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教你学风水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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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子同时当情人,关键是这两个男人太会玩……

教你学风水转运  · 公众号  · 果粉  · 2017-06-07 17:02

正文

导语:我指了指门里燃得只剩下少半截的印度香,他沉默走过来,在我愣怔中将我打横抱起进入卧房,反脚关上了门……

     

    我叫程欢,而承欢父母膝下的欢乐日子我却不曾拥有过。

    我是两年前从鸟不拉屎的老家到滨城,家里穷,与其全部的人都饿死,倒不如我一个人下海。

    那年头烟花柳巷遍地是黄金,灯红酒绿下包房和走廊就像一个掌控了一切的美梦,诱惑了太多清白干净女孩的理智,我小心翼翼又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我是在一吧台上拉客人误打误撞认识了我最好的姐妹琪琪。她和我一样,没钱没关系,也不受重视,虽然脸蛋好,但这年头漂亮女人太多了,靠美貌红不久,会办事有眼力见儿才是王道,可谁不想出风头啊,关键实在拿不出真金白银来。

    我和琪琪都是在最底层混日子,打点野食吃,经常因为和其他人抢客人撕打得鼻青脸肿,可没办法,不抢就没活儿干,没活儿就饿着,咬着牙也要填饱肚子,才能等来扬眉吐气的机会。

    可我没想到,琪琪死了。

    就为了两百块钱的小费。

    这行人都特别欺生,从男人口袋里搞不来票子头都抬不起,我和琪琪抱团闯荡那段日子活得真不如一条狗。最苦时候一个月吃不起一顿肉,窝在一个没窗户的地下室吃一碗面,最让我感动是她会把热汤留给我喝。

    琪琪半年前被经理看上了,正儿八经给她安排进包房,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拍着胸脯雄心壮志对我说,“程欢,等姑奶奶我有钱了,我就带你吃红烧肉狮子头,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吐了为止。”

    我当时就哭了,我清楚她熬到今天多不容易,无数个夜晚她浑身伤痕,一身淤青,她总是遇到不大方还特别变态的客人,我心疼她说要不咱别干了,当什么不行啊,都能混口饭吃。

    她咬牙切齿骂我没出息,她说没背景的姑娘想出人头地就得靠男人,上哪儿找有钱有势的男人啊,除了这里还有哪儿!这点苦忍不了,只能当一辈子污泥给人踩。

    她是农村的,家里最小,上头四个姐姐,刚会说话就被爹妈给卖了。十六岁从她第八个养主那里逃出来,一路走一路混,最后在滨城落脚。她做梦都想赚好多钱,从豪车里走下去,把钞票捆成一沓扔她爸妈脸上,让所有人都对她卑躬屈膝。

    她抱着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哭又笑,所有人都跟看傻子一样,她鼻头上挂着鼻涕泡儿,眼睛里写满了对苦尽甘来的渴望。

    我接到经理通知,她跟我说琪琪没家属,只能通知我,她很少用那种语气说话,我当时就知道出事了,我问她琪琪怎么了,她告诉我受了伤。我挂断电话惊慌失措赶到场所,琪琪正被两名保镖放在裹尸袋里抬出来,脸上还没来得及盖白布。她睁着眼睛,表情特别痛苦,我根本无法想像她在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会狰狞到这副模样。

    她身上好多地方都有血,尤其是裙子,刺目的血浆染红了裙摆,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我看到这一幕瞬间就崩溃了,我撕心裂肺呼喊着她名字,拨开瞧热闹的人群冲过去趴在琪琪身上嚎啕大哭,我死死搂着她,那一刻真的天塌地陷。

    她是我的命,我们相依为命了两年,最惨的日子是她陪着我熬过来,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我以为再努力一把我们都能得救,可她死了。

    死得让我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抱着琪琪哭了多久,寂静的走廊尽头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两侧围堵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我含着眼泪抬起头看,站在包房门口的经理完全无视早已咽气的琪琪,一脸谄媚对从里面走出来的客人鞠躬道歉。

    那男的五十来岁,一脸横丝肉,十足的凶相,胸口一条硕大的青龙纹身隐隐约约从领口露出,他看见被放置在尸袋里的琪琪,并没有因为玩儿死了人忌惮什么,他冲过来狠狠踢了一脚,“敢打老子,不要脸的贱货!拿自己当根葱了!”

