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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阁是座“新”城——赌城叠码女2030穿越记

格隆汇  · 公众号  · 财经  · 2019-12-21 13:13

正文


作者 | chempin

编者按:

本文虚构了罗子琦,一个曾经的叠码女,在2029年改行做私人银行经理,并巧合地与当年欠下自己2000万的赌客再度相遇,两人冰释前嫌的故事。

人与城的命运总是相连的。从2009到2019,再到2029,过去与未来,时空的切换,在这里演绎悲欢离合。悠悠濠江水,浩浩伶仃洋。妈阁还是那座城,妈阁已不再是那座城。

今天,格隆汇精心推出这篇《赌城叠码女2030穿越记》,与您一起畅想 妈阁 的未来。


2029年12月8日, 妈阁 的冬天与往年没什么两样,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人们在迎接这座行政特区的回归30周年纪念日。


这天早晨,天气清凉,慵懒的太阳,晒不透海面上腾起的薄雾。 Lisbona门口的长椅上,罗子琦斜挎地坐着,抽着芬芳的水果烟,慵懒地,若有所思。

罗子琦,曾经纵横濠江的“叠码女”,如今担任私人银行的客户经理,已有6年。 Lisbona 门前, 嘉乐庇总督大桥的桥头这一带,也从一片碧海变成了高楼林立的金融区。


忽然,从 Lisbona 那光怪陆离的门里面走出来一位步伐踉跄,双目无神,丢了魂似的赌客;仿佛从 旧妈阁 的口中吐出一段不堪的回忆。


那人身后,一个身着格子西装、梳着大背头、带金丝眼镜的先生跟了出来。这位先生手里拿着一份鱼蛋,送到那客手上,看他吃下去,再喂他奶茶喝;然后,他们叫了一辆Taxi,一起上车走了。


这一幕,让子琦回忆起了自己做叠码女的往事。子琦站在远处一边欣赏,一边把烧了一半的烟头扔在地上,用鞋跟按灭,微微一笑,嘴边滑过三个字——


叠码仔!

1

叠码女


那是在十几年前,2013年前后那几年,大陆的有钱人南下 妈阁 ,为这座城市带来繁荣,那正是 妈阁 博彩业的黄金时期。罗子琦人生的第一桶金,也是做叠码女的时候挣下的。 (*注: 叠码仔和叠码女仅性别之差,下文泛指职业时统称“叠码仔”。


叠码,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神秘的行业。 叠码仔和叠码女,是极度富有的存在,香车名包,坐拥别墅,出手大方阔绰。他们有着隐秘的行业规则,他们的财富仿佛从天而降。


在赌场眼里,叠码仔是帮自己维护大客户的“销售经理”,赌场会给一部分筹码他们,由他们借给他们的客户,类似于加杠杆。


内行都知道,客户不可能赢得了赌场,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赌。只要你赌下去,最后多少筹码都会回到赌场手里。


所以,叠码仔的工作是“欲擒故纵”,用赌场借出去的筹码,把客户的钱赚回来。当然,赌场会有丰厚的佣金犒赏叠码仔们。

叠码仔手段高明,在他们眼里,每个客户都一样,只要按照固定的套路去做,就很好操控。


套路很简单,首先是带着客户“游花园”。围着赌场转,讲赌场与 妈阁 的各种奇闻异事,但就不带进赌场。而作为客户,强烈的好奇心很快就会被勾起来。但是,叠码仔此时一定要沉住气,要坚持把客户送回酒店,并约好明天早晨来接他们继续逛。

