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铜人长期关注海外矿产资源开发
“一带一路”倡议海陆并举、东西并重,相关地缘安全诉求与现实经济考量互为表里。能否形成可持续的资本循环是关键。“经常项目资本项目组合平衡”和“资本项下流出入自平衡”两种模式均需有新的突破。
源于官方储备的美元融资,渠道难以为继、后果始料未及。大规模人民币融资任重道远,应致力于本币流出入模式设计和风险控制,引导市场主体境外金融活动“回归本源”。
“一带一路”倡议在全球得到广泛认可,部分重点国家重点项目快速推进。与此相比,基本原理的梳理、历史经验的总结、理论含义的挖掘,稍显滞后,实践已经走到理论前面。
可持续的资本循环是关键
以我国的产能、施工作业能力、资本实力,在境外完成世界级工程不是问题。境外无预算约束的需求永远是现成的,关键是:如何将这些潜在需求,转化为有支付能力的需求,并以此为基础,形成我国与有关国家间可持续的资本循环。
从国际收支角度看,可持续的国际资本循环主要有两种方式。
一是“经常项目资本项目组合平衡”。我国通过货物进口为他国提供货币支付手段;其他国家用出口所得资金,用于对中方重大项目投融资的还本付息。本世纪初,中国在非洲重大项目投融资取得极大成功(以至于被指责为“新殖民主义”)。
基本模式是:各类项目无论有无盈利性,均打包由中方贷款承建,对方国家用能矿资源出口现金流还本付息。这一模式作为范例,被称为“安哥拉模式”或“埃塞模式”。
与此前非洲国家相比,多数“一带一路”国家没有现成可用的出口现金流,能以国家行为方式保障,用于还本付息,因此安哥拉模式无法直接在“一带一路”国家复制。为实现可持续资本循环,中国要在开展重大基础设施投融资的同时,向有关国家转移产业、培育对方国家对华出口能力。鉴于:具备一定人口规模、文化基础,进而有工业化潜力和意愿的“一带一路”国家并不多见;我国内区域间存在较大发展差距,产业在境内腾挪空间广阔,预计短期内中国大规模向“一带一路”国家转移产能难度很大。
二是“资本项下流出入自平衡”。我国输出资本,对方国家用财政资金或项目自身现金流,还本付息或提供股权收益。这一模式类似于中国负责投融资的境外工程承包。国际工程承包领域此方面多有实践,项目成功或失败案例都较为常见。
“一带一路”国家财政金融领域的典型特征是赤字财政、通胀高企、货币贬值,用主权信用支撑项目融资难度普遍较大。而项目自身现金流还本付息,则取决于每类工程的盈利特性和风险特征,不同项目不可一概而论。总体看:人口和经济活动密度是项目经济性的基础,南亚东南亚国家在此方面更加具有可行性;收费还贷等是财务盈利得以实现的方式,部分国家有借鉴中国经验、建立类似安排的意愿;汇率和资本项目管制是资金回流的瓶颈,多数国家存在风险。
近期,以当地电力需求为目标市场的能源项目,在中巴经济走廊推进顺利,这可能意味着相关方面已经取得重要突破。
不可继续大规模使用美元投融资
马歇尔计划使用美元,黑字还流则部分使用了日元。而到目前为止,“一带一路”资金主要来自官方储备的美元,方式包括向丝路基金、亚投行注资,经“委贷办”向国开行、进出口银行转贷等。
这一资金供给渠道难以为继,结果始料未及。
——储备源头的美元供给无可持续性。在央行资产负债表中,外汇储备对应有本币负债,大规模动用在理论上存在争议。
2014年下半年之后,人民币汇率开始面临贬值压力,储备吃紧。中国一些机构在发达经济体大规模开展以并购为主的对外投资。人民币贬值使得相关投资在财务上具有可行性,这引致对外投资规模进一步扩大;而大规模资本流出,反过来再度加大汇率贬值压力。直至近期实施强有力的资本管制、引入逆周期调节因子,恶性循环才被打破。这一情况不可避免会影响“一带一路”美元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