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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磊:魂兮归来,哪怕是在梦中丨艺术家

文化有腔调  · 公众号  · 文学  · 2017-01-03 17:58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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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人物介绍


洪磊,1960年生于江苏常州。1987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作品多次在美国纽约、比利时根特、荷兰阿姆斯特丹、法国巴黎、芬兰赫尔辛基、捷克布拉格、日本东京、韩国、台北、、上海、北京、广州等地的展览。彩色摄影《仿(宋)李安忠》法国文化部收藏,刺绣《金瓶梅》被美国波士顿美术馆收藏,彩色摄影《紫禁城的秋天》(太和殿东回廊和西回廊)被美国国际摄影中心收藏,彩色摄影《仿赵孟頫》分别被美国芝加哥大学博物馆和上海美术馆收藏,彩色摄影《中国风景,风、水、火》被广东美术馆收藏,摄影系列《说吧,记忆》6张)被美国驻中国大使馆收藏。


魂兮归来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屈原《楚辞·招魂》


▌ 文丨楼耀福

上海作家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

1

早就听说吴亮的艺术圈中有个叫洪磊的。有一次,洪磊在上海参加艺术活动,第二天吴亮来嘉定。我问:“洪磊呢?”吴亮说:“他要睡懒觉,早上起不来。”

2014年4月,洪磊终于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陈心懋,洪磊在南艺的校友。我不知道吴亮是怎么说动洪磊的,他一定说到了我这里的茶。茶让洪磊起了“凡心”。因为洪磊的祖上曾经是个茶商,就像胡适之,祖上也卖过茶。

洪磊果然喜欢茶。那天他带来画册和他写园林的大著《墟之居——儒生庭园的诞生》。吴亮说,这书写得很好。我迫不及待打开,第一章就是写“吃茶”,写了网师园、妙玉让茶、茶经。

之前,拙著《吃茶笔记》刚由上海文艺出版社交付印刷。在这本书的《后记》中,我对“吃茶”作了解释。洪磊关于“吃茶”也有解释:“吃茶。吴语喝茶的意思。一种延续已久的与自身孤独的演示。于不完美的现世去享乐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简洁,却不失精到,字里行间,禅意绵远。

网师园一次很普通的吃茶,让洪磊难忘:园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要了“一杯茶”,去“竹外一枝轩”,雨水极细,扯起“一道轻浮的雾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在抖动”,“饮一口茶”,又会在喉哽处听到“一声巨响”……在写了那么多“一”之后,洪磊享受“滚烫的茶水顷刻间通过喉管汹涌地奔赴肠胃”的“那种畅快淋漓”。此情此景,我读着文字都难忘,更何况洪磊亲历其境。他当然难以释怀。

洪磊《墟之居——儒生庭园的诞生》

在吃茶的刹那间体会永久,此种心灵的共鸣已无须多说。我与洪磊,一下子就像老朋友,谈话内容也立刻多了。

2

洪磊这本关于园林的著作,足以说明他对园林的痴迷。他说他常去苏州园林,比如留园,他的熟悉可以是对它的每个角落,他凭记忆能把整个留园画出来。

在这本《墟之居——儒生庭园的诞生》中,洪磊不仅写了留园、网师园,还写了沧浪亭、狮子林、淑春园、片石山房、环秀山庄……爱屋及乌,与园林相关的亭子、屏风、漏窗、美人靠、兰草、梅、竹、石等,洪磊在书中也不吝笔墨。尤让我惊异的是洪磊还以网师园为背景写过小说《四个人的梦》。

“园林会一直在我的作品中出现。园林最大的特点是把中国美学中所有的东西集中起来,每一个细节分出来就能成为一个分支,园林的整个布局,就是中国绘画的审美。所以我觉得这个东西我不会轻易放弃,它可能就是我的一个看家本领……”洪磊如是说,可见其对园林的情结之深,远非一般人可比拟。

我向他介绍嘉定的园林。嘉定过去属于苏州,上海五大古典园林,嘉定占其二。比如秋霞圃,明代的私人花园,很安静,我很喜欢。我问洪磊:“想去看看吗?”洪磊没去过秋霞圃,当然想去。

春天,秋霞圃百花盛开,牡丹、桃花、樱花,美不胜收。我们看花赏石,流连忘返。洪磊在园中一次次的脉脉回望,真猜不透他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过洪磊一些关于中国园林的作品,华丽优雅的亭台楼阁、绿树奇石之间鲜血蔓延。洪磊在其中一幅作品旁边,有这样一段文字:“拆毁了我家老宅院之后我在梦里似孤魂野鬼我的还乡就是去到苏州拍摄庭园。”他还说过“每一个园林、花园都有它的悲剧性”。

在秋霞圃,不知洪磊是否有还乡的感觉?但秋霞圃,如他所说,也有悲剧。这座始建于明正德嘉靖年间的古园曾几何时也是一片荒芜!洪磊称赞这个园子理水很高明,他却不知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水边玲珑剔透的太湖石曾被砸碎用作建造防空洞的三合土?每想至此,“儒生”们的心里便流血。

