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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地剥削劳动力,是资本的首要人权

林小奇深度  · 公众号  ·  · 2024-07-30 22:45

正文

平等地剥削劳动力,是资本的首要人权——《资本论》马克思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勤奋,但是换不来一个好结果?”
当代青年人普遍的迷茫之一,但真没必要内耗,因为劳动者天生是弱势群体。
还记得那个视频,小青蛙不断在一个向下的电梯往上跳,跳来跳去还在原地,你能怪小青蛙不努力吗?
劳动-资本-利润-工资-消费,这么一个循环早在宏观经济循环中讲得十分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还需要我们一遍遍重申。
供需之间的矛盾与债务周期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经济危机。
但是细细想来需求不会凭空灭失,一直就在那里,谁都想住大房子,开豪车,吃大餐,只是需求没有办法变成有效的消费,收入一年不如一年了,房子也卖不动了,保时捷卖不动了。
来看看今年上海六月的消费数据。数据显示上海社零总额6月份同比 大幅下跌9.4% 上半年则同比下跌了2.3% 。上半年上海实际GDP增长4.8%,名义增长约4.47%, 消费没有成为增长引擎,反而是拖累项

微观数据也印证了这一点,高端商场恒隆地产于今日披露了2024年中期业绩,根据业绩报告,各地恒隆广场租金收入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跌。如高端旗舰上海恒隆广场上半年收入下跌8%,上海港汇恒隆广场收入下跌4%。


体感也告诉我们,保时捷、LV、爱马仕高端消费卖不动了,房子等也卖不动了。

贫富差距和财富外流是两个消费黑洞。

财富外流不多说了。

贫富差距说人话现在就是,一方面有人的SKP穷奢极欲,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另一方面穷鬼们已经榨不出二两油了,现在的社会结构金字塔已经没了,不掌握生产资料的中产大规模返贫。

其实要承认没有中产阶级。

找工作难,保住工作难,赚钱难,为了应对风险还要有点积蓄,就只能压缩消费。

现在就是结构性的消费低迷,哪怕0.05%的富裕阶层再努力消费,也没法跟99.95%的消费需求相提并论,房子再大一晚只能住一个,再吃山珍海味不也就吃三顿饭么,胃才多大;坐再贵的头等舱,也只有一个屁股。

当增量没有了,企业只要遇到经营困难,行业竞争激烈,第一个先搞的就是奋斗内卷,裁员降薪,单独一家企业这么搞,可能能获取到一定的成效,如果全社会整体形成了这样的氛围,那么实际上是将自己脖子上的绳子勒得更紧,都跑去生产了,生产出来的东西谁来消费。消费主义享乐之风走到极端固然不对,可是,作为社会化大生产的另外一面,消费确保的是整个循环体系的畅通,生产的产品和服务不是堆在货架上等着过期,当样子货。收入太少,就意味着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也买不起。

经济增长的本质是收入的增加,收入不增加,生产力的无限增加是伪命题,经济不能原地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劳动者在循环中既是生产者,又是消费者。如果将劳动者消灭了,市场也就崩溃了。

纵观人类历史,一条成熟的道路,一个过去曾经成功过的简易措施具有超乎想象的生命力,人们倾向于更加极端地执行不变化的简易方法。

企业经营问题,经济出现问题,就要用更长的工作时间和更低的收入和更严格的纳税去解决它。

而不是跳出这个决策的模型,去思考另一种可能性,财富的共享。

根据6月的数据,我国就业人员周平均工作时长48.6小时。
48.6小时每周,按一周5天,意味着平均每天9.72小时,按一周六天 ,平均每天8.1小时。
而关于标准工时是有规定的。
我国的标准工作时间以前是每日8小时,每周6天,工作48小时。随着生产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缩短工时成为趋势。1994年每周工作时间缩短为44小时,1995进一步缩短为40小时。
我国现在的标准工时制度,是劳动法及《国务院关于修改〈国务院关于职工工作时间的规定〉的决定》(国务院令第174号)确定的, 其核心内容是劳动者每天不超过8小时,每周不超过40小时,每周至少休息1天。
再来看下面这张图,2016年以来工作时长持续上升,每周工作时长差不多提升了3个小时。按照一天8小时,相当于每年多工作18天,或者说每年少休息18天。

多出来的工作时间有换来多出来的薪水吗?

下图一眼就能看出我们在哪,在左上方偏僻的角落里。

在是一次分配出了问题,劳动占财富分配的比重太低了。勤勤恳恳工作只能维持一个中低的生活水平,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一次分配失灵,二次、三次分配只能是亡羊补牢。

老福特看到了这一点,增加工人日工资,发明流水线提高生产效率,带头实行8小时工作制。

劳动生产率实际上达到了一个瓶颈,蒙着眼死磕生产端已经无法源源不断地造出需求,究其原因是生产力到达了一个瓶颈,现在是发展到了一个阶段所需要进行的新的突破点。

技术的进步虽然创造了新的需求,虽然创造出了一定新的工种,但是普通人受惠少。少数超高薪的岗位消灭了多数中等薪酬的岗位。最后实际上整体社会收入还是下降的。

现有生产力的发展对于劳动力需求的毁灭速度,远远超过其创造就业岗位的速度,必须在一个时期后达到平衡。

前有知名互联网企业公然鼓吹福报,它已经凉了。后有产业链升级关键环节的制造业标志性企业,喊出了896,大干一百天,但不强制外籍员工。

工业社会诞生了农业社会不曾有过的托拉斯、康采恩、辛迪加。信息化社会则诞生了更为可怕的怪物,动辄数亿级别的用户,使得生产资料更加空前地集中。

资本很可怕,每每看到年报人均薪酬低,人均创收多,就认为这是个好公司,愿意给股价一个高溢价。似乎公司越敢于践踏劳动法,越敢于压榨员工,越不关心员工的死活,越把员工当易耗品,公司发展的就越出色,市值就越高。

