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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盛夏八月,国内外学术界大多如此:到处奔波,难得端坐案台前。抱歉,文章更新耽搁了。
Ising
觉得,如果要挑选两个汉语成语去描述量子材料,首选应该是
“
无中生有
”
,随后就是
“
绵里藏针
”
。这种成语,本义与物理相距很远,且听
Ising
牵强附会此种关联的缘由。文字自纵横,也略见一张嘴巴是如何万里说纠缠的!
无中生有
说
“
无中生有
”
,当然显得粗暴一些。在若干关于
“
量子材料
”
的科普短文中,
Ising
反复陈述过此类
“
无中生有
”
的物理内涵。简单说,就是经典凝聚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结构与功能事件,一般都伴随很大的能量过程
(
动能
)
和很高的稳定性
(
势能
)
。这些事件或效应,能标
(
能量变化幅度
)
足够大,遮盖了很多今天谈及的量子材料丰富的物理效应与功能
(
这些效应与功能涉及的能量变化幅度要小很多
)
。此乃所谓
“
无
”
的涵义
(
小很多,就是
“
无
”)
。也就是说,量子材料效应不是那么容易被探测或被有效利用的。通过引入电子关联、维度约束如二维化或
van der Waals (vdW)
化、空间局域和无序效应等,或者通过任何其它方法,如能将那些大能标的经典动能和势能变化幅度压制下去,则剩下来的那些小能标效应就开始
“
我是一棵小小小草
”
般亮眼起来。图
1(A)
所示的能量形态模样,大概是这里希望表达的意涵。例如,超导、量子磁性、拓扑量子态、马约拉纳、量子临界点等,都是如此亮眼的。这是本文用
“
无中生有
”
这一成语所赋予的物理意义。无法严谨,有点意向而已。
从这个意义上,
“
无中生有
”
,才是物理世界呈现量子材料的人文内核!
事实上,
“
无中生有
”
这一指针,相当于开启一类新的模式,促进量子材料和量子科技的发展。物理学和现代科技应用,毕竟进入了能标尺度小、确定性差、稳定性弱的世界,只有寻求更高、更好和更神奇的物理元素,为实现更好的功能
(
即下文提及的
“
针
”)
、寻找更好的材料、研发更好的器件打下基础。由此,我们会发现,
“
无中生有
”
中会出现很多物理人原来未曾预期、亦未能预期的新效应、新功能和新器件。
为了说明这一点,最典型的实例,要数所谓的量子临界点
(quantum critical point, QCP)
这一概念和图像了。为了更好展示,以图
1(B)
所示的量子磁性相图为例来作说明。图中清晰展示了
“
无中生有
”
的魅力:从操控参量
(control parameter) g = 0
处
(
相图左侧
)
开始,那里是纯粹的反铁磁或铁磁
(AFM / FM)
长程基态,当然属于能标较高的基态或说经典物态。这里,操控参量
g
可以是载流子、压力、或某个能破坏长程序基态的量子自由度。随
g
增大,长程基态逐渐被压制,体系走向量子临界点
QCP
这个
“
无
”
的状态。基于此,物理人的关注点,就是如何从
QCP
中衍生出完全出乎意料的新量子态,即
“
无中生有
”
!
不过,细心的读者会问,谁说
QCP
那里就是
“
无
”
呢?回答这个问题,乃源于经典凝聚态物理的基本观点:没有序参量的物理,在凝聚态物理人看来就是
“
什么也没有
”
。从热力学相图基本知识去看,
QCP
就是一个经典意义中
“
无
”
的状态。既然如此,
QCP
本身的
“
伟大
”
涵义又在哪里呢?
Ising
是外行,多番请教过此道中人,当下的认知未必能说清楚
QCP
到底是什么。但是,慢慢,读者可以品味出其中味道。
图
1.
