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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尼泊尔之行

北大清华讲座  · 公众号  ·  · 2017-09-18 23:49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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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之行



尼泊尔,向往已久。


2013年读余秋雨的《千年一叹》,作者满怀忧虑地走完几大文明发源地,即将回国路过尼泊尔,峰回路转,喜出望外,看描写:“我们的色彩记忆也霎时唤醒:希腊是蓝色,埃及是黄色,以色列是象牙色,伊拉克是灰色,伊朗是黑色,巴基斯坦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印度是油腻的棕黑色,而尼泊尔,居然是绿色!”再看:“尼泊尔还是贫困,但很干净。有人扫街,有人洗衣。没有见到一个逢人就伸手的乞丐,也没有见到一个无事傻站着的闲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小孩背着书包,老人衣着整齐,一派像过日子的样子。我们从两河流域开始,很久没有看见正常生活的模样,猛然一见,痴痴地逼视半天,感动得想哭。”


有没有受感染。


2014年读季羡林的《一花一世界》,又提到尼泊尔,《加德满都的狗》、《雾》、《神牛》、《飞越珠穆朗玛峰》、《乌鸦和鸽子》、《游巴德岗故宫和哈奴曼多卡宫》、《世界佛教联谊会第十五届大会》,这些文章进一步使尼泊尔具象化。


2015年李彦宏对话复旦大学,讲到百度用技术重现因8.1级地震损毁的加德满都:百度向世界游客征集加德满都地震前拍摄的照片,通过百度的深度学习,大数据技术筛选,为优美的历史真迹建立数字档案馆。有关加德满都的这段视频,看得我心驰神往。


2017年高温假,尼泊尔,走起!


当天下午一到达加德满都机场,浓浓的异域情调扑面而来,迎机的尼泊尔小姐身姿挺拔,高鼻大眼,摆渡车把我们送到一个很简易的到达口,沿着弯弯曲曲的长廊,看得到玻璃窗外没有人为痕迹的绿化,寻常的月季花兀自开着,稀稀疏疏,不成规模,草坪也没那么规整,像我们80年代初的大院绿化。入境大厅,低矮、干净、朴素:砖红色大面积运用,墙体一块块错落垒砌的红砖露着;大厅柱子木质,漆砖红色,其中一面镶嵌衣冠镜,木雕框,洋溢着民族风。


出机场再回望,这矮矮的、不需要仰视的红色建筑能是地标么?直到回国再一次进入机场,我觉得它就是尼泊尔地标,尼泊尔没有高楼,军营、医院、学校、议会大厅都紧贴在地面上。


出口处,各种接机车在眼前铺开,机场外太逼仄了。5、6米外一个栏杆里,我们找到了尼泊尔导游Anish,Anish身材高大,健壮,肤棕黑,戴一个黑色耳钉,还戴一副眼镜,后面的眼睛弯弯的,会笑似的,眉浓、眼窝深,长相很吸引人,或许是人类永远怀有对未知的好奇,因为不同,所以吸引。


上车,Anish给每位团友戴上一个花环,鲜花做的。


我们一行12人,载我们的旅游车却很大,一人两座位,陪我们的除导游、司机,还有一个18岁小弟,搬行李,指挥倒车……太奢侈了,12人占用这么多资源;还有奢侈的呢,回来前一天,在加德满都泰米尔街吃尼泊尔餐,吃饭的人仅约20位,同样表演一台歌舞。尼泊尔,人力成本真低呀。


28岁的Anish个大,讲话却音量小、语速慢、讲解时,还爱腼腆地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与同行相仿岁数的三个中国团友比,少言、斯文、成熟、稳重。


下午安排去加德满都的猴庙,沿途穿过市区,看着满眼低矮破旧的门面房,看着门面房里并不吸引人的商品,看着没有红绿灯,只有交警指挥的坑坑洼洼的街道,还有漫天飞扬的尘土,看着穿城而过的不清洁的河流,我皱了皱眉,尼泊尔同样面临腐败和发展的问题。


但路上碰见放学的学生,洋气的西式制服很亮眼:男生衬衫西裤,打着领带,女生衬衣裙装,扎两辫子,系着白花,学生三三两两,不用家长陪,边走边聊,看见我们的车,好奇地望着,同他们摆摆手,他们也招招手,满脸笑容,夹有一点点害羞。


猴庙在加德满都河谷的高地上,一路爬坡,几个穿红衣的喇嘛跃入眼帘,又看见几只猴子,猴庙到了。猴的天性还在,爬树、跳水、荡秋千、抓耳挠腮、挑逗戏耍……但是,猴庙的猴不蛮横不刁钻,不抢游客,难道也信印度教?