好处是在上升期钱是给够的。但随着大扩张期结束,企业成熟期竞争激烈等,企业能想到的最容易的办法就是降低劳动力成本,毕竟原材料、机器设备少一分钱都买不到。

吃人口红利吃了40年,现在的人工成本已然不低,但路径依赖已经有了,那就要吃干抹净。

员工只是一个低值易耗品,对于员工的福利限于工会经费买点东西,因为工会经费,反正也不能挪作他用,如果能挪作他用,早都以各种名目被占用了。员工的地位甚至不如办公室的打印机,打印机至少得定期保养,加加墨,机器坏了,得花钱修。而员工,病了自己掏医药费,请假了还得扣钱,不能干活了还可以直接开掉换个新的。在这个导向之下,就是劣币驱逐良币,我们投入了天量公共资源、国家资本、社会资本的产业链升级,换来的不应该是对普通劳动者更加残酷的剥削,给社会养出越来越多的社畜。

人工成本虽然影响企业的利润率和竞争能力,但是,人工成本已经不是竞争力的决定性因素。只靠压榨劳动力获利的企业本就应该思考一下别的路。

时至今日,至少表面功夫做个样子吧。

毕竟我们的对手还是这世界上公认的第一强国美国,虽然里子可能不太行了,但是由于常年宣传工作到位,对其信仰还有着巨大的惯性。美国在面上并不强迫工人劳动,996、007、还是896也需要遵守劳动法。

有些事,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次改革不会带来阵痛,98年的时候我们准备好了吗?经济要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永远准备不好劳动者就要永远地内卷下去?

法律的意义,从来没有等到客观条件允许了才去执行的那一天,是在它需要被执行的时候被执行。政策无法的证伪,也无法做对照实验,因为政策社会实验与其他的实验不同,如果走上了A道路,这个过程不可逆。

但如果现在A方法已经不可用了,为什么不试试B方法呢。我们有着巨大的国家,辽阔的土地,巨大的地区贫富差异。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但是至少可以把标志性的企业先要求树立个正确的典范,而不是任由他们当违法的典型。

资本为何会出现种种表演,归根结底是人性中原始贪婪的兽性。

当人有了资本,有了财富,物欲不受到压制,很大层面上基于经济原因的道德约束也不复存在,在不顾一切地追求利润过程中,会将丑恶的一面暴露无遗。约束资本就是约束人性中原始的一面,取之以理性。

资本会让资本家更接近权力,一旦有机会资产阶级就会尝试获得癌变的权力,贪得无厌是他们的基本诉求,一旦资本开始绑架政策,就是混乱的开始。

邓公的如果“走资本主义道路,可以使中国百分之几的人富裕起来,但是绝对解决不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的生活富裕问题。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产生了什么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就真是走了邪路了。但风气如果继续坏下去,经济搞成功又有什么意义?会在另一方面变质,反过来影响整个经济变质,发展下去会形成贪污、盗窃、贿赂横行的世界。如果走资本主义道路,可能在某些局部地区少数人更快的富起来,形成一个新的资产阶级,产生一批百万富翁,而大量的人仍然摆脱不了贫穷。”

先富起来的人已经富起来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打算带动其他人,进了电梯快速关门,爬上去之后先要撤梯子。

很多时候,身在那条巨轮上,就只看到了船上的东西,而忽略了船本身就是时代的大潮中在急速前进的。

时代、社会和人是不可分的,社会是人的社会,人是社会的人、时代的人。

他们忽略了自身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乘着时代的风口,背靠日渐强大的国家,有着先贤几十年如一日在大漠里铸造的核盾牌,国家几十万亿的交通运输、通信、能源基础设施投入,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一提遵守劳动法,就提产业链转移,就提东南亚、墨西哥的人工工资。

可是,那配套的基础设施,发达的物流,都不要钱的吗。

这让我 想到明末江南地区凭借经济优势,能够支持足够多的士绅子弟不事生产,专心读书。凭借科举优势,士绅出身的官僚集团几乎把持朝堂,扶持了政治代言人东林党,勾结在一起形成了官僚资本的怪物,公然抗税,不纳税,贪婪自私。

最后坐视国家破灭。

大部分人都是短视的,地主士绅看到朝廷软弱,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占便宜,直到满清统治者用屠刀教导他们新的规矩,等哭庙案、奏销案出了,他们就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很少有资本家会主动去做提高劳动者权益的事情,如果有,那基本上是被迫的。

外企之所以模范地遵守劳动法,不是有什么“优良传统”,是真被斗争过,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雇佣童工,工厂拥挤、肮脏、危险,劳保是没有的,工作时间是12-14个小时,在工业革命初期,大力发展纺织业的瑞典,因为饥饿和过度劳累,纺织工人的死亡率高达30%。资本家发现妇女的工资要求往往比较低,就大量雇佣女工,而提高妇女的工作指标效果会更好,这样他们就得一直加班。计件工资多劳多得看起来很美好,实际上设立一个高不可攀的指标,为了不被罚款,她们就会让自己的孩子也来帮忙,这样资本家的工厂里就多了一个打白工的孩子。在重压之下,前有工人运动,后有老福特,外有苏联的压力,最终达到了新的利益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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