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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位从深圳挥一挥衣袖，然后去成都拥抱云彩的哥们么？祝福这对小夫妻。每年六、七月份，是校招新员工入职的时候，之前一直打听公司内幕的一个师弟，毁约去了重庆。前段时间他打电话问我，“我这个决定是不是要后悔啊？”我按固定模式解答，“如你家里还能在经济上再帮你一下，深圳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工作之后全靠你，或者家里还等着靠你，去重庆不会错。”师弟之前跟我说过，他来自安徽农村。好几年前，就不断有师弟们咨询我关于就业的问题，特别是打算来深圳的。之前我的回答没有上述这等干脆，而更多的是从事业前景、城市发展等方面帮着洗洗脑。对于选择在哪个城市工作，抛开房价的因素，是应该更多地考虑事业和个人情感。可如今，房价对于选择哪个城市工作具有一票否决权。特别是像我那位师弟，即使北上深那边的公司再好，也要有偌大的勇气去承受高房价的压力。当年我选择去深圳，也是机缘巧合，加上并无房价这个拦路虎。我笃信天道酬勤，即使那时深圳房价已不便宜，但估摸着还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大学同宿舍的哥们拼了老命如愿留在了西安，这倒是不经意间成了彼此绝好的参照。工作之后前两年，我们都爱谈论具体的专业技能；第三年，我们谈论的是晋升空间，期间他买房买车结婚生子；第四年，我烦恼着房价，他烦恼着晋升。之后，他说要不要借我点钱买房，我说他晋升希望很大。有一天，我坐在成都家中给他打电话，我说了我的新选择，问他觉得怎么样。他表示机会难得，你这能力到哪不是杠杠的，非得跟全国人民在房价上抬杠啊。我嘿嘿一声，告诉他我已在成都好一段时间了。然后他话锋一转立刻调侃道，哎呀，可惜了没有在深圳买房捞一笔啊…...我的离开，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甚至在很官方的、每季度员工问题反馈报告中，居然有人提议公司，考虑在长沙、西安等地方设立分公司或者办公点，以彻底解决青年员工在深圳毫无归属感的严重问题。他们大都毕业于985高校，至少硕士研究生学历，在深圳市人才住房补贴下，仍在高房价下感到迷迷茫茫。相对于迷茫，他们更喜欢用“毫无归属感”来表达心中的这种失落感。而在我看来，“归属感”实在是太宽泛的一个概念，用来描述高房价下这群人的精神状态不太贴切。某人说过，员工离开一个公司，要不就是钱没给到位，要不就是伤了情感。离开一个城市也无非类似于上述两个原因。没有什么比继续往上走的高房价来得更具杀伤力：二是你再努力工作也不如别人一套房带来的收益大，这个事实伤了年轻人踏踏实实工作的心。关于这一点，我觉得有必要再多说几句。前段时间知乎上有一篇被大量转载的文章（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文章作者干了多年的研发工程师，还是“脱实向虚”干了能赚更多钱的工作，并对不能沉下心来做事（工匠精神）大发“牢骚”，这篇文章在我这个圈子里引发了大讨论，居然上升到了人生价值观取向的高度。三是简单地加减乘除就可以算得出的未来，让人感到绝望。在这样的事实和预期下，不努力工作将失去更多，努力工作又显得“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此类种种，在工作忙碌之余，迷茫之感占据心头。要么创业，要么离开。少数人选择了前者，如比我早入职两年的一位同事回到海南家乡创业去了。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魄力，有家庭负担的大都难以选择此路。更多的人像我一样，选择离开。但这也需要运气和机遇，你要能碰上同专业岗位的空出，同时也要知道想去的人不止你一个。所以，在领导那看来我这是“逃”，其他同事却说这是一种幸运。在我离开后没多久，武汉一家同行公司（新成立没多久）赤裸裸地来公司挖人，结果陆陆续续挖走了不少，领导拦都拦不住。领导们在公开的场合多次强调，要事业留人、感情留人，更要切切实实地关注在深年轻员工住房问题。最近去西安出差，与好几个同学一起聚了聚（和我同宿舍的哥们当然也必在）。聚会开头，又再次拿我开涮，说我没在深圳买套房太失败了。我弱弱地反击，你们咋不去投资几套。这帮人说，深圳房价暴涨平时也就当新闻看看，没动投资的心，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培养爱好和工作上。最后某同学总结说，工作是为了生活，生活好了才能去培养爱好，有了爱好才能真正的工作。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人生主动权牢牢在握的那种从容，而不是之前在深圳的我的那种奋力一搏、孤注一掷。奋斗与否更多地取决于自己，与你在哪里奋斗关系不大。但生活的满意程度，却与你在哪里活着密不可分。“来两个肉夹馍。”当时我们正坐在西安街边吃菠菜面，一辆豪车上下来母女俩来买肉夹馍。当时我刚入学西安没多久，“这么有钱也来这吃个肉夹馍？”还是那同宿舍的哥们，不屑地说，“难道去会所吃个镶金馍？！”这段往事虽已过去多年，但我记忆深刻，因为这让我很形象地理解了什么是一座城市的文化。一座城市的文化代表着市民共同的行为准则和生活习俗，一个具有深厚悠远历史文化的城市，可以让生活变得简单而美好。况且，如今成都的经济水平，在与重庆的你追我赶中得到大幅提升，城市管理和基础设施建设渐趋完善。当年刘邦一心想当关中王，迫于项羽无奈入巴蜀，最终暗度陈仓入主中原。如今已不再需要这般剧情以宣示雄心壮志。在成都安居而乐业，为何还要杀回一线城市去和全国人民在房价上抬杠？当我躺在成都家中阳台的摇椅上，也常常会和妻子闲谈过往在深圳的点点滴滴。有一次，我淡淡地问妻子，“这房子和深圳那个公共租赁房比起来怎么样？”妻子脱口而出，“当然这个好，自己的房产，环境好、房子大。”她看看我，又想起补充几句，“深圳的那个也不错，开门见山、安静舒适，可惜不是自己的。”我附和上，“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妻子走到我身边，面露笑容地对我说，“Follow your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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