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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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 | 人生清欢莫过于此

庆山  · 公众号  ·  · 2019-02-27 18:01

正文




熟悉《城市画报》的朋友都知道

庆山会在我们每期杂志的专栏''琼屑谈''

分享自己的生活和琐碎



庆山在 本篇杂文《岁末》 谈到了

新书《夏摩山谷》出版的心路历程,

并为此接受了城市画报的独家长篇采访




庆山

白瓷罐盛上清水

供养桃花三两枝

唯愿无事常相见





北方的最后一段冬日。


冒着大雾霾去观赏小林正树的“切腹”。 这个老电影几乎没有什么花大钱的地方,全靠场景、剧情、精彩的对白。这是艺术的原味所在。剪辑和节奏很有特点,编剧功力了得,场景严谨而古典。


大银幕看巨幅黑白片,过瘾。对朋友说,杀人利落的武士道,背后的精神来源是禅宗。有想过它们是怎么融合在一起的吗?总之,岛国人心中的规则是另一个体系。他们曾经的精神食粮就是这些艺术作品。



带小黑去打防疫针。给它吃一点淡味鳗鱼,它高兴地说了一堆话。黄昏看冰湖,给野猫喂食,好几次它绕着人打转,不知道是想玩还是想吃。草地上捡一段锯下来的花树枝,回家插水中应该很快会长叶子。


前几天太累,觉得睡觉时很幸福。朋友把干洗的衣服熏香,说因为跟别人的衣服一起洗的。我说,以前看南开诺布的书,他说秋天应该用兰花、檀香熏衣服。比国王还讲究。


采访过的禅师来北京,事情多人疲倦,匆匆过去见他一面。听课三个小时,中午一起午饭。交流几个问题,印象最深的是他说,“般若是极为理性的”。这我很赞同。他说,现代的人几乎没有清净的定力,人是需要克制自我的。


人的一生若不修行,即便是孔子,也会说,老而不死是贼。禅师与一年前没有变化,教课讲课劳累。但他总是神采奕奕。修行人几乎不怎么变样,总是一种样子。大概是他们情绪很少的原因。


旧年临别之际,幸与禅师一聚。听到讲法觉得心净。


这几天一直萦绕心头的居然是“论语”里最常见的三句:学而时习之。有朋之远方来,乐。对待不知者,不愠。句句都是圣贤衷告。



晚上突然深感疲倦,穿上大衣顶着冷风出门买烟。买了一包云烟。出门点了一根,在空寂的马路上走一圈,连抽三根。感觉疲倦与某种波动一起平息。平时无烟瘾。只在某些特殊时刻。


走过一条河流,看到大圆月当空,月色皎洁。但因为这条河污染、躁动、浑浊,所以倒映的月亮支离破碎,无法成形。想起去湖北禅寺小住时,看到的清澄水库,岸边绿树在阳光下闪耀时,令人静止。想那朗月当空时,水面中的倒影一定也是廓然圆满。这是投射。


这次很多人对我说,读这本长篇读出眼泪。我回忆自己是否有过这样的阅读经验,好像没有过读书流泪。看电影流泪倒是不少,也许感官刺激过于强烈。


文字很难催泪。 我只有过在读一些书时,因为过于喜欢,会读一会要合上,因为不愿意很快读得没有了。今天读了一会,觉得并不是容易被吸收和消化的书。他们说这本小说有些“烧脑磨心”,朋友则说,被书中的内在能量喷得有些晕。


我的长篇基本上是慢热,一般铺垫到中后期,前期会比较磨蹭,好像一开始在百般调试,这也许是巨蟹座的某些特点。


有些人觉得它净化自心,有些人的关注点只在情爱负面部分、物质品牌。一些人读十几页开始下轻率偏见,还有一些说法纠结于种种形式的偏见,读不懂文字背后所呈现的道理。也许人们一直都还为未曾接受和适应需要真正直面自己内心的作品。


他们喜欢文字能够用来娱乐,可以取悦自己的情绪。 凡涉及心性的探讨对读者是有要求的。走一条河,踩着石头,是为了去对岸。纠结于石头,自然也看不见远处。


作品在被阅读时其实是中性的,被投射的,它呈现出众生相,有些人纯实、开放,有些人捆绑甚深。呈现出心的不同特质与层面。


“我们对事物看法的区别,比如以一个苹果为例:从一个小男孩的角度来看,他必须努力伸长脖子,才能瞥见一眼桌子上的苹果,而从房子主人的角度来看,他只是伸手拿起苹果,随意地将它递给了同桌的人。” 这是卡夫卡的一段话。



