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六
乐嘉问我:“明年你中欧毕业了做什么?”
我答:去美国学一年英语。
他诧异地问:“你英语这么好了为什么还要学?”
我答:我离英语好还有很大的距离,顶多是对话没问题,涉及到灵魂与思想的沟通就显得很没有被教化。我对好几本英语原版的著作很有兴趣,可对它们的中译文本很不满意,我想学习后自己翻译。
乐嘉又问我:“那学完英语你做什么?”
我答:“我想报一个心理学的博士专业。我觉得这门技艺对我写作很有帮助,也更能理性分析现象背后的成因。”
乐嘉惊叹:“你怎么有这么大动力?我认识你的这几年,你每天都在学习!你到底想干嘛?!”
我答:我想在自己年老的时候,依旧能感受生命之美。
总在看中国的宣教片,常回家看看,多陪父母说话,甚至为不探望父母还立法。这不是我要的老年——充满着弱势的怜悯,无奈的孝道重压。
我不想让我儿子一想到出于理法道德不得不来看我就牙疼,我不想让自己老了以后活在整天期盼儿女孙子电话的孤单里。说实话,我也不想晚上的娱乐不是看电视就是跳广场舞。
我在国外,看过很多老年人精气神极好,打高尔夫,办PARTY,老得很有风骨和气质,状态极佳。其实中国也有很多这样的老人,退休以后上老年大学,琴棋书画,写回忆录,还做点滴慈善。
人在老年的时候,也许体力不及年轻人,但经验是财富和宝藏;也许记忆力不及年轻人,但智慧却无可比及——前提是你从未放弃过学习。
学习这种能力不是为孩童准备的,学习能力是伴随终生的。
“活到老学到老”一语,出自古代雅典著名政治家梭伦之口,直译为“我愈老愈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很多人在走出学校以后,觉得学习这事就终止了,把时间花在打麻将,烧饭做菜,聊天美色上。
也许这一段你觉得很舒坦,但舒坦之后,就是老年的渴求陪伴,与世脱节,寻求帮助,以及无所事事。
你期望得到社会的关爱,你怕被忽略,你渴求更多的照顾,你老来寂寞。
从社会角度说,关爱老人是正确的。因为每个人都会老,每个人都怕老无所依,一个对社会奉献了半辈子的人值得善待。
但从个体角度,你绝对可以打破这个恐惧的怪圈,前提是你永远在进步。
我前几天听了海尔集团张瑞敏的演讲,赞叹这位共和国同龄人的思维敏捷和博学多才。
他直到今天,都以每周阅读两本书,一年一百多本的速度在学习着。在座的学生提问的所有跨时代、跨技术、跨领域的问题,他都有过思考并能提出独到的见解。
我有时候想,能跟这样一位智者在一起学习生活,每天聆听他对世界的领悟,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而张瑞敏,他一定来不及哀叹年纪大了,没有用了。他更不会去乞求年轻人的陪伴——因为年轻人在争相向他学习,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这样的老人全社会还有很多。
比方说巴菲特的午餐。
比方说梅丽尔斯特里普去年再度捧得小金人。
比方说褚时健在暮年新创的“褚橙”品牌。
我一方面同情怜悯那些老去和即将老去的人,一方面希望自己活得不一样。
古罗马哲学家西塞罗在《论老年》中说:老年人不仅要保重身体,还应注意理智与心灵的健康,因此老年也得不断学习。
“一个总是在这些学习和工作中讨生活的人,是不会察觉自己老之将至的。”这与孔子所云:“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是一个道理。
想拥有一个丰富精神世界和果实累累的老年,我现在就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