是的,一上来直接带进赌场,有些正人君子会不屑。 但是多数情况下,在叠码仔离开之后,客户就会趁夜偷偷跑去赌场“玩一把”,试试手气。

新手狗屎运,往往一上来都是赚的。转天早晨,客户便会向叠码仔炫耀自己手气多好。

这时叠码仔顺水推手,带客户进赌场,就显得十分自然了。接下来,在 叠码仔的出谋划策之下,客户往往能够赢钱。随之而来,客户会自我膨胀。 这时,关键的一步就来了。


对于有经验的叠码仔来讲,这个时要找准机会把客户拖下离赌桌,带他们去购物,或者吃海鲜。这样做是为了让客户赌这几把赚来的“天降横财”在瞬间被花掉。

消费会带来快感,但是挥霍和满足之后,紧随其后的便是失落感,这个时候,客户难以忍受这种反差之下的寂寥,这时他们会有强烈的冲动回到赌桌前,再赚一笔。


非理性的情绪开始一步步统摄客户,他们开始变得容易驾驭。其实做得好的叠码仔,个个都是心理高手。


后面的模式就简单了。 久赌必输。客户再回到赌桌,肯定输的一塌糊涂,然后叠码仔便可以开始展业——借筹码给他们了。这时,客户已经从赌客变成了赌徒。


还是那句话,能够做到输光了抬屁股就走的,估计多少都有点仙气;凡人,当把本钱输光之后,侥幸心理作祟,他们会想着加大赌注一把梭,一举定乾坤。但是由于本钱已经输光了,他们必须借钱才能继续赌下去:


这个时候,叠码仔的业务里面最隐秘和高风险的部分,就要被放出来了—— 赌台底


2

赌台底



本钱输光了,客户不死心,想继续赌,一把翻盘。 这时,叠码仔会和客户签一个秘密协议,用自己的钱借给客户。 与此同时,为了更加刺激,叠码仔会与客户反向下注,你输我赢,输赢翻倍。

这种玩法就叫做赌台底。


一旦进入赌台底的阶段,叠码仔和客户的关系便不再是一条战线,必有一输一赢,一死一生:如果客户赢了,叠码仔欠客户的钱,如果客户输了,他们就欠叠码仔的钱。


会不会有那些醒目的客户,赚了几把,见好就收,最后结局是叠码仔欠客户钱呢?有。做叠码仔就要面对这种风险。但是更多的情况是反过来的。


有句老话,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赌。任何人久赌必输。只要叠码仔能够把客户按在赌桌上,最后一定能做稳他们的债主。况且更多的情况是,很多人赌到输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根本不用按,自己就会粘在赌桌上。


事实上,九成的客户最后都会与叠码仔“赌台底”,而其中又有九成最后会欠下叠码仔巨额的赌债。 因此,追债便成了叠码仔的工作中重要的部分。


叠码仔和叠码女的财富,建立在一个个赌徒的人生和家庭崩溃的基础上。


有些叠码仔,会用“一将成功万骨枯”来标榜自己的职业,但罗子琦只是笑笑,她没有那么豁达和恬不知耻。


罗子琦自从2010年做叠码女开始,多年不跟客户“赌台底”。


或许是她知道这样下来最后一定变成客户的债主,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或许是她每当想起客户最终难逃倾家荡产的那一天的时候,都会免不了想起自己那被债务毁掉的前夫,顾影自怜;又或许是她觉得自己一个弱女子,不愿意做追债那又脏又累的活儿。5年以来,子琦一直只用赌场的筹码放放杠杆收佣金,不害人害己。


但是,做叠码女难,难就难在不仅要利用客户的人性弱点,也要克制自己人性的弱点。

那些赌场新手不知道赌场的门道,“赌台底”这种邪门的玩法,你不说,他当然不会提; 但如果客户也是纵横赌场的老手呢? 如果客户主动跟你提出来要“赌台底”呢?知道了客户久赌必输,那个叠码仔又能禁得起输赢翻倍的诱惑呢?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客户,出现在了罗子琦的生命之中。


一个风度翩翩的北京男人,一个收藏世家,玉器字画古玩不离手的风流雅士。在见子琦第一面就要和她赌台底,使得子琦在已经准备金盆洗手的时候,横生枝节。他的名字叫刘亚清。


刘亚清是老手了,他不会凭感觉,他会计算,他会分配筹码,他会以小博大。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在赢的时候及时止盈,输的时候及时止损。


刘亚清刚开始几局赌得顺风顺水,而站在一旁观战的罗子琦却是胆战心惊,因为刘老板与子琦私底下签了“1:3”的赌台底约定,说白了,刘老板每次下注,子琦都有两倍金额的筹码反向下注。而老刘赢多少钱,子琦就输两倍的数目。


子琦心里有点虚,她真怕老刘一把大的赢下来,自己就返贫了。她想让老刘下台歇歇,劝老刘见好就收,但又说不出口,毕竟如果这是老刘真的落袋为安,坐飞机回北京了,那子琦自己就亏定了。她也希望老刘稍微输两把,这样自己也能回回血。

但是,即便是刘老板这样纵横妈阁城的老手,在庄家面前,不过是一只在刀板上蹦跶的还没断气的死鱼,什么时候收割他,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赌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再高明的玩家也会在庄家面前方寸大乱。 久赌必输。


罗子琦很快帮自己找到了盈亏平衡点。 她给老刘设了一道底线: 亏完本金为止。


果然,三局之后,刘亚清开始输钱了。但他赌瘾上来了,越挫越奋。老刘赌得投入,子琦看得仔细。子琦在刘老板身后,每一局都帮他算着数。她不想当他的债主,只想在他把本金全输完的时候,坚定地把他拉下赌台。


亏完本金为止。亏完本金为止!


