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奇葩大会》第二季第二期,有个分享者是躁郁症患者。
躁郁症是一种精神障碍性疾病,兼有抑郁和狂躁两种状态,抑郁的时候每天会想自杀,狂躁的时候会感觉自己站在世界之巅,灵感突发精力旺盛。患者常常在两种状态之间切换,每天都过着从冰窖到火炉的生活。
分享者前前后后看了20多个心理医生,但都不欢而散,因为她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医生说的话全都被反弹。后来她通过一元钱出租自己,做兼职树洞,过真人版故事会的生活,帮助了很多人。
她说,
这个世界之所以条条框框,就是告诉你不必格格都入,不必每时每刻人地皆宜。
哪怕在你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内心,它仍旧埋藏着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你才是自己的心理医生。也不要忘了,脆弱也许是你的软肋,也可能是你的出口。
她引用迪金森的诗,“如果我能让一颗心免于破碎,我就没有白活”;她引用王尔德的话,“心是用来碎的”;
她把人生比作手里捧着一盏水,你看着它一直在漏,你所做的只是能让它漏得慢一点。
而我和她高度共鸣的是,
苦难并不是什么财富,痛苦本身没有什么值得歌颂的,对痛苦的反思和反击,才是价值所在。
而到了最后,我们作出反击,还可能只是生活的幸存者而已。
02
柴静在《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中,写过一个台湾老兵的故事。
母亲送他到东关外上车,马车上是木板,两个车轮是汽车胎,一二十个同学,都坐在自己行李包袱上。
上了车天就亮了,母亲怕他记不住,拧了一下儿子的耳朵,“跟着帽子上有太阳的部队走,他们回来你才能回来,如果你早回来,就跟你父亲一样了,知道了么?”
五月石榴刚熟,外婆摘了一颗,塞在他手里,大石榴已经熟得裂开了口,小孩子看着鲜红晶亮的榴籽,忍不住低头吃了一把,这一口的功夫,同学推他:“你妈喊你。”
他一扭头,车已经拐过弯,他妈再也看不到了。
77岁的高秉涵说:“
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吃石榴。
”
老人从军的时候,只有十六七岁,吃一口石榴的工夫,就走过了一轮甲子,没有再见过母亲一面。
可以想象,老人的晚年生活就像风干了的饺子皮,包不严实,这边捏住了那边开,努力到最后一煮,还是漏的。
可是老人有一颗敬畏之心,他是战争的幸存者,没有在沙场马革裹尸,亦是生活的幸存者,只是迁怒于石榴,没有去怪罪时代。
03
1995年,黄舒骏最重要的朋友杨明煌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他对人世间的很多变化都感到伤痛,于是写下那首《改变1995》,“我忘不了你,你却浑然不觉,小你六岁的我,今年已经和你同年。”
友人长自己几岁,去世之后,你终于要比他越来越大,人世间的伤感,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