毕赣的电影,很多人纷纷退场,有些人戴上3D眼镜坚持到底。问题不在于是否有坚持下去允许作者推进的耐心与开放性,独立与完整叙事大多有自己的速度,不会试图博眼球。


问题在于人的浮躁而充满既定偏见与成见的心境。 不管面对任何事物,单纯、清洁的心才会有吸收。 就像谚语说的,在油中浸泡过的纸吸收不了任何东西。这样的油乎乎的心很难扩大边界。


对一本近四百页长篇,翻了开头十几页就试图下各种结论,也是此倾向。“她的文字渐渐随着年龄增长,随着世事更迭,辗转经历,趋于平和,温润,日常和长情。”


这带给大部分人印象的判断并不准确。我觉得到了《夏摩山谷》,才是真正的明确而深入的叛逆。一般人对叛逆两字的理解有误区。形式不是叛逆,比如颓废放纵摇滚吸毒自杀自我麻醉之类。 意识才是叛逆:认清自我,去探索真实。



本期长采访把很多观点表达完尽。 就像《夏摩山谷》把这几年思虑清除干净。看到一个人说,写本书,不只是为了读者,作者也有事情要完成。


的确如此。这里面有自己要完成的事。现在完成。小说的内涵丰富,需要人物、情节、细节、内涵各种综合,它是真正的空中楼阁。它带来搭建和无中生有的难度,但具备充分的满足感。像爬一座高山,建一座塔。它在心的跋涉旅途中刻下标志性记号。最终作者还是要写小说而不是散文就足够。


黄昏回到家,收到朋友杭州寄过来村子里的腊梅和古梅。打开纸箱芳香扑鼻,古梅花苞与枝干形态清雅。花枝做了保湿,新鲜冷冽。小姑娘好生欢喜,说,这个朋友真好。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清晨对着友人相赠的江南古梅喝茶。人生清欢莫过于此。



135编辑器


庆山写作这本长篇小说《夏摩山谷》持续了三年, 更显得厚重——人物多、结构多元、主题偏哲理,有对于生死的大量思考和对于现实的关照。


相信大家也想了解更多小说背后的创作故事,为此,城画君特地邀请庆山接受了我们的专访。


在专访中,她回答了我们提出的针对 《夏摩山谷》以及她小说体系的争议问题,也分享了她对于写作、人类社会和生命的观点。 以下为庆山访谈节选,完整版访谈刊登于《城市画报》三月刊。



🎤

城市画报 x 庆山


城市画报:《夏摩山谷》的创作念头是如何发生的?


庆 山: 我三年前开始准备要写这个长篇,因为感觉人的生命在时空中的流转、自我求索与整合的人生,是很重要的命题。现在一些人写作是为了获奖、为了获得声名或只是为了写故事去让别人去拍电影或让读者打发时间,很少有人是真正思考这些看着其实来无形却与我们的生命息息相关的问题,并带给读者启发。


文字应该传递道理给他人,既有个体的凡俗而当下的经验,也蕴含着长远时间里面古人及圣者的智慧与论点。作为写作者,去学习、分解、整合、输出,这样创作的作品可以在他人心中播下有光亮的种子。


城市画报: 《夏摩山谷》情节上大多也由对话推动,盘旋而上,有一种讲道似的推进。有时候又像是一种自问自答,像是在和自己下一盘棋。对话中的意义,是一种创作生发的过程,还是提前部署完成的棋局?


庆 山: 事先就想好。我提前写下详细的框架、梗概,但在写作过程中,按照自己的直觉、经验、技巧与反复琢磨来推进,会发生一些转变。这本书经历十多次重改、重写,大到结构组合与人物关系,小到具体的细节描写。


我反复琢磨如何建造一座塔,无中生有。书中有大量的自问自答,涉及对各种主题的探讨,在过程中加入很多思虑和总结。所以也可以说是在和自己下一盘棋。这几年一直在学习,通过写作,是一次很好的消化、吸收、过滤、输出的过程。


城市画报: 《夏摩山谷》中有对于生死的大量思考。这几年是否有经历什么特别的死亡?随着年龄增长,你的生死观有何变化?


庆 山 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经历身边亲人的死亡,或听到其他朋友的变故,以及在各种报道新闻中了解到的陌生人不同原因的死亡,都是很现实的发生。


死亡离每一个人都很近,极为真实,并且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在发生。


但人习惯采取回避、逃避的态度,通常以认为自己会一直活着的态度对待生活,需要大量的物质保障和先进产品来储存这种觉得会永存的安全感。有些则意识不到这种危机,缺乏警醒,活得浑浑噩噩、毫无目的。在书中我引用过一句话:在所有的心念中,忆念死亡是最高贵的。我想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对死亡抱有正确的态度能使我们精进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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