    他没完没了踹了好几脚,我知道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没点背景和财力连门都进不来,我不敢和他争执,只能用自己身体压住琪琪抵挡男人的踢打,在她尸骨未寒之际为她保留最后的尊严。

    男人带着几名手下大摇大摆离开场所,经理特别嫌弃看了眼琪琪,她脸上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丁点惋惜,漠然无情得令人心寒,她招手把保镖叫过来,“赶紧拉走处理掉,她没爹没妈,烧了就行,惹不了官司,别在这里碍眼晦气!”

    对于这样的事,这边早就见怪不怪了,每个做得特别大的商业场所一年都会死几个人,甚至包房服务员,糊里糊涂的被看上了,成为了权势张扬下的牺牲品,跟琪琪一样再也醒不过来,照样大把抓。

    没名没号的姑娘惹了事只能自己扛。

    经理吩咐完用手捂住鼻子,皱眉从琪琪身上迈过去,一秒都不愿意留,像是躲瘟疫一样,她对围观姑娘叫嚷着散了散了,该干嘛赶紧去,不赚钱等着喝西北风啊!

    所有姑娘在经理的催促中朝着各个角落散开,鸦雀无声的沉默下,我被残酷肮脏的现实击打得站都站不起来,没有一个人肯张口为琪琪说句公道话,每张脸孔都冷漠到没有丝毫温度,仿佛除了花花绿绿的钞票,她们眼睛里再看不到是与非。

    保镖从我怀里无比蛮横把琪琪扯过去,我太弱势,因此我无能为力,在这样的摧残欺压下,我连控诉的余地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琪琪的尸体被他们卷在袋子里提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磕在冰凉的墙壁上,就像一堆腐臭的垃圾。

    我失魂落魄从场所里走出去。

    我在大门口台阶下看见了琪琪男友,小坤。

    他也是这家场所里的,不过他身份比我们强,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又特别会做事,比较受欢迎。

    此时正和另外一经理手下的服务员动手动脚,那女孩笑着闹着还挺享受,然后俩人就抱在了一起。

    我看到这样一幕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琪琪死了,刚死,尸体还没烧,他半滴眼泪都没掉,就转身投入到另外一个女人怀抱。我当初和琪琪说过,这里的男人都没心,是靠不住的,她不听,她对我说程欢我没路子,场所欺人太甚,小坤托着我总比自己闯要好走一点。

    结果呢?

    琪琪真他妈傻。

    我朝小坤冲过去,他背对我根本没发现有人靠近,还是那女的最先看到我,她刚张嘴没来得及出声,我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立刻给她打懵了,差点把腮帮子打歪,小坤转头的同时,我又反手抽了他一巴掌,我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打完后我觉得手都被震麻了。

    这对狗男女捂着脸站在那里十分错愕,难以置信发生了什么,我朝小坤脸上啐了口痰,一字一顿告诉他,“琪琪死了,你女人死了,你有没有良心!”

    他一怔,随即身体僵硬得紧绷住,眼睛里翻滚的惊愕与复杂让我看不透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为了明哲保身在这里装傻,都知道琪琪得罪了人,他没准儿怕惹祸上身。

    他旁边那女孩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当然不罢休,她张牙舞爪过来要还手,小坤一把扯住她手腕,沉默制止了她的意图,女孩不依不饶,她用力甩开小坤的桎梏,朝他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男人啊,她打我你没看见啊?琪琪那婊砸死了干我什么事,我凭什么挨打?”

    我红着眼眶咬牙切齿让她再说一遍,她忽然奔着我过来,扬起下巴傲慢说,“再说八百遍,她也是贱货,为了上位的贱货,你也是!”

    “你不是吗?”我冷笑反问她,“谁拉着公关经理在卫生间帮他口,你还有脸指责别人?你知不知道厕所这事全滨城都传遍了,竟然出了你这种不要脸的烂货。”

    女孩没想到我知道她这件事,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激怒中她要打我来掩饰她的羞愤,小坤沉着一张脸再次将她拉住,他看着我说,“琪琪这事我不清楚,她脾气太爆,她经常得罪人,我顾不过来。”

    我懒得分辨他的推辞是真是假,我才不会相信一只依靠富婆赚钱的人会有所谓的道德情意,他连男人都不是了,他有个屁人性。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鼻子,“琪琪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一只狗!”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场所回到家,整个人都是懵的,我觉得我是在做梦,等到我睁开眼醒过来,琪琪又会活蹦乱跳出现在我面前,叉着腰掐我屁股,“小浪蹄子,姑奶奶今天带你去吃牛肉拉面!还不爬起来,欠抽啊?”