晚饭是在中餐馆解决的,顺着狭窄的街道走,心里嘀咕着能有什么好吃的,但见一院落,干净整洁,地面青砖铺成,刚扫过,还洒有水。我仿佛穿越时空,记得中学大扫除,先洒水,水渗得差不多,再扫地,最喜欢下小雨打扫,砖潮潮的,不扬尘,不湿滑,这大概就是“渭城朝雨浥轻尘”中的“浥轻尘”吧。


饭菜上桌,西红柿炒鸡蛋、凉拌黄瓜、醋溜土豆丝、清炒秋葵、红烧茄子、松鼠鱼,家常味道吃得胃舒舒服服。


中国人还是勤劳,自己的小环境井井有条,自己的小生意红红火火。


女儿说旅行的感受,就是下一秒期待,上一秒怀念。


说得真好,每一秒都新鲜,每一秒都想重温。


回酒店的路上,询问导游当季水果,90卢比相当于6块人民币买了两个芒果,香甜啊,真的,味觉和嗅觉盛宴,之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芒果。我们的食品多样性导致我们的知觉已经钝化?抑或我们的食品由于化肥或催熟真的已不香甜?


车驶进了5星级的皇冠假日酒店,天壤之别!简直不相信尼泊尔还会有这样的所在。酒店有院子,院内有宽阔而平坦的道路,有花草、树木、路灯、泳池、遮阳伞、烤肉架。开放空间的纯皮质特色躺椅极其舒适,大堂及其宽敞,自助餐及其丰富,一切都是经过规划和设计的,一切都是有秩序的、熟悉的。


不禁想起希区柯克的电影《擒凶记》,美国人一家三口去摩洛哥度假,摩洛哥街区沙漠色,光秃秃,到处是缠头巾,穿长袍的阿拉伯人,集市上做缝纫、演杂技,说故事……热闹而杂乱,他们入住的酒店却有花有树有水,按着西方现代生活需求标准配置。


国家富了,人民也受尊重,我们中国人现在成了尼泊尔的外宾。


尼泊尔的酒店都带花园,相当大,在博卡拉住的香格里拉酒店,各功能建筑独立,两层的客房掩映在林木中,早晨在鸟叫声中醒来,窗外是养眼的绿枝条,繁茂地几乎要冲进房间;长廊,顶覆盖茅草,乡味野趣;酒吧和SPA,下沉设计不突显;各种花,稀稀松松、散种在墙角、廊旁、水边、阳台前,恰到好处。香格里拉酒店花园,不是我们看惯了的各种造型的摆花堆砌,不是苏州私家园林的起伏和藏露,也不是欧式花园的整齐修剪,是什么风格,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休闲、随意、放松……设计的最高境界是不是就是看不到设计?


香格里拉酒店客房带有当地建筑特色,房顶人字形,恰好我们住二楼,平躺着看见斜坡的天花板,看见天花板漆成暗红色的木条间隔着一根一根,很独特的感受;地板油漆成黑色,大大颠覆了我的家装认知,但似乎并不违和。家具实木,结实而不失精巧,桌面好几层棱线才过渡到立面,很多地方卯榫结构,铜质把手,开合不用导轨。


记忆里娘家妈换过三茬家具,一茬比一茬模样丑,用材差:第一茬结婚家具,雕花实木,手工制作,第二茬烙铁烫花水曲柳木,我仍留有印象的一个木匠师傅打造,第三茬生产线上板式家具。


奇特旺的犀牛酒店三星,只是服务不到位、饮食略差,但园林和硬件一点不逊色。进入院子,前台屋子的门口,放置了像是独木做的长条椅,木本色;纵深往里的小道,能容两人,道旁鲜花开放;顺小道往里走,不停有分叉的小路,拐进去才看到这一栋那一栋的两层客房。


尼泊尔,建筑和园林的关系,建筑不会喧宾夺主地成为主角。审美?人少?地皮没那么值钱?