量子材料的能标图像。
(A)
量子材料事件,都是一些小能标变化的效应和过程,就如这能量峰壑风景一般,容易跳动,亦易于调控。当然,这样的效应过程稳定性和抵抗干扰的能力也就差。
(B)
量子磁性物理之一粟,展示了反铁磁长程序经过量子临界点
QCP
进入到非凡的量子世界,有可能诞生新奇的效应,如这里的
valance bond crystal
。
(C)
与
(B)
的图像类似,同样将
QCP
提升到很高的地位:无中生有!
(A) from https://pubs.acs.org/doi/10.1021/acsaelm.3c00336
。
(B) from https://physics.aps.org/articles/v3/35
;
https://www.cpfs.mpg.de/2725772/neutron-spectroscopy-new
。
(C) from https://everettyou.github.io/2019/04/16/DQCP.html
。
Ising
对
QCP
的粗暴理解就是:
(1)
这里的
“
无
”
,是一种
“
此时无声胜有声
”
的状态。实际上,在那里,所有经典、半经典的物态都尽数消弭,留下来的是那些横空出世的量子自由度,是
“
宝藏无尽
”
之源。至于这些量子自由度具体包括哪些,似乎还是
Ising
认知之外的世界。
(2)
对固体中电子而言,我们已知的量子自由度包括那些能标处于低端的电荷、自旋、轨道及与之伴随的声子。低能标的自由度物理,在经典物理中很少涉及。如果每一个自由度都代表一个维度
(d = 1)
,也就有了
d = 4
的空间。然后,这些单一自由度相互耦合,形成额外的
3 + 2 + 1 = 6
个二阶耦合新维度,依此类推。现在,物理人至少面临一个
d = 10 (
实际上可能是
d > 10)
的维度空间,隐藏在
QCP
的世界之中。
(3)
现在,调控参量
g
以某种方式跨越
QCP
,便有可能从这个
d > 10
的空间中衍生出新物态。这一新物态,理论上可能是这四维、十维甚至更多维物理空间中各态历经
(
遍历性
)
之下的某个或某些量子态。这种各态历经,其数目之滔滔,才是物理人整天想着怎么去获取
QCP
的驱动力、怎么从中脱颖而出新的量子态的驱动力!图
1(B)
展示的例子,即表达从
QCP
中衍生出所谓的价键晶体态
(valence bond crystal, VB)
之图像。非常规超导物理人,最喜欢这样的图像,因为一旦从中涌出某种可能的电子配对及其凝聚模式,那就赚大发了。图
1(C)
则展示了
QCP
周围可能出现的
novel phase
区域。我们看到,那里生出的
“
有
”
,可以很高、很强、很坚定而乐于响应,从而具有更广阔的意涵。
如上梳理,让
“
无中生有
”
总算有了一点实在意涵。有此启迪,
Ising
得到两点认知:一方面,对
QCP
,由原先不懂时的疑惑,到当下稍微知晓之下的青睐,是认知的一种进步。另一方面,
“
无中生有
”
似乎更是物理研究的一种观念,就如对金属玻璃中
“
微结构
”
的认知一般
(
完全无序的玻璃中也有微结构,这是玻璃人的观念
)
。
Ising
三十年前在柏林
Hahn - Meitner Institut (HMI)
对金属玻璃进行小角中子散射
SANS
实验时,就曾经很疑惑:无序玻璃中为何有
“
微结构
”
呢?现在明白,那时
Ising
参与讨论的、基于热力学
spinodal
相分离的微结构,就是从这一
“
无
”
中产生出来的,虽然这里是经典的。
绵里藏针
“
无中生有
”
之后,就需要对
“
有
”
下功夫了。应该指出,这个
“
有
”
,必定也是低能标的,与那些经典体系的高、快、强的性能可不是一回事。那里,
“
高、快、强
”
出现一些涨落和偏离,问题不大,材料或器件基本上还是可以做到稳如泰山或横扫千军,所谓
“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
也是这个意思。但这里,就很不一样了,因为这些量子材料效应牵涉的能标较小。如此,实际器件面临的后果就是:涉及的物理效应可以很显著、幅度可以很大,但效应的稳定性和
robustness
就不可能很高。或者说,稳定性也许可以较高,但效应就可能很弱。因此,产生、捕捉
(
表征
)
、调控优化这些效应,就成为量子材料研究的前提。这一
scenario
,就是
Ising
提及的第二个成语:
“
绵里藏针
”
!
