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魏昊霖
魏昊霖,女,1971年生,籍贯内蒙古人。90年代曾在磴口电视台“磴口新闻”栏目发表数篇新闻简讯,并在巴彦淖尔日报发表过新闻报道稿件。2006年起开始写作小散文、微评,曾在北方新报、内蒙古日报、巴彦淖尔晚报、黄河晚报、巴彦淖尔日报,西贝校报等发表作品近二百篇。曾就职于国企、私企,做过车工、库管、财务、文印、人资等工作,而今赋闲在家,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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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孤单,名正言顺|十九章:巧遇男闺蜜的尴尬

魏昊霖  · 简书  ·  · 2018-03-03 08:16

正文

文利军的妻子给我送来一大包衣服,又是文利军从广州寄回来的,包裹看起来比上次那个还大。看来,他是只管买来,而并不关心我穿还是不穿。

只是,如果我大大方方来者不拒都给穿了,我自己又总觉得别别扭扭的。哪有男闺蜜跟别人结婚了还明目张胆给我买衣服的?还不避讳他的妻子。其实这事说来也怪他的妻子,如果不是她提议,文利军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一定会真的付诸实施。

我猜文利军的妻子,在翻看过文利军给我买来的这一大包衣服后,肯定对自己曾经的提议后悔不迭。因为她当初也可能顺着文利军的话头就是那么一说,她可能也没有想到,文利军给我买衣服的时候会这样事无巨细什么都买,居然还买内衣。

我从单位都不敢直接拿回家里,我怕母亲质疑我哪来这么多钱买了这么多衣服,这也太夸张了。还有那个小小的很精致的皮箱,我自己都编不出个理由,更别说搪塞母亲了,我买这东西要干什么用?实话实说就跟母亲说文利军送的?这还不得把母亲惊到?

放在办公室也不行,这也太惹眼了。想了想我把包裹分成若干小包装,分若干次拿回了家,再细心地打开挂在衣柜里。

可这真成了我的负担,放在衣柜里占地方,送人舍不得,穿我还不敢穿。怎么看那些衣服,质量都太好款式也太新潮,这明显与我的身份和收入都格格不符,穿了难免会招来各种质疑,我又该怎么给各种各样的人解释这个问题?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心血来潮拿出来几件逐个试试。不得不说,文利军的眼光实在太好,虽然他自己的穿衣品味我有时候真的看不上。比如他总爱穿那种军黄色的,一条裤腿装两条腿都绰绰有余的那么个大裆裤,还比如他老爱穿一双圆头圆脑楞得要命的翻毛短靴……

我真心觉得,当他穿白衬衣蓝色西装裤外加中规中矩的黑色皮鞋时,看起来更帅更养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文利军只有在极个别的场合时才会这样穿。

不过他给我买的这些衣服,真比我自己买来的可心多了,有些衣服,比如有个橡皮粉的风衣,大翻领三只纽扣八片裙装式中长款。按说款式非常简单,可就是看着洋气还大方,不过也许是因为质量好,看起来也就更有品味。

再比如有一套草绿色的套装裙,蜂窝状的挺括面料,剪裁出直筒筒的短上衣,下边是直筒筒的半身短裙,看起来毫无特色,穿起来却立刻衬托出一个职场丽人的清新形象,气质也跟着脱俗不凡起来。

……

可是,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却没办法穿出去示人,我只能偶尔在静阑无声的深夜里独自欣赏一番。

有时候看着这些衣服忍不住会想,人为什么要结婚呢?尤其是文利军和他的妻子。若是两情相悦那也罢了,偏偏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各怀心事无法交流,却又各以为是客气有加。

这样的婚姻,说是坟墓一点不过。我一直在想,文利军和他的妻子,会不会这辈子都葬送在这个活生生的坟墓里而不想出来。自然,我也总是自娱自乐想那么一下也就罢了,因为永远不可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夏天有同学从外地回来了,当地的同学组织了一场聚会,打开衣柜翻来覆去地看,忍不住穿了一条文利军买来的连衣裙去参加聚会。

宝蓝底白色梧桐叶印花的府绸质地,软软滑滑自肩头松松地垂坠下来,被一条三指宽的不规则黑色腰带束起来。同学们都言不由衷地夸奖我今天看起来知性优雅而美丽端庄,我知道这其实都是裙子的功劳。

酒至半酣出了饭店去上厕所时,被一个迎面过来的男人一把拽住了胳膊,喝酒啦?跟谁喝酒呢?