    我觉得特对不起她,这种愧疚让我心里跟针扎一样,相比较她对我的坦诚,我有好多事瞒着她。

    比如我和周逸辞好这件事,她到死都不知道。

    这事我没法说,他的身份太特殊,他手下人特别严肃警告我要守口如瓶,和周先生的关系不要随便乱说。

    我和周逸辞的认识源于四十天前的一场意外,那段时间琪琪装发烧请病假,其实陪倒休的小坤到外地旅游了,我顶她的班儿,被安排陪一个从台南来内地谈合同做建材生意的老板。

    这两年我都是靠小聪明赚小钱儿,大钱儿我不敢奢望,我还想守着清白的身子,我怕。

    我怕。

    我想活着,前提就是保护自己,所以任凭他们威逼利诱,任凭经理让打手扒了我衣服丢在过道上展览,甚至放话要我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也咬着牙死守最后底线。

    我能靠喝酒唱歌就赚足温饱银子,我何必太贪婪呢,贪婪也不是拿命赌着玩儿的。

    这台南老板是琪琪常客,特变态,拿薄荷水恶心人,看着我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颤抖蜷缩的模样哈哈大笑。

    我从沙发上艰难挣脱开,半裸着身子爬到门口,他在后头扯我脚脖子想把我拉回去,我只想快速逃出狼窝,再呆几分钟我真死包房里了。

    我就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遇见周逸辞的。

    其实风月场上的英雄救美都是瞎编,这边这地方真没谁多管闲事,你知道人家什么背景啊就敢过去逞能,万一碰上能干过你的,这不给自己惹麻烦吗,傻逼才会犯神经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尤其还是世俗眼光里下贱卑微的职业。

    但周逸辞不同,他是江北背后的大股东,我是他场所的人,他帮我扛一次事儿,也在情理之中。他很少在场所出现,我没见周逸辞之前以为他特别老,能混到这个位置最起码也五张了,可我后来见了才知道,他连四张都没有。

    他这人发起狂来特别狠,狠到他一个眼神能让你哭都发不出声。

    可不管他多歹毒多阴险,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世界里对我而言,怎么说呢,就好像身披金光的救世主,在我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巨浪的生死攸关之际给了我一叶扁舟,渡我过苦海,过深渊,救赎我堕落的、沦陷的灵魂。

    他出面把我从那台南佬手里救过来了。

    周逸辞和客人杠起来的事,在场所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纳闷儿他一那么不可一世的主儿,平时和经理说话都觉得掉价,怎么可能出手管一个底层小人物的死活。纳闷儿归纳闷儿,也没谁多想,因为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想和他攀上关系不是我们这种档次的东西能做的梦,顶多就他发发善心,积点德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姐,虽然对他喜欢,虽然也知道他的家庭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幸福。据说他的太太并不爱他。

    但我也压根儿不敢做那乱七八糟的梦,对周逸辞我很感激,我大冬天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他,织过一条围巾委托他助理送给他,结果在垃圾桶里找着了,我也就彻底断了和他再接触的心思。

    不过因为他的出手相助,经理以为他有意栽培我,虽然我那时候不红,可和演艺圈一样,谁也不知道明天是谁的天下,只要来一个肯捧我的,我立刻就红得发紫,所以经理对我没以前那么爱搭不理,她开始给我点好资源,让我活跃频繁露脸,也没死命的逼迫我,当然这一切都是看在周逸辞的面子上。

    我本来以为他把我忘了,他那种人记住谁也不会记住我,可我没想到他助理会来找我,而且给了我一个这样好的诱饵。

    家里老婆孩子不疼,跑出去养别的女人,大把的钱砸在她身上,这是人性最恶劣的彰显。

    这里面存在爱情吗?偶尔也会存在,只是这样的爱情建立在一段破裂的婚姻上,一个女人的满面泪痕上,一个男人逝去的道德心上,让人特别厌恶。

    一姐妹儿,她下海就为了钓凯子,和琪琪一样,不过她命好,没干俩月就真的勾上一有钱的,她前后五年时间里换了六任靠山,她一直言传身教告诉我们别动感情。

    结果呢,她比我们谁栽得都狠,她爱上了第六任靠山,爱得丧失了理智,她被人家老婆揪着头发溺在马桶里又打又踹,那男的就在旁边看着无动于衷,她竟然还没死心,她说她理解,原本她就没指望他能离婚娶她。