Ising
继续牵强附会,用看起来稍微有点物理味道的语言依葫芦画瓢。
如上所言,量子材料关注
QCP
附近衍生的世界。
QCP
周围能标大的经典物态都被消弭掉,剩下的看起来似乎都是
“
绵帛
”
之态。在功能上,这表现为广义的
“
弹性模量
”
较小,对外界响应强烈但涨落很大、回复性剧烈、稳定性差、工作温度较低。果若如此,这样的效应给人用起来,就
“
喜忧参半
”
、让人
“
担惊受怕
”
。
实际上,量子材料远不是如此。在这般那般不如经典物态整体上那般
“
坚硬
”
、
“
宁折不弯
”
和
“
线性响应
”
的物性之外,也还是有很多出乎所料、未曾预测到的较为
“
强硬
”
的性能,也就是
QCP
为何那么神奇的理由。在
QCP
周围,寻找相对较强、较硬、稳定可靠的新功能效应,即被称为是寻找
“
绵里藏针
”
中的
“
针
”
。这一成语,有贬义之嫌,但用在这里是一种不屈的宣示:绵里有针,方可施予独特的响应功能。例如,
“
针
”
可以是超导电性、可以是巨大反常霍尔效应、可以是独特拓扑输运特性、可以是高效量子纠缠态和量子编码,如此等等。
这些奇特的量子材料效应,每一个都会是未来量子科技的承载体,值得付出巨大投入去理解、表征和优化,以适应未来应用。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未来量子科技所需要的新承载体,亦要求操控诸如
QCP
区域的物理而衍生出来。更进一步,
“
绵里藏针
”
的针,太短则效果不佳、性能不好;太长亦未必就好,很容易变成经典物理效应、丧失量子科技的涵义。因此,准确确定
“
绵里藏针
”
之针的长短并加以优化,就成为展现
“
无中生有
”
、发掘
“
绵里藏针
”
之重要前提。
图
2. 笔者
Ising
对
二维磁性的
胡猜乱想。
经典的
Ising
模型
(g = 0)
,可以看成是海森堡自旋点阵模型中加入无限大的磁各向异性。如果定义各向异性强度的倒数为操控参量
g
,如图所示,则所有调控
g
的物理都可在这里参与进来。虽然
MW
定理是说无限大二维点阵在
g → ∞ (
各向同性
)
时没有自旋长程序,但这里无妨处理成某个有限
g = g
c
时
(
例如准二维、例如有限温度相变点处
)
出现类似
QCP (quantum critical point
,或者更合适称为相变临界点
CP)
的物理。从
CP
这里,会有新的量子磁性效应出现。
(
准
)
二维磁性
好吧,行文到此,不能再继续这样泛泛而论、贫嘴瞎说。不妨从一个处于前沿的具体实例开始,讨论
“
无中生有
”
、
“
绵里藏针
”
这一问题。
Ising
挑选看起来较为简单直观的
“
二维磁性
”
这一
cutting - edge
主题,来展开个中含义:
(1)
二维磁性,从百年前的二维
Ising
模型开始,就是凝聚态和统计物理的皇冠问题。
Ising
模型以
Onsager
的磁有序严格解和杨振宁先生的磁矩严格解屹立于世。也就是说,这是二维体系长程自旋序的极品!
