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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三剑客:保卫基层、剑指时弊、深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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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剑」致敬:英雄的中国特种兵!

三剑客  · 公众号  · 政治  · 2017-04-07 18:46

正文

「听剑客电台  治愈你的内心」



剑客电台每个夜晚陪伴你


主播/敬一


离别两年,难忘心中点滴琐事


当你的生命中失去一个人,你就总会在任何不经意的瞬间想起他或谈起他,也许是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场景,也许是好友相聚谈起了过去的一件小事,也许会在一些安静的时候,就比如现在,我坐在连队宿舍桌前,桌上摊开一本书,门口场地上战士们正在打篮球。

两年前,我失去了一个兄弟。

他叫吴建,是一位英雄。



初识


我和吴建相识并不算太早,初次见面是在2013年全军特种部队比武竞赛集训期间。

由于比赛规则的改变,我被安排参加狙击手代训。一个下午,我在综合训练场射击馆内见到了他。

用我们的话说,他很精干,军人气质很浓厚,一看就是军事训练老手。细谈下,才知道他是国际关系学院四系十三队师兄,就在我们队楼上,都是小龙山井字楼内的特战指挥专业毕业生,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我是城市反恐组队员,他的专业是综合战斗技能,我的科目技术性较强,他所经受的训练强度要更大。我们都很要强,因为师出同门,我们平时爱比拼,不论在体能还是技能上都不相上下。能有这样的兄弟,这样的对手,我很欣慰。


他的笑


吴建爱笑,不管遇到什么事,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哪怕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也要先咧咧嘴。他的笑很特别,并不是多帅,但却让人感觉很温暖,好像多大的事都不是啥问题,我们都觉得他有种莫名的自信,但这种自信总会让他在困难中遇到幸运。

15年春天,我和几个战友在营区周边的小饭馆吃饭,刚好遇到隔壁他和他的妻子,于是两桌并一桌,一起欢迎嫂子的到来,那时他刚刚领证不久。他的妻子比他小六七岁,当时还是个在读研究生。我们调侃他娶了个“年轻漂亮高学历,恬静文雅有内涵”的媳妇儿,他笑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开心,脸上挂着满满的新婚幸福。席间我们在门口抽烟,我说,我羡慕你,哥哥。他笑笑,没说话。

星空下的畅谈

他走的那年夏天,我们在青海格尔木进行伞机降训练。当时我在机关当干事,他在连队当连长。一天晚上,我们在营地的石头堆坐着畅谈,格尔木的天很美,晚上九点还蒙蒙亮着,那晚天上挂着一轮渐满的月亮,星星很多,偶尔还有流星。

在这样的苍穹下,让我们觉得自己很渺小,却又能激起点年少豪迈。当时聊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有一句我一直记着,他说,“我们都将是特战旅最优秀的军官,为国效力,万死不辞。”当时我还觉得他的豪迈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我从心里认同他,没想到几天后,他就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最后一约


格尔木的白天很热,昼夜温差也很大,六点钟左右暑气散去凉意未上,夕阳很美,风也很静,是散步锻炼绝好的时机。出事前一天,我沿着主干马路小跑,路经他们营地时遇到了他和指导员苏慧杰,看到我时,他一脸兴奋地说:“今晚包了包子,大肉馅的,一会儿过来尝。”还神秘地附耳窃语,他藏了4罐雪花啤酒,埋在了炊事班后面的那个深坑里,浇了凉水,喝起来肯定很爽。我说我跑完步就回来喝,一定要给我留着。他憨憨地笑着说,等你啊!

这是我们挚交4年最后的一个约定,我却爽约了。直到他牺牲后,我查夜哨路过他们营地,还能想起他当时的耳语,等你啊。不知道他深藏的那些啤酒是否还在。



再见,再也不见


7月6日,格尔木的天空很蓝,云朵幻化成各种可爱的形状,时而是心,时而是奔跑的小孩。我们同一个场次跳伞,一起在起降场准备。马达的轰鸣声和螺旋桨的破空声都是那么熟悉,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轻车熟路。

我是圆伞,他是翼伞,他的架次在我之后。从直升机悬停,爬升,开仓,跳出,一切都很顺利。落地后的我迅速收好伞衣坐车准备返回营区,但车还没开出着陆场,空中就出险了。

只看到一朵伞花扭曲变形,快速旋转着呈螺旋状快速下降,尔后坠地。一瞬间,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惊呆了,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却没有想到,那朵妖异伞花是他的,更没想到,他就这样牺牲了。为救战友而放弃最佳飞伞时机,轰然坠地,他的灵魂和伞花永远留在了格尔木伞降场。

他离开后两天的深夜里,我去殡仪馆看他。他的脸庞浮肿着,笔挺的军装穿在身上,却再也没有了英气。记得在石沟驿大澡堂洗澡,他引以为豪的腱子肉与我相比稍逊了一筹,那是他唯一承认的一次失败。他当时说,我一定要练成施瓦辛格那样的,再和你一决高下。我调侃他,可以呀,到时候还得靠你带兄弟去搭讪漂亮姑娘呦。没想到从此再没机会了。

他放松了,也把自己彻底放空了。点了支烟,上了柱香,我没有流泪,笑着和他谈了许多,我们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舔伤口,也不跪着抹眼泪,我做到了,他却哭了,我看到了眼角的血泪。

身为军人,我们都渴望成为英雄。但当我的兄弟成为了一个不能站着被授勋的英雄,我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悲伤。我只能收拾好心情,去尽他未尽的事业,希望等到再见时,他还会笑着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老范,可以啊。”

时间已过一年多,一直想去江苏如东看望他父母,却又犹豫不忍揭开二老心上伤疤,更多的是我还没有做好直面的准备。幸运的是,我朋友去了,告诉我二老一切安好,心稍安。



主播/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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