尼泊尔酒店,这样地隐入院子、隐入树丛,这样的低矮,在尼泊尔休闲度假,安静、安宁、安神。


犀牛酒店和香格里拉酒店,还有一特色:客房出来就能见天,不像国内的酒店和尼泊尔皇冠假日酒店那样,房门外是长长的走廊,以及对面的、隔壁的无数的房门。


犀牛酒店二楼的每个房间各有各的专用楼梯,减少干扰,楼梯起步远离一楼房门,也不会打扰到一楼客人。房门外摆着两凳一几,那块地是个阴台,是个过道,是个休闲区。


香格里拉酒店,出门为顶封侧不封的走廊,空间开放,空气清新。


酒店的工作人员,不管手头有什么事,碰见客人,都会放下手上的事,双手合十,真诚地说一声“namaste”(你好)。


皇冠假日酒店,大堂的侍者,看我们驻足欣赏悬挂的工艺品,就主动为我们介绍说那是高山牦牛使用的鞍(我们原以为是地毯),发现你面露困惑,就一直为你解释,很热情很热情。


晚上在皇冠假日酒店马路上遛弯,碰见一当地人,就搭话问我们哪个国家?还告诉我们酒店的装饰灯bling bling 真好看。


女儿原本是很怕与外国人搭讪的,尤其欧美人,总觉他们盛气凌人,但在尼泊尔,他们的真诚抑或他们国家落后吧,一点没有隔阂感,很亲切。


我倒觉得这是一种弱者心理,其实,文明程度越高的人反而越好交往,只是自己先就气短。换位想想,中国比尼泊尔强,中国游客不是对尼泊尔人也很友好吗?


尼泊尔人对中国人友好,不好听点说,有钱就受尊敬,“发展硬道理”!


第二天的旅途辛苦而漫长,导游接到通知加德满都到奇特旺修路,需早点出发。5点半叫早,6点开拔,早餐打包,直至夜里11点,我们才到住的地,我还因为吃了尼泊尔餐上吐下泻。


但,我不沮丧,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早6点出发,虽然牺牲了一些睡眠时间,却看到尼泊尔人民的早生活:尼泊尔饮用地下水,自来水还没入户,早上到处看见打水的妇女或大小姑娘,有用咱们国内十斤油桶大小的透明塑料桶,有用黑色的不透明塑料桶,还有小姑娘用大的可乐雪碧瓶子,最有特色的是一种细颈大肚的罐子,铝制或黑色瓦制,一些妇女扛在肩上,很像安格尔的油画《泉》,优美无比。


很多大点学生也出来了:尼泊尔,学生是不可不看的一道风景,穿着合体好看的各式校服,卓然不群,据说校服政府买单。大概就近上学吧,城区的学生步行,有闺蜜私语的,有男孩勾肩搭背的,还有哥哥拉着妹妹的;山区学生则有结实的黄色校车接送,前一刻还在帮家人卖货,后一刻就背着书包坐上校车。


不时能看到一群一群的男生在操场踢球,或抱着球在街边走,整齐统一的运动服,生龙活虎的样子。导游讲,尼泊尔学生10点上学,下午4点放学,可不,有大量的时间疯呢!


一个有趣的现象,用进废退吧,国内城里孩子的手只会握笔、敲键盘,不管男孩女孩,手指细长细长的,柔若无骨;但18岁的小弟、27岁的司机和28岁的Anish,他们体型窄窄的,大长腿,手可不细长,粗壮,看着很有力的样子。得益于干活?运动?


小弟正值青春期,在加纳阔特住的那天早饭后,兴致勃勃的比划着,突然在落差只有1米左右的两层草地上来了一个后空翻,我们在场的四个女的吓了一跳。


小弟虽然不会说英文,一天时间,就和团里的两个男孩火热,你拽我一下,我推你一把。


女儿说她看见那个兰州上高一的团友偷偷塞给小弟一包烟,语气不置可否,我们的独生女不了解,男孩子的交往方式,就是一起偷偷做点坏事,语言不是障碍。


车自海拔1300多米的加德满都一路下山,因为雨季的缘故,满山云雾。


从加德满都开始,路就破破烂烂,颠的人东倒西歪,问导游这就是要修的路,NO,正修的那段路会是什么样呢?


尼泊尔没有高速公路、没有铁路,正走的这条路是从印度到加德满都唯一的动脉路,路上运货的卡车无数,装饰得花花绿绿,凡是你能想到的颜色在车上都能找到,车上还有一些宗教图案,很符合余秋雨《美得无奈》里的描写(关于巴基斯坦人改装的车)。卡车的喇叭声更独特,似乎像唱歌而不像警告。


客运车类似西安的小公共汽车,门窗敞开,可见没有空调,车顶安装行李架,车门外永远悬着人,后窗的玻璃上写着大大的“LUXURY”(豪华)。 后来看网友写的攻略,行李架居然是坐人的。


