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学报2021年5月2日第6版,刊登了张炜的署名文章《朝着诗的方向走去》。
分享。共读。
“一部千余行以上的长诗,其体量的蕴含不会少于一部长篇小说,就体力和智力的耗费而言可能更多,这肯定不会是即兴之作。一个构思在心里装了很久,但不一定成熟。很难下手,因为不成熟。一段较长的孤处和独处,会有利于思想和形象的归纳。思与诗,这二者的交融正是文学的成长。 ”
今年,此时此刻,我的确十分需要认真看完张炜这篇5000的文章。
诗是所有文体中最接近文学核心的那一种。也有人说,诗是一切文体的皇冠。
“诗”是文学及其他艺术的核心,是藏于最深处的一种“辐射物质”,它只能以各种方式去接近,无限地接近,却难以直接抵达,让其清晰地裸露在眼前。作为一种“辐射物质”,越是接近它,“诗意”也就越浓,突破一个临界点之后也就可以称之为“诗”了。
注意,这里,张炜作家说,诗是通神之思!!
“在一些古代诗人中,就人生的意象和境界来看,我最喜欢的还是陶渊明。他的农耕生活除了最后的贫穷潦倒,总能深深地吸引我。他的酒和菊多么迷人,他的吟哦多么迷人。我们做一个陶渊明并取其畅悦的理想的一面,是多么好的人生设计,可惜这不过是一厢情。 ”
一部《不践约书》,让外界看到了作为小说家的张炜,身上诗人的一面。他认为,诗是艺术中的艺术,是文学中的顶峰,而他就像一个登山者,登到极顶的冲动是不言而喻的。
“现代诗人惧怕抒情。虚假的滥情令人厌恶,轻浮的多情也足以反胃。但是诗一定是有深情在的,其情不抒,化为冷峻和麻木,化为其他,张力固在。无情之情也是情。真的无情,就会走入文字游戏。词语自身繁衍诗意的能力是极有限的。”
注:名家点拨,往往一字千金。像大海中的航标灯。也像佛教里的词意,醍醐灌顶。“词语自身繁衍诗意的能力是极有限的。”
这个特殊的时段让人的思想情感沉入下去,却不一定适宜写眼前的内容。诗用来报道自己和他人、社会,都不是强项,整个文学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强项。
注:写作者,尤其是创作长诗或长篇时,都会经过一段困兽一般的自我隔离期。
“作家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遇到冷峻的时刻。青春只是一个较为短暂的站点,它弥漫和留驻的时间不会太长。真正深邃的诗意不一定在这个阶段体现出来。我个人的情况是,从十几岁开始写诗,近乎疯狂地写,不知写了多少,但我知道并没有写出那怕接近一点的心中的好诗。因为还不到时候,没有这样的实力和机缘。作为一个人,年轻的冲动和所谓的激情不可否定,但还没有仁慈和怜悯的深刻体验,没有对悲剧的真正认知,这样的时段要写出好诗也极有可能,但最终还会打一些折扣。青春的名篇也有很多,但那需要从写作者之外的他者来看,是孤立地看。一个经历了漫长诗路的人,在其一生的劳动与判断中,必会有个人独到的眼光,这眼光不是他人能够取代的。”
真正的诗,纯诗,不可能用其他的文字方式取代,比如它的表达,除了用自身的形式,换了散文论说文以及小说等任何方式都解决不了。这样的文字形式才有可能是诗。诗是不可替代的。回到这里理解一首诗的诠释也就方便了,就是说,一部纯音乐作品的诠释方法有多少,诗就有多少;前者的空间有多大,诗就有多大。不同的人作出不同的诠释是完全正常的。但大的审美方向与格调还是被一首诗或一部乐章给固定了的,这种固定的方法我称之为“诗螺丝”,拧在一个地方,使之不能移位,跑不走飞不掉,也就是成了。比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一般不会被误读为一首小夜曲或圆舞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