    后来她还是被抛弃了,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在里头哭着说,做已婚男人的情人,就是慢性自杀,比毒瘾还可怕。

    我当时还笑话她,这路都知道走不通,谁让她乐意犯傻。

    可当周逸辞的条件摆在我眼前,我纠结了好久最终也没扛过去。

    因为他长得好看。

    不感同身受,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劫数难逃。

    有钱男人长得好的太少了,比牛身上找出一根狮子毛都难,大部分都油头满面大肚翩翩,要不瘦小枯干,牙齿黄鼻梁塌,一张脸像被踩过一样。

    可能因为他救过我,所以我对他有特殊好感,把他感觉得太美好,不过他确实好看,他长得特别硬汉,不苟言笑时眉目间一丝深沉忧郁像漩涡一样蛊惑十足,他没有特别精致的五官,那都是画儿,都是假的,可他即便存在着瑕疵,那瑕疵也有着属于他令人欲罢不能的味道。

    他胡茬总是剔除得干干净净,但我觉得如果他留一点,会更有男人味,沧桑的强硬的刚烈的味道。

    我记得我站在他面前,比第一次狼狈不堪时还要手足无措,他气场太强了,男人有钱就是资本就是底气,能让贫穷更加卑微不堪。他挥手让助理下去,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用手指勾起我下巴十分仔细打量,仿佛要将我每个毛孔都看清楚。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好像在挑选甜瓜,一点瑕疵都不放过,我僵硬着身子在他注视下非常不安,他看了很久笑着问我,“做过整形吗。”

    我摇头说没有,他又问我,“微整过吗。”

    我说一丝都没动。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讨厌虚假。”

    他沉默了一会儿,“了解我吗。”

    我说了解不多。

    他问我都了解什么,说来听听。

    我想了一下特别坦白对他说,“有钱有势。”

    他挑了挑眉毛,没想到我也太直白了,我又问他,“您很有钱吗。”

    他很谦虚保守说还可以,够花。

    我笑着说,“了解这些就够了,这个社会评判一个人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在于地位和物质,您两者都有,那就不需要再了解其他。”

    他指腹在我下颔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害怕我吗,我喜欢虐女人。”

    我见过虐待的客人,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说白了,他们掏出的那点钱不玩儿够本了都不舍得离开,白天衣冠楚楚众人拥簇,夜晚就跟疯狗一样。

    到这边消费的男人分三六九等,有非常尊重陪侍的男人,但这种极少,就算有也没那么好运气碰上,大部分都是花钱当爷爷,所以我并不怕周逸辞,总不会虐出人命来。

    我问他,“周先生喜欢怎么来?”

    “当然没有那么肤浅,我喜欢更深层次的。”

    他说这话特严肃认真,我还真怕了,有钱有势的那口嗜好真猜不透,不过在我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百达翡丽时,我又忍了,琪琪穷尽一生都在钓有钱男人,搭上了就真的翻身,再不用熬苦日子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我不在乎那些。

    他将手从我下巴上收回,从口袋里拿出白色方帕擦拭了两下,漫不经心问我,“你愿意跟着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因为只看周先生一个人的脸色,要比那么多人脸色好得多。”

    他听后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的笑出来,“说得好,有趣又实在。”

    我跟了周逸辞以后就住在他名下一栋别墅里,地点挺清静,距离场所比较远,场所在市中心,房子在郊外,他性子冷淡不喜欢被打扰,好静。也考虑到有人寻仇,所以住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日夜都很踏实。

    他这人非常大方,尽管我什么都没要,但是他负担了我很多开销,还有奢侈品,不算特别贵重,几千几万的都有,不过款式很精致。

    他不干扰我自由,也没通知我辞职,甚至连关照我一下的招呼都没打,我还和以前一样经常因为不识趣被客人打骂,骂我装清高。

    他对我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不然他这样的身份,绝不会看着自己的人被其他男人占便宜,好歹也是暂时所有物,这点洁癖总得有。