然而计划是落空的。当刘亚清输光了本钱的时候,罗子琦发现,根本拉不动这个已经歇斯底里的男人。刘亚清的两条腿仿佛陷进了地面里,他头发油腻,满眼血丝,赌桌像沼泽,而刘亚清则越陷越深。


一夜过后,刘亚清筋疲力尽地离开赌桌的时候,子琦惨然发现,这位刘老板已经欠自己2000万了。 这一刻,罗子琦自己的脸也白了。


3

追债难

对于做了多年叠码女的罗子琦而言,虽然2000万还不至于让自己出现财务危机,但这时的罗子琦已经接近30岁,并且有了孩子,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未来有一天可以金盆洗手,改嫁从良。


最近这一两年里,每遇到一个大客户,子琦就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单了,做完了就收了。然而刹不住惯性的她,每次最终还是放了自己一马,敷衍自己说,孩子还小,要多挣点钱为他以后做准备。


这次,刘亚清这个“大货”摆在面前,又是行家里手,子琦觉得可以作为自己的叠码女生涯的“关门客”了。然而就是这最后临门一脚,却捅出了2000万的大窟窿!


罗子琦恨自己!



子琦把失魂落魄的刘亚清拉出了赌场,坐在 Lisbona 门口的长凳上,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烟灰落在了子琦的鞋尖上,她顾不上这些了。


这是子琦在心情最差的时候专用的一种浓烟。尼古丁的强烈刺激,在这时对于子琦而言,完全是麻痹,是让她心情平复的嗅盐。


照例,她叫了辆车,把刘亚清送回酒店,并帮他点了一份外卖。到了酒店,刘亚清吃饱了,逐渐恢复了元气。她答应子琦,一定会还钱,并签了协议。


然而就在子琦送刘亚清登上飞北京的航班的那一刻,她心里终于还是“咯噔”一下,她隐约感到,这钱可能回不来了。

事实上,罗子琦有点无所适从。毕竟从做叠码女的那一天起,就没有想过跟客户“赌台底”,更没有想过自己会走上追债这条路。偶尔跟客户有些大小的钱银往来,她也是佛性处理,交给助理去当金刚。

这次,仿佛天降的一笔2000万的欠款,让子琦有了一种突然怀孕的手足无措。


其实对于刘亚清这样的大老板,2000万根本不是拿不出来,但平白输了2000万,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咽下这口气的。他会拿更多的钱,下更大的注,寄希望于一把赢回来。追债难,难就难在时刻要和人性去较量。


果不其然,3天后,子琦就在 Lisbona 门口又见到刘亚清了。 欠了子琦的钱,老刘找了其他的叠码仔,凑足了1000万,又杀进了赌场。 事实上,当这些子琦在 Lisbona 门口见到刘亚清的时候,他的1000万也输光了,而且又背上了2000万的新债。


这一刻,子琦猛然意识到,老刘刚一见自己就要和自己赌台底,是不是那时已经欠了债?老刘的身后到底还有多少个虎狼似虎的债主?


刘亚清已经沦为赌徒,为了扳回本钱他的注码会越下越大,因而会越输越多,知道把整个身家都输进去!到那个时候,他不仅欠自己5000万,他会欠 妈阁 每个叠码仔5000万!她不敢想下去,但她知道,不能再任由事情肆意发展了。


必须制止这一切,而且要捷足先登!