走大约1个多小时,被一警察拦住,说去奇特旺的路因为山体滑坡堵了,警察不限流,只通知。我们嘴上没说,心里当然是想继续走的,按惯常思维,滑坡清理不就耽误一两小时吗?记得一年从成都去九寨沟,因为山体滑坡,车动弹不得,通知说一时不能疏通,我们就找旅馆住下,可大约两三个小时,又说路通了,大家重新上路。


导游似乎也不想返回,就往前走了。8点左右,车积到了一起,但对面还不时有车过来,路是通的。


彻底走不动了,大家纷纷下车。


路一边是山,一边是河,因为落差和雨季,滔滔河水,奔涌向前,流向印度的圣河--恒河。


小商贩来了,竹制的呈立体“8”的支架,支着竹制带沿圆盘,里面的几个黑魆魆的塑料桶里盛着玉米、方便面碎渣、洋葱丁、西红柿丁、煮熟的豆子,小贩熟练地用手在各个桶里抓一点,放到一个调制盆里,再撒上两三种佐料(盛在瓶盖开孔的饮料瓶子里),搅拌好,装到一个废书的纸卷成的圆锥形容器里,再送你一个废硬纸板裁成的三角形片片当勺子。OK,您可以享用了。小商贩一手提着支架,一手扶着头上的圆盘,继续流动做生意。


食材不错,但卫生状况堪忧,有两个团友还是非常有胆量的,吃得有滋有味。


卖黄瓜的也来了,大盆里粗粗的黄瓜一剖为二,抹上看不出来的酱料,吃了的团友说,又咸又辣。


对面过来一个女警察,导游询问,前方清理出一个车道,双向轮流通过。不知道是怎么清理滑坡的,反正我没看见从加德满都过来的工程车,三天后经过滑坡地段,似乎清理滑坡靠的都是肩扛手提,尼泊尔没有制造业,各种车完全依赖进口。


赶紧上车,挪动不多又停了。


几个小时过去,怪,我居然不着急,车里其他团友,也不着急,因为听不到后面车辆急促的喇叭声?因为导游稳稳地坐着不动?因为没有车辆插队?还是因为看见所有被堵的尼泊尔人都不着急?


内急,可是没有厕所,也无遮拦,一个妈妈爬上山解决,可妈妈的女儿坚决上不下去,现在的孩子从小有自己的空间,对私密性要求很高的。


又往前走,路边一户人家,导游协商不让上,终于看见公共厕所了,女团友想上的不想上的都去了一趟,谁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呢。


尼泊尔的厕所值得一记,后来还有一次全天赶路的经历,所上的不管公用还是私家厕所都是陶瓷蹲厕,很白亮,虽然不能自动上水自动冲,但厕所里都放着一桶水,水里放着瓢,厕所可以冲水,我们挺知足的。


上私家厕所,顺便参观人家的起居,一家卖momo(类似中国的小笼包)的店铺走进去,经过一个长长的走道后,一个小女孩在地上洗衣服,那地面像是水泥硬化了的,旁边一个圆柱形存水桶,黑色塑料,装有下水龙头,约1.5立方米,尼泊尔妇女洗衣服和锅勺餐盘,都在地上,不像国内砌个水池。紧挨着是厕所,离水源近。屋子功能区不分,墙面不刷白,采光不足。


大部分人家房子外有泥土砌的炉子,烧柴火,炉子台面大大的,似乎有好几个火口,锅外面擦得也蛮干净。


车外又聚了好多人,导游前去探听,回来说,公司临时改变线路,不去奇特旺,先去博卡拉,距离分叉口还有10公里,因为滑坡在分叉口到奇特旺之间。在堵车的尼泊尔,10公里的概念就是7个小时。


因为慢,因为停,我们吃了当地生产的干吃方便面,看到山上的妇女洗衣服、看到临河的一家三个姑娘洗长发,看见鸡在自由自在地觅食,看见羊吃草,并听见羊的“咩咩”声,还看见卡车司机凑在一起打扑克,看见妈妈后面跟着好几个孩子。


走着走着,我们这个方向的车形成两队,卡车基本靠边停下不动,客车和轿车一队先走,这可怎么办,只有两车道的路,对面车过不来了?担心是多余的,直到和对面车错车时,我才看到,指挥的人全是后面车的司机,不急不躁,开车的司机也听指挥,不抢不争。


下午将近7点,这次幸运,停到一个小镇模样的地方,可热闹了,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小孩子嬉戏的、喝酒的、男人聊天的,我们团里的美女被摸屁股的,挺欢乐的。我们也有幸吃了一顿地道的公路尼泊尔餐,干净的卫生间、宽敞明亮的就餐环境,不锈钢餐盘、盛着咖喱的高脚碗,点餐的菜单,国内习以为常的东西,在这儿感天谢地的。


吃完饭,路也通了,重新坐到车上,感觉到车能行走是太幸福的事!