    不过我自己比以前收敛许多,几乎就是混日子,凑合一天是一天,能不做就不做,经理对我和周逸辞的关系也有点感觉,给我安排的包房都比较规矩。

    其实如果我说不想干了,他应该不会阻拦,而我之所以不辞职,除了对这段暂时的关系不十分安心外,还有一个关键,他认识我那天我就是陪酒的,他没嫌弃,就证明不在乎这个,我抛掉一切养活自己的渠道,就为了讨好应酬他,可他哪天说不准就不要我了,我手里攥一条退路,才不至于太狼狈。

    不过我一直没想通他要我干什么,后来仔细想想明白了,我脸没动过刀子,原装的也挺漂亮,而且听话。

    一般女的钓上他这种人物,再怎么警告也忍不住炫耀两句,恨不得全场所都巴结她奉承她,可我真一个字儿没捅,琪琪都不知道。

    周逸辞喜欢独立有思想的女人,会适可而止的撒娇,有掌控在一个适度内的小聪明。他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最忌讳攀上高枝就迫不及待搞得全世界就他一个,离了他活不了,他会非常厌烦,厌烦到一定程度,就该甩了。

    他最看重我审时度势不争不抢这一点,或者说,我的贪婪我的欲望还没被他发现。

    周逸辞那点事我还没发现特别过分的,除了时间太长力气太大之外,其他的没什么。

    他精神洁癖太严重了,他一天洗两个澡,而我也必须这样,他不喝咖啡只喝茶,他讨厌女性用品一切带香味的,他尤其不允许我化浓妆,特别讨厌口红,他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忽然有了兴致要吻我,一旦他看到我唇上涂抹了颜色,他会立刻沉下脸要求我洗掉,等我洗完再回来,他早就不想碰我了。

    早听说他这人变化莫测,真正跟了他我才知道这大爷就他妈就一川剧变脸,他到处都是雷区,稍不留意踩上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可他温柔起来对我也特别好,就是那种能把人溺死的好。

    我从场所回家是下午三点多,这个点儿他一般都不在,结果我进门时看见玄关摆放的男士拖鞋不见了,多了一双早晨他穿走的黑色皮鞋,我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立刻转身看向客厅,周逸辞果然在,他第一次回来这么早,这让我挺意外。


    琪琪的死给了我极大创伤,我几乎濒临崩溃,这个没有一丝阳光的冬天,他和这套房子,是我唯一可以取暖的东西,所以看到他那一刻,我心里忽然就柔软下来。

    周逸辞坐在沙发上正煮着一壶茶,他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淡淡问了句,“去了哪里。”

    我隐忍的所有委屈绝望,都融化为眼泪在他这句话后滚落下来。

    我知道他很讨厌矫情做作的女人,也讨厌动不动就流眼泪博取男人同情的女人,我赶紧把眼泪抹掉,我想说话,可嗓子是沙哑的,我一张嘴他就能听出我哭了,我只好一声不吭。

    他饶有兴味做着茶艺,将壶里的清茶倒出,斟入陶瓷杯中,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他没有立刻饮用,而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味道,我看着他做完这些流程,依旧没吭声,他对我近乎反常的沉默有些奇怪,随即偏头看向我,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可目光在掠过我红肿的眼睛时,忽然定格住。

    “过来。”

    这两个字非常干脆,不容我拒绝和忽视,我也不敢拒绝,他让我过来我就过来,他让我脱我也不分场合立刻脱,吃得就是听话这口饭,对靠山任何要求当然言听计从,这是当情人的职业操守。

    我缓慢走过去,站在茶几旁边,我犹豫着要不要再靠过去点,他先很不满的命令我,“俯身。”

    我按照他吩咐将身体压下,他忽然用另外一只手勾住我脖子,朝前狠狠一拽,我身体在他掌控下完全倾压过去,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和我不到一寸的距离,我闻到来自他口腔里一丝清苦的烟味,他目光逼射着我眼睛,让我觉得心慌意乱。

    “为什么哭。”

    我说没哭,他用一根手指在我眼角抹了抹,将那滴晶莹给我看,“这是什么,没洗脸?”