想到这里,子琦便给自己的助手拨通了电话,要助手赶快追上老刘,并把它带到自己预订的酒店去。子琦要控制住老刘,并让他家人还钱。


当子琦拨通刘亚清的妻子杨小芃的电话的时候,她知道了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对的。在老刘第一次找她,并跟她“赌台底”的时候,就已经欠下了好几千万的债了。他的妻子和双方的父母,都接到过无数个电话和上门的追债团伙了。

其实刘亚清不是还不起债,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一个纵横妈阁城的赌场老手,竟然会输成这个样子。他不认输。


虽然小芃把他看得紧,但只要一个不留神,老刘就会跑到别墅去拿几个瓷器字画当了,换个几百万,再冲到 妈阁 ,然后输得灰头土脸回来。就这样,一年下来,老刘不仅家里的收藏都败得差不多了,而且赌债的雪球也越滚越大。


赌场是无底洞,你在那里出入越久,你的阳气就会被它吸得越尽,只剩一身衰气,输面就越大。久赌必输。


不过罗子琦有她的优势。她是女人,她有过家庭,她的前夫当年也是被赌债压垮的。她知道刘亚清妻子此时此刻的感受。她给小芃支招,叫她把老刘告上法庭,这样以受益人的身份要求财产保全。


这样,剩下的那些不多的古玩字画古董,最起码还能保下一部分,不会哪天被穷凶极恶的追债团伙知道了地址掳了去,或者老刘再脚底抹油拿去变成博彩公司的净收益。


子琦帮小芃保全财产,与其说是为了要债,还不如说是在帮这个可怜的女人。


其它的债主只知道一味地逼老刘、逼老刘的妻子,但罗子琦知道要从心理上去突破老刘妻子的防线。 一边要债,子琦一度甚至觉得她和小芃就是同一个人。 她简直就是在帮小 跟其它债主周旋……


也许是出于感激,杨小 决定先还一部分钱给子琦,但是她手头上没有这么多钱。


她拿出了一个藏在老刘的保险箱里的一个乾隆年间的景德镇出产的瓷碗真品,对子琦说:你拿去吧。这个东西值八九百万,如果你有时间慢慢磨,卖个一千五六应该不成问题。


杨小 知道老刘保险柜的密码,这是老刘与她之间最后的私密地带。柜子里放着同款瓷碗两个,还有一个存折,里面是老刘开始做生意之后赚得第一笔钱,285万,是在1995年存进去的。还有一对瓷马,两只瓷牛。

这些,是他当年迎娶杨小 的聘礼。 当小 打开保险箱的一瞬间,她已经意识到,她和这个男人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


子琦拿到这只值1000万的瓷碗,心里百感交集。小 的这只瓷碗帮老刘解了围,也让子琦高看刘亚清一眼。但她知道,杨小 要离开老刘了,她也知道,小 这么做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她心里的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剩下的1000万慢慢来吧,不逼他们了。看在女人和孩子的份儿上。”


……


这次变故,让罗子琦金盆洗手的计划推迟了,她必须要再做几年刀口舔血的营生。而这笔债,一开始子琦只是希望给老刘点时间周转,但是一拖再拖之下,罗子琦自己也倦了。一来二去,这一拖就是十年。到后来罗子琦自己都懒得去想了。


转眼2019年,国家给了 妈阁 “金融中心”的定位。一年后罗子琦辞去了叠码女的工作,去香港读了个MBA,然后回到 妈阁 在一家银行从坐堂经理做起。2023年,罗子琦转入私人银行部门,担任客户经理……


4

神秘客



“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子琦拉回2029年。


2029年12月8号,距离 妈阁 回归三十周年的庆典已经越来越近,街上游客人头攒动,到处洋溢着节日气氛。


子琦掏出电话,来电的是一位香港的老朋友同行,某丰银行的私人银行客户经理,Steven。“琦,我这边有个客户,想了解下 妈阁 的离岸人民币业务。我明天带他过 妈阁 找你?”


“好吖好吖,明天你们来之前call我。”


虽然答的爽快,但挂断电话后,子琦不免有点思疑。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神秘的客户呢?要专门跑到 妈阁 来了解业务?电话里说不就得了吗?不会是之前认识自己吧?


这天晚上,子琦在自己湖畔名居的一套两居室里过夜,她躺在床上,思忖着这些年认识过的人。她预感到,这个神秘的客户,可能会和自己以前在赌场的工作有关。


湖畔名居的那套房子,是她用当年做叠码女挣的银子买下来的,那里近看湖远看海,一直被罗子琦当成度假房。


子琦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转天12月9号,上午十点,子琦起床之后喝了咖啡,一边等Steven的电话,一边望着窗外的海景。


电话响了。是Steven。说他们已经出发了,走港珠澳大桥,估计12点左右到。


此时,港珠澳大桥已经成为连接港澳之间的重要通道,车流如水,人流如织。子琦开车到港珠澳大桥 妈阁 入境口岸的人工岛,把车泊在停车场,步行到关口。她仔细地盯着每个人,生怕错过了Steven。


忽然,从出境方向的门口那里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子琦见到他,吃惊非小,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亚清!