相比嘉定许多已经湮灭的园林,秋霞圃虽然有过创伤,但它毕竟仍在。当年辟建的桃花潭依然水波涟漪,明代书家娄坚题写的那块独幅石板的涉趣桥依然还可看到,形神兼备的明代遗物福禄寿三星石仍在绿荫丛中笑看世事变幻。而之后按原图重建的池上草堂、丛桂轩、即山亭等又不改当年风韵。入丛桂轩,推开东南西比四面轩窗,分别入目春夏秋冬四季景色,我们不得不敬佩古代文人的精巧构思。难怪明清名士唐时升、李流芳、宋珏等常在此雅集,会文唱和。


旧时,嘉定的雅园有百余处之多。附近与秋霞圃同建于明代的葑园、石冈园等早已废圯难寻,清初著名诗人赵俞的绀寒湄亭也早已荡然无存。秋霞圃流过血,却劫后余生,仍属万幸。

与洪磊一行经桃花潭北岸碧梧轩,见横琴石,古朴典雅。坐山光潭影馆内,观庭前轻歌漫舞,一侧琴音缭绕,真风雅。而此刻,目睹横琴古石,我却想起洪磊一幅以园林为背景的作品《听宋徽宗抚琴》。大树,古琴,奇石,倒挂着的儒生,远处还有原子弹爆炸……太多的信息集合在画面上,令人感慨,令人深思。面对眼前实实在在的画境,如果真有时空穿越,宋徽宗会在横琴古石拨弦抚琴吗?附近虽没有原子弹爆炸,倒是有许多台打桩机、推土机在轰鸣……

洪磊不仅用汩汩鲜血、倒挂着的儒生表现园林的悲剧。他还用他喜爱的花鸟画。宋人院画中艳丽灵活的鸟,在洪磊的作品里就成了尸体。无论是他的油画《针刺一刻》,还是他的彩色摄影《仿宋马麟》、《仿宋》、《仿宋赵佶》、《紫禁城的秋天》等等,莫不如此。这里的死鸟、梅花、碧桃、枇杷,都成了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梅花的暗香浮动,碧桃的鲜艳悦目,枇杷的果实累累,无不以牺牲美艳的生灵为代价。在一幅题为《花园》的彩色摄影中,洪磊引用艾略特在《荒原》里的诗句:“去年你种在你花园里的尸首,它发芽了吗?今年会开花吗?”这些作品的形而上的意味由此可知。至于一只佩带珍珠宝石的死鸟为什么以紫禁城为背景,其深意更是不言而喻了。为什么让死鸟佩带珍珠?洪磊是把死鸟比拟为宫女。而我却觉得死在那宫墙下的远不至那些宫女。

洪磊油画《针刺一刻》

我们徜徉秋霞圃,那天牡丹、芍药正艳。洪磊也许在想,这里的泥土里是否也埋过死鸟和别的生灵呢?

3

洪磊游园有“惊梦”,被倒挂着听宋徽宗抚琴,只是“惊梦”之一。他还有一件摄影作品《我梦见我在阆苑遨游时被我父亲杀死》,也是他“惊梦”的代表作。据说他是读了五代阮郜的《阆苑女仙图》得到的启发。在洪磊作品中,洪磊剃着光头,穿着婚纱,有点不男不女,时而在星空飞翔,时而在水中一方曼舞,最后倒地被杀死。

洪磊为什么会梦见被父亲杀死?

这就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家史和父亲。“洪家祖上是安徽歙县人,先祖明末迁徙常州做茶叶生意,于常州北直街开有一爿茶叶行。至清朝初年已置房百间于北直街大火弄小火弄之间,清末坐吃山空家道败落。祖父洪永熙,因做生意亏空,一蹶不振,年仅33岁抑郁而亡。父亲洪燮,1949年春随解放军南下上海奉贤县土改,1950年参加志愿军入朝,任文教,之后直至1980年离休一直在军中做文职工作。父亲虽是军人,但品行却像个旧时文人。由于他天性散漫性格,加之他多愁善感的丰富内心,(这在他文革后期的日记中可以看出)所以多少和革命的时代有些不合拍。1984年,父亲50岁死于肺气肿病。” 这是洪磊在《自编年谱》中的自述。

我听洪磊说过关于他父亲洪燮的几件事。洪燮1950年在上海奉贤担任县团委书记,看上机关一位姑娘,后来见这位姑娘与县委书记好上了,一气之下报名参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之后,在家乡常州和漂亮贤惠的纺织女工成了家。洪磊说:“后来我跟母亲随军了,在山东的枣庄,有一次我父亲出差带回来一套水彩笔,这是我父亲对我唯一关心的一次。”洪磊用了“唯一”两字,是否说明除此之外父亲就没有别的关心了呢?洪磊告诉我,1983年,金陵饭店刚开张,有点小资情结的父亲专门去了南京,在金陵饭店顶层旋转餐厅喝了杯咖啡就回常州了。洪磊当时在南艺读书。母亲问父亲,“你去看儿子了吗?”父亲说:“儿子好好的,去看他干什么?”对父亲的冷漠和严肃,洪磊至今仍难以忘却。父亲去世,洪磊第一感觉是终于没人管他了。继而,因为父亲的猝然离去,洪磊思考更多、更深,关于死亡,关于人生。他不得不面对,甚至夜不能寐,父亲的意象让他始终挥之不去。他甚至在想,他的“离经叛道”、他目前的生存状态,是他那虽然小资却仍“正统”的共产党人、军人父亲所能容忍的吗?他说:父亲“是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在我的潜意识里给我压力很大,我觉得我目前的生活状况,他如果活着的话,肯定是不喜欢的。”也许这就是洪磊创作《我梦见我在阆苑遨游时被我父亲杀死》的心理根源。