    周逸辞总是有特别强大的能力,让人在他面前藏不住事情,我忽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凝固住,连站着的力量都消失殆尽,我脸孔从他掌心脱离,啼哭着蹲在地上,我说场所里死了个女人,死得特别惨,可没人管,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周逸辞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端坐在那里,听着我无助的哭嚎,直到我哭得奄奄一息,再没有力气嘶吼控诉什么,他这才朝我伸出手,我泪眼朦胧盯着他红润宽厚的掌心,没有任何迟疑握住他的手,他攥着我指尖将我从地上拉起,我被他安放在腿上,以一个特别暧昧的姿势坐在他怀里。

    他面无表情将我脸上斑驳的泪痕拭去,“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之前没有任何要请他出马的念头,我不敢有。

    周逸辞是场所的大股东,可他不参与经营,这种事高层也是能瞒就瞒,不会跑来告诉他,除非他听到风声主动问起,场所再也推脱不了才会说。

    周逸辞现在虽然活在众星捧月中,可据传他年少也挺苦,后来在滨城混出头脸,过程也付出了特别惨重的代价。他应该理解那种叫天天不应的绝望,我觉得他会可怜,就像当初他本来可以不理会我以免得罪常客,但他还是照样用他的地位压制住了对方,将我救出虎口。

    他这样询问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这世上除了我能为琪琪报仇,不会有人去关注她了。而我能指望的只有周逸辞。

    我握住他在我脸上来回拂动的手,泪眼汪汪看着他哀求,“周先生愿意施与援手吗,给我们这样的女人一条平冤的出路。”

    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波动,被我握住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又从我掌心抽离,继续在我眉眼和苍白的唇上抚摸着,“给我一个理由。”

    我以为他愿意帮我,我按捺不住欣喜解释说,“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最惨的时候我们患难与共。”

    他将搂在我腰间的手挪开,探身从茶几上端起茶杯,慢条斯理饮了一口茶,垂着眼眸不咸不淡说,“和我有关系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毫无征兆泼下来,我脸上的期待立刻僵滞住,我想了很久竟找不到反驳的话。是啊,和他有关系吗,我和他的关系都可以随时因他失去兴趣而被终止,何况是素昧平生的另外一个女人。

    但我不甘心,我知道除了他谁也不能为琪琪平冤,谁也不敢。

    这事周逸辞不管,那阎王老子也没辙,因为我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另外一个股东,那人在场所里倒是经常露面,可没周逸辞管事多,我求上他,他答应了,还是要商量到周逸辞这里,他反而会恼,觉得我是个男人就央求,他一旦和我解除关系,我想都不敢想,他能逼死我。

    我在他喝光那半盏茶后,撒娇勾住他脖子,声音带着一丝娇媚说,“如果不是琪琪护了我两年,我可能没有这个福气等到伺候周先生的一天。”

    周逸辞对我的柔软和讨好比较受用,他这辈子最烦和他硬碰硬的,因为没人硬得过他,在滨城他就是天,可还偏偏有傻逼往他枪口上撞,他性子很古怪,想要在他身边存活,示好服软是唯一的办法。

    他托着杯底笑问我,“你觉得伺候我是福气吗。”

    我说是,能被周先生金窝藏娇,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

    他继续问,“很大的福气吗。”
    我用力点头,他看到我的反应,脸上笑容忽然收了收,变得非常冷漠和难看,他掌心在我脸蛋上轻轻拍了拍,虽然他没使力气,可他毕竟劲儿大,我还是觉得有点火辣辣的疼,而且心里特别害怕,他眼神真的吓人,我跟了他一个月,他还没这么看过我。

    “既然知道自己有福气,就惜福,别到处多管闲事亲手把它毁掉,明白吗。”

    我愣住,随即掉下一滴眼泪,我清楚大势已去,不会再有任何转圜,他只打算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我咬着牙说明白了,他这才淡淡嗯了一声,将我身体从他怀中推开,他掐了我屁股一下,“去洗澡,今晚我留宿。”

    滨城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晚上如约而至。

    我最讨厌下雪,太冷,我永远记得和琪琪挤在地下室湿冷的滋味儿,贴在一起都冻得瑟瑟发抖。那时候就想找个温暖的依靠,哪怕给他当牛做马也行,总好过连个暖和的屋子都没有。

    所以我喜欢阳光,虽然我们这样的人只能挣扎在黑暗里,根本不配看到阳光。

    我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发现周逸辞不在卧房,床上空空荡荡,衣架上挂着他脱下来的西装和衬衣,床头的印度香已经点燃,正淡淡的焚烧着。

    这是他通知我要,点一柱印度香,把灯光调到最昏暗,床单必须是黑色。他讨厌空气里咸咸的腥味,无论冬夏他也不喜欢开窗,所以只能用香味来遮盖腥味,据说印度香还特别滋补,其实周逸辞根本不需要这个,他已经很强了,每次到最后我都会咬着牙。