出团通知说,加德满都到博卡拉150公里,需要5个小时,这已经考验了我的极限,没想到我们走了17个小时。但从早8点到晚8点受困的12小时里,我没有看见一例剐蹭,没看见一例吵架,没看见警力维持交通,没看见官方安抚受困群众,一切靠宗教?奇怪,也没听见团里一人抱怨,氛围?


博卡拉的各景点,实话说,至多也就我们县镇级别,我们国家确实大美山川,博卡拉的大卫瀑布,比不过九寨沟;博卡拉的费瓦湖,比不过青海湖;博卡拉的雾,比不过庐山和张家界,喜马拉雅雪山呢,我在智利遥望过安第斯山脉,也很美,后来加德满都马拉王朝的皇宫,也比不过北京故宫。


但是,在博卡拉是休闲的和放松的,观景游客少,费瓦湖船少、围着你兜售东西的少、伸手乞讨的少、汽车少、噪音少。


你尽可以慢慢地挑选购物;可以看教徒怎么脱鞋进寺庙,怎样虔诚地做祈祷、转经筒、点朱砂;还可以在街边坐半天,看菩提树、看汽车怎么绕过卧倒在马路中央的流浪黄牛,看慢吞吞、不叫不咬、不跑不跳、不用躲避的流浪狗(国内的狗因为户外时间少,一出来欢实地拉着主人跑,一碰见同类,兴奋地汪汪叫)。


你可以坐在餐厅,花两个小时吃一顿饭,品木瓜的滋味、尝菠萝的酸甜,看邻桌尼泊尔小孩游完泳后怎样大快朵颐,怎样用手抓饭、怎样舔指头、唆手指。


你可以慢慢走在街上,看街上菜店卖的菜品、看理发、看稻田、看头发卷,眼睛大得占了少半个脸的漂亮小女孩,看雨季里雷阵雨是怎样冲洗马路上的牛粪。


你可以慢慢走在街上,欣赏各家的房子(我们酒店旁边的居民很富有),看家家都不一样的房子外装饰,看带个小尖顶的三层楼的建筑结构,透过不高的铁门,看院子里种植的花和树,看房门口摆着的好多双鞋。


后面传来清脆稚嫩的“namaste”,伴有叽叽喳喳声,回头却不见人,刚转过头,又是几声 “namaste”,哦,躲进门里了,几个不足1米的小女孩,看着我们不同吧,想打招呼又不好意思,就这样捉迷藏,真遗憾,那天没有带糖,只能不停地和她们你一声我一声 地说着“namaste”。


司机和小弟休息了一天,去奇特旺再见时,觉得好像分别了很久,仅三天,大家都处出感情了。


小弟的脸窄而立体、眼睛细长;爱笑,喜欢做夸张的表情;搬运行李,不惜力气;性格开朗,不光跟男孩子要好,也喜欢找团里美女聊;唱歌时,动情投入;给他中国的食品,略带羞涩,大方接受;和我们一起吃的唯一一顿早餐,洋相百出,年轻人的爱面子吧,吃黄油面包,斯文得又是切又是叉,半天吃不到嘴里,我们示意他用手拿着吃,不,就在那摆弄,叮叮当当,可爱至极。


司机,害羞的未婚帅哥,不怎么说话,几乎没和我们对视过,和美女照相,紧张得表情僵硬;也是那次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团里的美女、妈妈们不停地给他倒牛奶、端咖啡、取水果,司机局促的,咬没咬舌头不知道,腰一直挺挺的,估计脸也红了,只是脸黑看不到,那顿饭什么滋味,恐怕司机没吃出。


好久没看见害羞拘谨的样子了,原来这么美。


但当司机和男团友照相时,立刻笑容满面、亲密无间;当他们三人一起吃尼泊尔餐时,司机斜靠到座椅上,身体放松、表情放松,很男人;当Anish因为话筒接触不良给司机看时,神了,话筒里都会传出司机洪亮而拖长了的作怪声音“Hello”、“namaste”;当看到女儿给的小费上贴着的尼泊尔文字写的感谢小条时,激动地从司机座位上跳起来,像个孩子。


司机服务意识强,远远地看着我们过来,飞一般蹿上车,发动准备;其中两天十几个小时的驾驶,不急不火,胆大心细,车来避车,坑来避坑,给他道辛苦时,“No problem” “No problem”。


