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市再大
与你有多大关系
无非是
认得几个有趣的人
置身几处空间
放空一些时间
拜访的意思
就是见见人吃吃饭聊聊天扯扯淡
今天见的这个人
陈丹青
是作家和画家
这次拜访他
是想聊聊音乐
点击视频,就着木心喜欢的小菜,听听陈丹青喜欢的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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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长:20分13秒 出品:南瓜视业
陈丹青说,诗可以默诵,小说不太可以默诵,一幅画也没法默诵,但音乐可以默诵,而且默诵的时候你会有幻觉。好像音乐真的支配你,自己变成了旋律,或者这个旋律跟你某一个遭遇或者时刻完全契合。陈丹青聊音乐时,总是不经意地代入回忆。
我的少年儿童时代,听不到流行歌,听不到披头士,听不到爵士,但是比较容易听到古典音乐。幼儿园有一架钢琴,老师坐在钢琴面前弹琴时,我们就开始进入房间,所有小孩一个牵一个。那时太阳从钢窗照进来。
我一直记得1959年(陈丹青时年6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的时候,在人民大会堂,由严良堃指挥上演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我在国内期间唯一听过的版本就是严良堃的版本。后来,我出国以后现场听第九交响乐听过好几次,但都远远不如严良堃那版。
70年代的陈丹青,常画自画像
1977年的春天,中央电视台第一次直播就是场古典音乐会,由李德伦指挥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消息很早就传出来了,我们全都等着。我当时叫了很多人到我家,因为我家有一个很小的黑白电视。大家一声不响,从头听到尾。
我当时插队的地方是赣南,离台湾非常近,能够很清晰地听到台湾的广播。
我那时用上海朋友给我做的手工矿石(收音)机,有两个很原始的耳机,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广播里的古典音乐。
每次有节目播出的时候,都有一个开始曲,我到现在还记得开始曲就是柏辽兹的《拉科奇进行曲》(又名《匈牙利进行曲》)。
那个音乐太美了。在我们最绝望的岁月,十六、七岁在山沟里头,可是晚上能够听到《拉科奇进行曲》。
舒伯特的第九交响曲(又名《伟大》)对我青春记忆非常重要。
我听舒伯特的第九交响曲,也是在台湾广播里。一个很柔美的女声介绍音乐,说舒曼曾经为第九交响曲写过乐评,舒曼说第四乐章像天一样长。到了纽约以后我就把舒伯特第九交响曲买来听,反复听,而且还买了好几个版本,第四乐章真的有一种好像不会完,一直演奏下去的感觉。
五、六十年代,给我一个蛮长的古典音乐记忆,我不知道我的同代人有谁能够引述这个记忆,很少见到大家提起来。现在有人说你们很牛,你们那么小就听古典音乐。其实不是的,像我们这样的市民家庭,买不起唱机,也弄不到唱片,我们就在电台里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