨，特朗普赦免命令传来。其前首席战略师，被外界戏称为“国师”的班农(Steve Bannon)等至少143人被赦免。此前，班农被控在“我们筑墙（修建美墨边境墙）”众筹案中，因为欺诈捐款人、滥用捐款，而被调查起诉。

05

最后一场公开活动，仍是“充满仇恨的剧本”

国会骚乱事件是特朗普执政后期最大的“滑铁卢”，大约一周后，这位引发狂风暴雨的总统，终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出白宫，完成任期内的最后的公开露脸。

当地时间1月12日，特朗普前往美国与墨西哥边境的德州城市阿拉莫小镇。在把美国和墨西哥分隔开来的大草原上，以美国边境巡逻人员为主的观众中，特朗普发表演讲，庆祝450英里（约724公里）长的边境墙的竣工。

美国45届总统的最后出访地是一堵边境墙，带有浓浓的政治遗产宣传味。参观德州格兰德河谷的阿拉莫小镇，更是颇有深意。因为跟该小镇同名的阿拉莫战役(Battle of the Alamo)，是美国德州独立革命中一场壮烈但失败的战斗，200名德州民兵在面对超过3000人的墨西哥军队时，战到最后。阿拉莫如今被德州人当成战斗口号来呼喊，该战役在美国家喻户晓，知名度堪比二战的珍珠港，已成美国精神的代名词。

外界大多认为，这一选择充满象征——特朗普不服输，想继续“战斗”。但白宫则否认选择该地点有任何暗示性。

朗普竞选总统时，曾誓言修建一堵长1000英里（约1609公里）的“又大又漂亮的墙”，并且要由墨西哥政府负担费用。截止2021年1月8日，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表示，美国修建的边境墙总共452英里（约727公里），使用超68.1万吨钢铁，97.1万立方码混凝土。然而将来，这一耗费150亿美元，最终由美国纳税人全部买单的边境城墙——特朗普最看重的政治遗产可能成“遗迹”，因为拜登去年8月就表示，“不会再建一堵墙”。

离开白宫去德州查看边境墙之前，还有记者追问特朗普，是否认为自己该为刚刚的国会骚乱事件负责。他回答说： “如果你阅读我的讲稿......大家认为我说的都恰当.....我演讲的最后一段，以及最后一句，所有的人都认为完全的恰当。”

国会骚乱当天，特朗普鼓动支持者到国会去游行。其现场演讲最后一段是：“我们将行走在宾夕法尼亚大道上，我热爱宾夕法尼亚大道，我们将前往国会山” (We're going to walk down Pennsylvania Avenue, I love Pennsylvania Avenue, and we're going to the Capitol)。

据说特朗普这一次巡查边境墙之时，没知会当地政府。事后，德州民主党主席在声明中说：“特朗普以充满仇恨的言论，开始他的竞选，如今执政时间即将结束，他还强调他总统任期内最具争议的象征——这堵撕裂我们边境社区的墙......（骚乱后）这一周，我们看到，特朗普主义和特朗普煽动性言论，又回到他最危险、充满仇恨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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