司机和小弟都属于印度教的最高等种姓—婆罗门,现在却从事这份工作,社会阶层流动还是有的。


早晨告别博卡拉,天晴了,在朝阳的照耀下,白色的雪山泛着橙黄色的光,似乎还闪耀着宗教的光芒,雪山不舍,克服雨季雾大的困难,送别我们---山那边的客人


去奇特旺用了5个小时,路上观赏了因为雨季形成的宽瀑布、叠层瀑布、落差大的瀑布、比博卡拉大卫瀑布壮观。


道路泥泞、不时能看到不多的精瘦精黑的人在疏通水道、清理土石,原始的锹、笼和手推车,Anish说路已经修了两年,政府的效率也是服了。


一不留神,看不见山了,两边全是茂密的树林, 奇特旺国家森林公园,以前皇家狩猎处,那种最粗壮的树叫娑罗双,加德满都皇宫精美木雕的原材料,佛祖涅槃处的树也是这种树。


再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奇特旺在南部平原,热带雨林气候,湿热。


跟着一个像中国人后裔的酒店导游玩奇特旺,觉得好亲切,“中国”导游皮肤发黄、脸部平坦,裤管高挽,很像他大舅,导游也健谈,说确有一游客说过他像游客的舅舅。


印度象站着,尾巴冲着高台,我们登上高高的台子,4个人依次被导游扶着坐到象背上的木栏里。驯象人分腿坐在前面,光脚,两只脚蹬了一下大象的耳朵根,大象走了,缓慢地、摇摆地。


涉水过河,我们这只大象渴了吧,半天不上岸,在河里走曲线,驯象人两只脚使劲蹬,就是不听话,驾驭大象我看挺难的,是个体力活。


河这边是从林,我们要骑着大象穿雨林、看动物。明明知道作为旅游项目,是没有危险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碰见孟加拉虎、花豹、熊,不袭击人?


刚上岸没走多少,驯象人发声“鳄鱼鳄鱼”并用手指着河岸边,体型不大的一条鳄鱼趴在水边,不动,我们看了好久,它还是不动。


望望刚过来的河对岸,开阔的草场,零星几棵树,树冠很大,像电视上的非洲大草原。


丛林泥泞不堪,大象一只脚下去,就是一个深水坑,树枝不停的挡在前面,驯象人小心地替我们拨开。“鹿、鹿”,只会说几种动物中文的驯象人,停止前进,让我们尽情地看,一群梅花鹿悠然觅食,不跑不跳,象又往前走,梅花鹿还在低头觅食。


确实热,汗不停地流,新鲜也变成了不舒服,100分钟的超值骑大象到最后大家都蔫了,相也不照了,话也不说了,驯象人还在费力地驾驭象。


蹚水过河,一片开阔地,看见孔雀,看见野马,以为快回去了,又蹚一次水,彻底搞不清楚方向,森林真会迷路。


驯象人带我们来到独角犀牛常出没的地方,很遗憾,没有看到。


终于到达出发点,驯象人控制大象又使尾巴冲着高台。我们把芭蕉放到象鼻子上,这些温顺的母象灵活地鼻子一卷就送到嘴里,接受我们的犒劳,大象的鼻孔真大呀。


这么热的天,驯象人辛苦厚道,我们都很感激,给了小费。


一条大的独木舟载着我们十五人,前往大象养殖中心,坐独木舟是不允许大声说话、用手玩水,害怕船不平衡,或者惊动水里的鳄鱼。又看到岸边的鳄鱼、水鸟、这次有幸远远地看见犀牛。大象养殖中心,一夫多妻,每个母象都和未成年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成年孩子扛活去了;唯一的一头印度公象,放养,性格暴烈,弄死弄伤了好几个太靠近的游客,导游观察着公象的行踪,一再地带我们撤离到那头大象的安全距离之外。


坐着酒店提供的敞篷车回酒店,路上看到暮归的大象和象背上的驯象人,大象队伍缓行在夕阳的余晖里,分外入画。


晚饭后歌舞表演,剧场简陋但干净,跳舞的小伙俊朗,姑娘健硕(尼泊尔不以瘦为美)。孔雀舞好象剧情舞,音乐一顿一顿,孔雀就一颠一颠,演奏的乐器声音清亮,好听,孔雀还走下台逗逗观众。最后一个节目大联欢,不分演员观众、不分国籍,音乐热烈,气氛火爆,嗨翻全场。我们年轻的团友也纷纷走上台,踏着节奏,随便扭,恣意跳。