(2)
接下来,就是抑制这一自旋序,使之进入某个临界点
(
未必一定是
QCP
,相变临界点
CP
也行
)
,就如图
2
所示。
Ising
模型的长程有序解,依赖于自旋交换耦合
J
和表观磁各向异性
K
两个因素。
J
总在那里,无法消弭,但
K
是可以操控的。通过压制
K
,从
Ising
自旋走向完全各向同性的海森堡自旋,就到了长程自旋序完全消失的
Mermin - Wagner (MW)
定理。这一定理判定,在无限大各向同性海森堡二维点阵中,不存在长程磁有序。事实上,二维
Ising
模型和二维海森堡模型,可简单认为是单自旋各向异性为
∞
和
0
的两个极端。可选定单自旋各向异性强度之倒数为操控参量
g
。随
g
增大,意味着磁各向异性降低,
Ising
自旋长程序被不断抑制,居里温度不断下降,及至
MW
定理预言的长程自旋序消失。这一过程,也类似于图
1
所示的趋近
QCP
进程。
(3)
再接下来,就是如何从
QCP (
或
CP)
中捣鼓出新的效应了。图
1
所示的物理图像,终于在二维海森堡磁性这里再下一城!
果不其然,实际的二维自旋点阵,虽然存在有限但很低的自旋有序温度,但几个量子自由度依然可以施展拳脚,有可能促使
CP
附近风光无限。过去一些年,对二维磁性的大规模研究,已找到了一些新效应或新机制,同样可在唯象理论的框架中用磁各向异性来大致分类与
“
测度
”
:
(i)
众所周知的自旋轨道耦合
SOC (
如
Dzyaloshinskii - Moriya DM
作用
λ
DM
)
、晶体场效应等非对角交换耦合引起的单离子
(
单自旋
)
各向异性
Γ
;
(ii)
三维磁性晶体的厚度
t
趋于很小时
(
准二维
)
界面
/
表面关联的
Rashba
耦合
λ
Ra
;
(iii)
那个神奇无限的
Kitaev
作用项
K
;
(iv)
其它引入长程时间反演对称破缺的物理因素。这四大根源之每一个,都是量子材料研究的前沿和热点,正在以
MW
定理定义下的
CP
为起点,光芒四射。
正因为如此,实际的二维、准二维磁性体系总归存在虽然很弱却非零的磁各向异性,导致有限的磁有序温度
T
C
> 0
,这就是二维磁性的
“
无中生有
”
。就二维磁性结构本身而言,亦存在很多变化,从而丰富
CP
周边的物理。例一,物理人讨论的实际二维材料如
vdW
体系,其面内键合完全饱和、不存在面外悬挂键。如此特征,让物理人很容易明白磁各向异性不大可能很强。例二,由单一磁性原子
(
如
Fe)
构成的二维晶格
(
真正的
monolayer)
,其面内
d / f
轨道良好键合、但面外
d / f
轨道悬空,会导致核外轨道形态出现很弱的空间形态畸变,从而引入弱的轨道各向异性。例三,多组元
vdW
体系不再呈现
monolayer
晶格,而是多层原子层组成的单元晶胞成
(mono - unit layer)
。典型的二维磁性体系如
CrI
3
,即由上下两层
I
原子层夹住中间一层
Cr
原子层组成的三明治
vdW
结构。此时,
Cr
3+
自旋面内面外存在一定的磁各向异性是必然的。
OK
,行文到此,物理人有了一个从
QCP
处海森堡自旋模型出发、考虑多种量子自由度的、不算完备但已具有一般性的自旋哈密顿。针对
2D
六角蜂窝点阵,目前完备的哈密顿
(H = H
1
+ H
2
)
如图
3
所示,包含八项
(
分别用数字
1 / 2 / … / 8
表示
)
不同的能量项:
图
3.