    我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香燃了一半,可他仍旧迟迟不见踪影,敞开一半的房门洒入一丝微弱的亮光,我听见他隐隐约约低沉的嗓音,从走廊尽头的天窗位置传来。

    我裹好身上浴巾,从床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偌大宽敞的二层寂静无声,阁楼泛着一丝烛火,看上去惊心动魄神秘莫测。

    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阁楼从没上去过,不是不好奇,是不敢,因为佣人在我住进来第一天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上阁楼,否则先生会恼,先生一旦恼了谁也过不好。

    之前有一位非常仰慕周逸辞的白小姐想尽各种办法接近他,也被带回来过一次,具体是不是要睡不知道,反正还没来得及怎样,那位白小姐就作出了祸事,趁周逸辞不注意上了阁楼,当天就被赶出去,还被保镖狠狠打了一通,下半身都打残了,不但什么好处没捞到,还葬送了自己半条命。

    周逸辞的狠我知道,触犯了他底线的人后果血腥惨重。他不打女人,但他会让手下教训。

    他这人特慷慨,比九成以上男人都大方,但就一阁楼而已被看管成了禁地,我还真理解不了。阁楼门足有十几斤重,门上开了一道口,两扇之间用铁锁钩住,但一百斤以下的瘦人钻进去很容易,烛光就是透过那道缝隙渗透出来,里头二十四小时都点着蜡,绝不许熄灭。

    我有一阵在场所从别的客人嘴里听说,滨城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都特别信小鬼,主要这圈子特别乱,而且血腥,虽然敢在这里头混的都不怕死,但谁也不愿意没事找死,尽人事听天命,养小鬼利大于弊。

    好多组织的强头龙都托人从泰国供回来恶鬼在宅子里养着,专门空出一间房,摆着香案布置成佛堂的样子,小鬼就在一施了法术的容器瓶子里,或者是寄身于一樽镂空的佛像内,每天喂它人血,甚至喂它胎盘和引产后的成形婴儿,血直接滴在嘴上,别的东西就在火盆里烧了喂它。

    这事很邪门儿,养小鬼的人很多,而且养了之后无一例外特别顺遂,一来二去很多人都信,许多倾家荡产的富豪都是靠养小鬼又东山再起的,滨城和周逸辞齐名的有一孟三儿,绰号三爷,开赌场发家,遇到过专门出老千的,场所栽得特狠,赌资跟流水儿一样泄出去,撑了半个月就倒了。

    孟三爷的场所竟然被赢倒了,听很多人说过这事,不过孟三爷的确又一夜暴富,把场所重新开起来了,据说就是请了小鬼。

    我觉得周逸辞不至于做这事,他不信佛,我也是半路出家的信徒,偶尔闲得难受捧一本经文看打发时间,顺便静静心。周逸辞特瞧不起那些整天寄托在拜佛求神上的人,所以我不认为阁楼里供奉的是小鬼。

    我扒着门框站在房门口,朦胧的灯光尽处,周逸辞穿着咖啡色浴袍,他背对我的方向,面朝窗外一栋非常遥远五光十色的摩天大厦,正在讲电话。

    他声音淡淡的,非常温和,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难得这样有耐心,不急不躁,不催不恼,听那人说了很久,久到我脚都站麻了,还没完没了。

    他偶尔发出一丝笑声,不是迁就,而是真的很好笑,他微微转动身体,换了只手拿电话继续听,我透过他侧脸轮廓看到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头仿佛盛满了温柔的月光。

    他也看到了我,他在发现我的霎那脸上笑容凝了半秒,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找出来,他以为我会直接躺在床上等,或者偷偷往身上喷香水,以便他临幸我时每一寸肌肤都是芬芳的。

    他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继续与那边旁若无人聊着,他还是不怎么多话,一般都是聆听,顺口搭两句,但这已经很难得,换做任何人他早就让闭嘴了。

    那边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说尽兴,周逸辞轻轻说了声晚安,这才将电话挂断。

    手机被他捏在宽大的掌心,他站在露台上,逆着天窗一丝光亮,他身后的窗纱因一阵灌入的冷风微微摇摆,在夜色下像一只翩然起舞的硕大蝴蝶,他问我,“有事。”

    我指了指门里燃得只剩下少半截的印度香,他沉默走过来,在我愣怔中将我打横抱起进入卧房,反脚关上了门。

    他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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