吃了尼泊尔冰淇淋回酒店,昏黄的灯光下,突然看见花园小路上半个拳头大小的一只蜗牛,半个拳头大小,惊奇地照相,酒店人员说“many many”,法国游客有福了,但是“many many”吓坏了女儿,害怕踩到,伤害生命。


晚上果然如出团通知上说的间断停电,尼泊尔水资源世界第二,可是因为政局不稳,好多国家不敢投资。中国力争2020年与尼泊尔电力联网,实现藏电外送。


又是辛苦的一天,可女儿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睡,害怕错过一些什么。


我们心里也忽然难受起来,倒着计时,要分别了,唉,人这个感情动物!


“一群人在排队?”

“领养老金。”

“多少钱?”

“相当于人民币100元每月。”

我默然……

“是不是很少?”

“人均收入每年?”

“600美元。”

“主要收入来源?”

“农业、雇佣军、旅游。”

“雇佣军受雇于哪个国家?”

“英国。”

“司机是不是收入还可以?”

“不可以。”

“我看他们穿的鞋Adidas.”

“义乌的。”


该我们脸红了,真是的,义乌怎么就不能做自己的品牌,欧美人不买尼泊尔人买呀,舒适性和美观性差些,但结实耐穿还是可以保证,鞋帮不会几天就开的,假冒人家的品牌……


博卡拉买羊毛围巾时,店家也专门讲怎么区分尼泊尔围巾和义乌围巾。


后来仔细观察司机鞋子“Adibas”,小弟的鞋子“Abibas”。


“导游的收入还行?”

“好一些。”

“看你的微信朋友圈,你家做银饰的?”

“以前,自从我当导游以后,妈妈爸爸就退休了。”

“你家在哪儿?”

“加德满都的帕坦。”

“你家的房子也是三层楼?”

“对,老房子,旧了。”

“你是和爸妈住还是自己住?”

“和爸妈、哥嫂、哥嫂的孩子。”

“你还有姐姐?”

“两个姐姐,出嫁了。”

“陪了好多嫁妆吗?”

“没有。”看来姐姐是幸福的。

“你怎么还不结婚?28不小了。”

……

“要求高?”

“压力大。”也不知道Anish指什么压力。

“有卖商品房吗?”房子是我们的压力。

“3000多人民币每平米。”

……

“你中文讲得挺好的。”

“没有,我说得不好。”

“你很谦虚,就是挺好的。”

“马马虎虎。”

“你中文在哪学的?”

“尼泊尔有个孔子学院。”

“你是不是特别认真,特别好学的那种学生?”

“是的。”多诚实,多可爱呀。

“你也会讲英语?”

“会一些。”尼泊尔印度英语,女儿说Anish 英语讲得挺好听。

“你除了带中国团,还带欧美团?”

“带。”

“中国团与欧美团的区别?”

“欧美团入乡随俗,喜欢当地文化,喜欢刺激冒险的项目。”

记起飞机上填的入境卡,旅游项目有四项让打勾,①爬山 ②漂流 ③徒步 ④其它

“除了爬山、漂流、徒步,还有什么项目?”

“蹦极,在樟木口岸,现在关闭了。”

“团里年青人玩的滑翔伞呢?”

“也多。”

看Anish的微信朋友圈,确实带团爬雪山,世界上超过8000米的山有14座,尼泊尔拥有8座,资源丰富,徒步路线成熟。

“日本团多吗?”

“十年前多。”

……

“再唱那个firiri。”

“好。”

……


《Resham firiri》尼泊尔民歌,Anish略带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唱时,我就被打动,整体旋律简单欢快,只有一句带一点婉转,带一点点悲伤,也正是这一句打动了我。小弟自己唱得挺投入,我却没有感觉;后来听费瓦湖边拉四弦琴的民间艺人演奏,急促;巴德岗杜巴广场回响起这首旋律,是音质纯净的CD机播放;泰米尔街那家餐厅的表演以《Resham firiri》作为最后的联欢曲目,传统的尼泊尔手鼓和笛子演奏,节日气氛。


总之,在尼泊尔,一不小心,就听见这首熟悉的旋律,我说类似中国的《茉莉花》,女儿则认为《Resham firiri》还是一首流行歌,传唱度高。有道理!