抬头一看,果然是阴魂不散的文利军。

没好气地甩了他拽我胳膊的手说,跟谁喝酒你也要管。

文利军上下打量我半天说,这裙子就像给你量身定做的,好看!

这句话一下子惊得我酒意全无,低头看看我身上的这条连衣裙,这是文利军给我买的呀,天啦,我一手托头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这么长时间了一直端着,不肯穿他买来的衣服出门,有史以来第一次穿了个裙子出来在同学会上显摆,就无巧不巧地被他撞到了,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

文利军却误会了,他以为我喝多了,体力不支靠在了墙上,不由分说拉了我胳膊架在他脖子上就走,你不能喝了,我把你送回去吧。

我使劲想挣脱他一边说,你放开我,我没有喝多,我不能回去,同学都还没走,我们还没吃完饭,再说我还没上厕所呢。

文利军顺着我说,好好好,你没喝多,我带你去上厕所,上完回来再喝。

他真的把我送到了厕所门口说,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我进了厕所心里在想,完了,这家伙今天缠上我甩不掉了,他固执地认为我喝多了,不肯放我回去把饭跟同学吃完,我难道就这么不打招呼偷偷溜了吧?真是太没面子了。

厕所出来我刻意端端正正走到文利军跟前,一字一句地跟他说,文利军,我真的没有喝多,我今天跟同学聚会呢,就这么走了太不礼貌了,你放心让我回去把饭吃完,好吧?

文利军也一字一句地认真跟我说,我相信你没有喝多,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否则你非得喝多不可,我跟你一起进去喝。

这句话听得我简直是抓狂,他跟我进去?这还不如杀了我呢,我该怎么跟同学介绍他?万一有人认识他呢?

看着他不瘟不火面无表情的脸,我突然就没了精气神,算了,我回家吧,不用你送,我打车走。

文利军立刻抬手拦车,停下来个三轮蹦蹦车,他拉了我的手率先上了车,我跟你一起回。

我看看那个逼仄的空间,算了,我走路回。

他腿一伸又跳下来说,好,走走路好,醒酒,要不然就这样回去能行?

我拿他没办法,只得跟他一起走,路过一个蛋糕房,他说,你不是没吃完饭吗,要不然买块蛋糕吃吧。

我没好气地瞅他一眼说,深更半夜吃什么蛋糕,你想把我吃成猪啊?

文利军摇摇头说,你这是什么逻辑啦?你不是说没吃饱嘛,我让你吃块蛋糕,就能成猪啊?

我加快脚步闭了嘴不再说话,我也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好好的一场同学聚会被他搅了,头一次穿他买的衣服被他撞见,心里的郁闷难以言说,跟他又有什么好说的。

文利军却不识趣地问我,其他衣服合适吗?

我看看他更没话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他以为我今天穿了这么条裙子,就代表我愉快地接受了他的所有馈赠?

想了半天我脸上尽量严肃起来说,文利军,我今天跟你说实话,你买的衣服我一次也没穿过。今天同学聚会,我没个太像样的衣服,就借你这条裙子穿了。其他衣服,都是崭新崭新的在压我家的箱底,这很浪费,也给我带来很大困扰。这些衣服,我没法穿,扔了也太可惜了,不穿还挺占地方。所以,拜托你以后千万不要给我买任何东西,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文利军一脸懵逼地看我,这穿上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就没办法穿了?你为啥就不能随和点儿?为啥非要这么纠结呢?

我说,对,我就是这么别扭的人,你千万别拿正常思维来看我。

文利军不搭我的话了,他将右手食指和拇指圈成环状放在嘴边,冷不丁吹出一声响亮的流氓哨来,一下子划破了寂静的大街。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很是搞笑,过去文利军没结婚的时候,很多人一度以为我在跟他谈恋爱,就连我们双方的家人也是有此疑惑。等到文利军结婚了,他的妻子又自以为是地认为,文利军不接纳她的原因是因为爱我。

但事实上,我和文利军虽然在某些时候心有灵犀,大多数时候却很难沟通。

男人和女人,如果连有效沟通都无法做到,又怎么可能会生出爱情这种玩意来呢?

这岂不是太有点无厘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