此时的刘亚清,比当年纵横赌场的时候已经瘦削了不少,而且两鬓已经隐约生出了很多白发,但子琦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老刘的双目依然炯炯有神,而且脸上有一种浅浅的光芒,显然是生活比以前规律了许多,通过他的步态判断,老刘一直在锻炼身体。


子琦变得纠结。


“到底该不该让老刘还钱?”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子琦就能够断定,老刘应该已经戒赌了,并且欠下的一屁股债应该已经还得差不多了。


“他不是要了解 妈阁 的离岸人民币理财业务吗?”子琦想到,“那何不把他发展我的成客户呢?”然而转念一想,如果找他要债的话,肯定会闹得不那么愉快,最后到头来客户也做不成了。


子琦这些年改行从事金融业,客户主要集中在江浙和广东,北京一直是一块没有开发的处女地,她想,如果把老刘搞定的话,可以通过他打开北京的市场。


“看来还债的事还是不能提。”子琦对自己说,“或者我不提,我不先提。嗯。”想到这里,子琦心底稍宽。


但还是有点尴尬。毕竟隔着1000万在这,就算谈别的生意,也很难敞开了谈。子琦有点想扭头避开,想先打个电话问清Steven再现身。


正在迟疑之间,忽然听到刘亚清洪亮的声音——


子琦!

5

释前嫌



子琦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道红,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刘亚清迈着四方步走过来,伸出手来与子琦握手,然后依旧是用他那洪亮的嗓音:“子琦,好久不见!”


罗子琦面部有点僵,不知如何应对。不过她毕竟是大场面见得多了,随机应变的功夫了得,于是迎上去和刘亚清握手,热情地说了句:


“刘总好。我们先去饭馆吧~”


然后迅速转过身,朝着她停车的位置走去。刘亚清和Steven跟在后面。


上了车,绑好安全带,子琦开车,不到10分钟的时间,车子开到了 妈阁 塔附近的一座新建起来的写字楼,三人下车,一位侍者把子琦的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罗子琦、刘亚清、还有Steven三人一行,坐电梯上到39楼的海景餐厅,时间已经接近中午1点。


一位服务员把他们带到靠窗的卡位,窗外对开出去正是 妈阁 内海,三座大桥紧紧地把 妈阁 本岛和路氹岛连在一起,而氹仔正对本岛的这一侧,也填海建起了许多写字楼。往右手边看去,横琴岛上也已经高楼林立。


三人坐定。

刘亚清开始说话: “子琦啊,我是通过Steven知道你在 妈阁 做私行经理的,我特意让他约的你。我这次是来还你钱的。”


罗子琦吃惊非小!她没想到刘亚清会先提出还钱。


但随之而来的感觉是如释重负,她从见到刘亚清开始,便一直在纠结如何开这个口。没想到刘亚清竟然自己先说了。不论如何,刘亚清提出还钱,毕竟是好事。


刘亚清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是中银 妈阁 的,上面明晃晃地写着 “见票祈付港元壹仟万元整” 的字样,用手按着,推到罗子琦面前。


子琦抬眼望着刘亚清,缓缓地说:“好。”


然后,子琦抿了一口茶,下意识地用手把一缕滑到右眼角边的长发,拢到耳朵后面去,露出了半个脸颊,对着窗户外面的天和海。精致的水晶耳环,把太阳的光线折射成一道彩虹。


罗子琦接着继续说道:


“当时小 偷了你的乾隆瓷碗,让我拿去当1000万。我虽然收下了,但并没有去当。我把它当成是了小 对我的友谊。后来小 告诉我你们离婚了,我一点都不意外。像你当时那样欠了一屁股债的男人,是谁都会和你离婚。”


刘亚清的眼角边多了很多细细的皱纹,而且两腮稍稍凹陷,双眉之间也多了许多褶皱,双鬓也基本上白了一半,估计到老刘这些年为了还债,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殚精竭虑。


“刘总,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子琦这样问,其实是想了解老刘和他老婆之间怎么样了。


“儿子已经上高中了,学习忙,平时跟他妈妈住一起,逢年过节就跟我通个电话。”刘亚清说到这,心里也清楚罗子琦是想问杨小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现在有空也会去看看小 的爸妈,他们二老还挺硬朗的,有时我会留点钱给他们。”


看来老刘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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