二维蜂窝磁性点阵
(A)
的
J - K - Γ
模型及其完备哈密顿
(B)
,一共有
7
项,虽然体系厚度
t
的影响
(8)
尚未被考虑进去。
哈密顿包括基本哈密顿部分
H
1
和
H
2
。其中
H
1
含有
(1)
海森堡交换耦合
J
、
(2)
最近邻
Kitaev
互作用
K
、
(3)
对称非对角交换耦合
Γ (off - diagonal symmetric exchange interaction)
、
(4)
单离子各向异性
A
c
和
(5)
外磁场导致的
Zeeman
能
(
磁感应强度
B)
等。
H
2
包括
(6) DM
相互作用
(D
c
)
和
(7)
非对称非对角交换耦合
Γ' (off - diagonal asymmetric exchange interaction)
。蜂窝晶格图片取自
W. Yang et al, arXiv:2207.02188v1 (Jul. 5
th
, 2022)
。
不妨给读者一个来自文献的定量估计
(
估算好坏值得斟酌
)
:以准二维
磁体
CrI
3
为例,一些实验依据不同模型大概估算了诸如图
3
所示哈密顿各项的系数值。其中海森堡交换耦合
J ~ 2.0 meV
,单离子各向异性
(
G
+ A
c
) ~ 0.10 meV
。前者相当于
~ 20 K
的热激活能,后者相当于
~ 1.0 K
的热激活能。可以看到,这些耦合项的能标实在是太小了
[J. Meseguer-Samchez et al, NC 12, 6265 (2021),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467-021-26342-4]
。就是因为这些个
“
小
”
,才给量子磁性的探索带来若干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带有普遍性和一般意义,因此显得特别重要。
“
针
”
有多长
这个问题,便是二维磁性中磁各向异性的精确测量与解构。对二维磁性,要在超越
QCP
之外实现对量子磁性的精确操控,就需要对贡献磁各向异性的各种物理效应有准确测量表征,即要确定每一根
“
针
”
有多长、多粗、呈现什么形状。目前存在的困难,随手就可以列举一堆:
(1)
作为一般特征,这些能量项都很小。即便单纯从数学角度,要从这八项中提取出可靠的一项来,也是一个巨大的、可靠性不高的计算任务。
(2)
理论上,这些自旋互作用项各自时间和空间几何性质不同,相互并不正交,还存在很强的关联耦合特征。因此,在低能激发上,这些互作用的贡献,很可能是线性之外又叠加很强的非线性。这本身就是凝聚态理论难以处理的问题。
(3)
实验上,无论是电磁
(
包括交直流、磁阻、霍尔、量子振荡、非线性
)
、热输运、光电导输运、各种谱学探测探测,总要有外场激发晶格,导致物理偏离基态而呈现激发态。物理人在处理基态问题时就已捉襟见肘,处理这样的激发态就更是如履薄冰或大海捞针。谱学探测,还存在与时间关联的动力学效应,包括时空响应谱的解构,都是难题。
当然,
Ising
较为笨拙,列出如上三条,已能将大多数读者唬住。但是,物理人多是人中龙凤,他们有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的本分。例如,针对那个著名的量子自旋液体
QSL
体系
α - RuCl
3
(
准二维层状磁体
)
,南京大学温锦生、李建新老师他们,就能从纷繁复杂的中子散射、磁性、热力学测量与理论计算结果中,提取出
Kitaev
项
K
的数值和非对角项
Γ
的数值,定量化那个著名的
K - Γ
模型,引得同行高度关注和交口称赞。
不过,除
α - RuCl
3
,
(
准
)
二维
vdW
磁性最近令人关注的体系,还有蜂窝六角体系
CrI
3
。这是一个独特的
(
准
)
二维磁体。量子磁性的性质,它应有尽有:二维铁磁性、
Ising
磁性、
DM
作用项、
Kitaev
作用项。一般而言,具备这么多作用项的二维磁性是很珍贵的。除了自旋电子学致力于提升磁性居里温度外,这一体系因为
Kitaev
的存在而有更多应用潜力可挖:狄拉克费米子、铁磁超导、
Majorana
费米子和量子计算等。
正因为这些潜力,
CrI
3
不引起量子材料人蜂拥而至都不可能。过去若干年,围绕这方面的探索不少,
Ising
坐井观天,只能窥得其中少许:
(1)
这一准二维体系的块体,会展示特别的低能激发磁振子态,具有非平庸狄拉克能带特征,令人关注。目前的认知是,
DM
互作用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注意到,
DM
互作用也是小能标物理。
(2)
当体系走向准二维,或者说随厚度
t
减小
(
晶格声子变化
)
,有研究展示其存在量子自旋液体
QSL
态,其中包含令人激动的
Kitaev
物理。因此,
K - Γ
作用项也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