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研究生是半工半学,以前老师的称谓逐渐地变成“老板”的称谓,师生关系充满了利益。但,这是其他导师和学生的关系,我很幸运,因为我的导师不是我的老板,他也从没有以老板的身份命令我,他始终是我的老师,特殊一点的话,是我的导师,科研道路上敬爱的导师-----魏老。
导师不同于老师,以前老师都是面对着一个班,多则百人,少则也有四五十人,是大家的老师,而导师则是几个人甚至是一个人的老师,他比老师的关系更近一些。导师与学生的关系更是一种充满缘分的际遇,而我与魏老更是如此。
从帝都到关外,我是十分地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那时已经淡去追求的激情,听天由命,不再顺自所愿。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听师兄师姐说,因为我的笑容,魏老选择了我,也终于让我成为他的学生。杰的笑,伴随了多年,却也让人心生和蔼。于众人之间选我做他的学生,这是我的幸运,也让我有了一种归属感-----那时的我,仿佛是汪洋里的一叶孤舟,没有方向,随意地漂泊,却终于有人让我停下,给予我一个落脚之地。这是缘分吗?师生的注定本身就是一种缘分,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为自己的老师,也不会所有的人都能够成为老师的学生。
魏老是第一个非常信任我的老师。当我研一在北京上课时,魏老竟很放心地让我带着一个美国的朋友在北京游玩几天。没有与老外有过任何的交流,没有任何处理国际关系的经验,老师竟然放心让老外跟着我。我自己倒有点心虚,不自信。“没啥,就带着他在北京游玩几天就行,不用有压力的”,在魏老这一番劝勉下,也终于坦然接受这一对我来说很艰巨的任务。事实证明,魏老的确没看错人,我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导游,惟一欠缺的地方是英语口语很差,全程都是用中式英语交流的。那件事是我大学毕业后做的似乎是最大的一件事,我的一些国际关系的经历也逐步地影响到我的诸多方面。在北京上课,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受,所以当自己的导师来北京办事请自己吃饭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北京一年,魏老每次来北京,总是会见我一面,闲时会请吃饭,忙时也会谆谆教导,让我并不感觉自己孤单——起码自己的导师还在想着自己。
回到东北,我正式开展自己的实验。从选题、设计方案、开展实验,魏老总是很认真地修改、审核,有时半夜把东西发给他,第二天醒来邮箱里已收到他修改后的材料,显示时间总是凌晨四五点。我倒觉得我这个学生做得太不称职了,五十多岁的老先生,半夜收到学生需要修改的东西,立刻就处理,我责怪自己半夜发东西太不应该了。要知道,同时期的好多导师,根本没有时间看学生写的东西,有时甚至几个月半年也不会见学生一两次。而我的导师,需要处理的东西立刻处理,需要找学生谈话立刻就喊学生去,学生哪里做得不好立刻指出改正。每个导师都很忙碌,有“导师”称号的人忙碌的程度都很接近的,我的导师没有因为自己的忙碌而无暇顾及我这个学生,仅此一点,我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学生。
五十多岁的导师,正常情况下,学生的试验不会再亲力亲为,会直接放权给师兄师姐,让他们管着师弟师妹,传统实验室均是如此。在准备自己的试验时,做手术这一环节自己还未学会,于是忧心忡忡地向其他人诉苦:“我的试验怎么开展呢?这个手术我一点
都
不会,怎么办呢?该找谁呢?”有人便说“找你导师就行了,你导师这个手术很厉害的,而且他也是一个非常爱惜学生的老师,不会让你的实验停止不前的。”我也知晓魏老这一方面做得很好,可一想五十多岁的老师还要下基地亲自操刀做实验,感觉总是不太忍心。不过,最终依旧是魏老出马,因为那个手术没有几个人会。东北的大雪天,一群中年人,加上一个老先生,在基地实验室做实验,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学生,参与实验的其他老师们也是看魏老的面子才热心地帮我。谁会想到,一个大研究员,一位享受国务院津贴、年龄五十多岁的老人,竟为了一个学生,冒大雪迎寒风到现场做实验——这是许多导师不会做到的,而我的导师,魏老,的的确确做了,帮他的学生度过实验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