车上,团友贡献了尼泊尔资讯:汪峰《加德满都的风铃》、电影《等风来》、《奇异博士》。各个角度全方位了解尼泊尔。


尼泊尔的倒数第二天,游览巴德岗杜巴广场正好赶上当地的牛节,类似中国的清明节,纪念逝者。


一队一队的人群从不同角落汇入杜巴广场,锣鼓喧天、鼓乐齐鸣。每个队伍里,有贴着逝者照片的神牛模型,有盛装的男童或女童,有家人,有洋号洋鼓队。社区组织的游行队伍,两队尚武的男孩子,每人手持两棍棒,两两照面互打,小伙子沉浸在木棍碰击的“梆梆”声中,阳刚十足,其间还夹有几个女生,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家里一年内没有逝去的人,也拖儿带女,描眉画目,华服出游。街上分不清哪是游人,那是游行队伍。广场上炸油饼的、榨甘蔗水的、画国旗到脸上的、海娜手绘到胳膊上的……,外围佛塔佛庙台阶上、咖啡馆阳台上、居家二楼窗户里,全是看热闹的人,高兴的人,一幅幅欢乐的场景,忙的团友的相机“咔嚓咔嚓”个没完。


男女武警荷枪实弹,散在各处。


帕坦杜巴广场,规模不容小觑的灰鸽子,一会“呼”全飞起来,落到佛殿顶上,一会“呼”又飞到地面,声势浩大;瘦牛瘦狗,则找个地异常安静地卧着;人,不少,那时周三2点左右,游客有一部分,更多的则是本地人,他们没事就来广场坐坐,走走,拜拜。杜巴广场,于他们就如街心花园于我们。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夜里十二点,女儿还在画圈圈(写尼泊尔文),纸上满是对司机和小弟的感谢和不舍,难为这么有情义的孩子,用画画的方式写字,第二天,女儿说街上好多文字都是她昨晚画过的圈圈。


最后一天,早9点,加德满都杜巴广场,宗教与人们的生活如此息息相关。


佛塔台阶上,坐着谈恋爱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坐着白胡子老人,没有什么事做;不远处,卖菜的一个一个地摊;上班的从皇宫门口经过,上学的穿过皇宫广场;作佛事的望着神像,双掌朝上,一脸虔诚;住着女活佛的神庙里,妈妈抱着孩子逛逛……


神庙,是膜拜场所,也是生活场所,没有被当作古迹围起来,它像你家后院一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可惜,那场地震,少了几处世界文化遗产,于尼泊尔人,心中的圣殿塌了,据说河北古建所正在帮助修复。

终于还是要走了,合合分分、起起落落、聚聚散散……再不舍,你不属于这里,别了,尼泊尔。


 “等尼泊尔路修好的时候,我通知大家再来。”路,Anish心里的痛。等风来,也等你来;等路好,也等你来。


尼泊尔之行,是成长,孩子感受到不可想象的贫穷, 不忍心大手大脚花钱。


尼泊尔之行,在我,则勾起一些回忆和思索,促进我好好学英语。


尼泊尔之行,看见更多的生活方式。


上海一位夫妻,50多岁,走了60多国家,用镜头捕捉美好,微信名16叔,16嫂,乡土吧。欣赏16叔的摄影作品时,在女儿的点拨下,突然小开窍,懂得从构图、内容、色彩饱和度等方面欣赏。


过马路16叔拉着老16嫂的手,而16嫂是一个剽悍的山东人,长得黑,也胖,说话快,还噎人,但他们两人很和谐。


还有一上海夫妇,西藏云南尼泊尔无缝链接地玩了一个月。老婆嗲嗲的说;“老公,我想喝咖啡,但又害怕晚上睡不着。”电气工程师的老公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喝一口就吐出来,尝尝味就行了。”买东西看价钱:“老公,400卢比是多少钱(人民币)?”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但她已经退休了。


辽宁的一家人,典型东北人性格,热闹、热心、善良,妈妈老在操心司机和小弟吃饭了没;女儿兔小姐美丽大方,一天一身衣服,配不同的包包;母女爱喝咖啡,带的全团的人都跟着喝;爸爸好像是多余的,但在拉箱子买吃的时候,爸爸就出现了。


北京人大的一个女孩子,长相酷似“小宋佳”,自己一个人就来了,从北京到昆明飞机晚点,导致误了昆明到加德满都的飞机,一路追,最后在博卡拉追上我们,真正的内心强大。


兰州妈妈好脾气,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我儿子说……”而儿子确实是个爱出来的孩子,而不是惯出来的孩子。


还得补充一点,“山西人,尼泊尔有白醋泡辣椒圈!”


……


尼泊尔,一次不够。


作者简介

地无私载,中电集团39所天线伺服工程师。

本版编辑:阿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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