《阆苑仙女图》的原作洪磊没有看过,他只看过画册上的。他觉得它特别有一种类似舞台的感觉,可以做个作品。于是他把自己作为故事的核心,根本不考虑阮郜对阆苑的想象,“阆苑”在洪磊作品中,阮郜的仙境已变为洪磊的美丽地狱。


4


从秋霞圃出来,洪磊说要为我画幅画。铺开宣纸,他提笔寻思,画什么呢?也许他仍在园林之中,他说画石头吧?又对吴亮、心懋说:“我们画《三石图》吧,每人画一块,也让楼兄以后留个念想。”

洪磊让吴亮先画。吴亮显然很少做此类营生,推托一番,逃不过,便想了想,刷刷几笔,居然还画得像模像样,大家都说不错。画毕,心懋题画名,洪磊小楷写记:“甲午清明,吴亮兄携二友心懋洪磊至楼兄殷姐涵芬雅舍饮福鼎白茶南投鸟龙,谈笑甚欢,性情相投,三人戏笔涂雅,仿古人墨客之雅兴,乃有此画。今人观古人即后人观今人,所谓三石者乃今日盛世之隐喻也,未知后人能知否?洪磊并记。”

我要求钤印。洪磊心懋均无备印。洪磊说:“我现刻一枚。”我找出一石,他抄起剪刀,三两刻划,便成功印章,取印泥,钤之。

洪磊对印章是有研究的。在他的《墟之居——儒生庭园的诞生》中有一章专讲印章。他认为“作为儒生文人画系统中的重要物件,印章是在清末由赵之谦最后完善的。至此,儒生的文人画以及儒生的审美归于结束,之后再也没有了创新。”  他对赵之谦印章的赞赏是由衷的,认为赵之谦“是为了刻印投生而来”。崇拜赵之谦的洪磊,如今用一把剪刀刻印,倒不失为当代儒生的一段佳话。

洪磊即兴刻的印章,布局是否讲究,是否如赵之谦般“险要出奇”,我不懂。但盖上印章后的《三石图》顿时鲜活了却是不争的事实。观此三人合作之图,我不由想起游秋霞圃时所见三星石:此三石是否那三石?若是,洪磊吴亮心懋,福耶?禄耶?寿耶?今再观之,洪磊的“磊”,不就是三石吗?莫非此图乃洪磊之写照?捉摸不透洪磊在图文中传递了哪些信息?

洪磊常说自己是个矛盾体。洪,洪水;磊,石头。水来石挡,这“水”是否就是他的“看透”、叛逆和批判?而“石”是否是他骨子里的传统文化?“仿古人墨客之雅兴”,本是他内心之表白。

在洪磊他们为我画画的屋子里,堆放着我喜欢的一些老家具。洪磊也喜欢老家具。在屋里行走,他被墙上一幅刺绣吸引了。那是我的朋友、苏绣大师周莹华的作品《兰花》。洪磊赞其线条、色彩、绣工。听着他的溢美之词,我忽觉得作品中并不显眼的兰草更加风姿绰约起来,而绣品中的蝴蝶、蜜蜂也顿时活灵起来。我诧异,洪磊居然还懂刺绣!

后来我才明白,1979年,20岁的洪磊高中毕业曾在常州工艺美术研究所工作过整整五年,除了画画,他临写《张迁碑》,涉猎包括竹刻、刺绣在内的江南传统艺术。再后来,我重读洪磊《墟之居》,他竟有整整一节说顾绣,说韩希孟,评论那些“艳丽丝线折射出的光泽”。幸好我对顾绣还不陌生,在拙著《海上寻珍》中我用万余字的篇幅写过女中神针顾绣。

洪磊善书能画、治印作文,甚至对刺绣等古典艺术都颇有研究,传统文化功底扎实,而且深植脑髓。

5

洪磊他们离开嘉定后,我重又细读《墟之居——儒生庭园的诞生》,又读出滋味来。就像喝茶,七碗仍有味。前一次读是从第一章《吃茶》开始,忽略了之前一段极精彩的文字。他说他奶奶有一只粉彩花碗,“色彩非常明丽。我喜欢极了,捧着碗细看。记得上面描画着一个花园,有一处池塘,周围满是林木,鲜花盛放。是春天的景色。……我喜欢得紧,可是不到一天时间,却不小心打破了这只碗。于是那座花园便瞬息破碎了,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奶奶没骂他,而他晚上“在睡梦里,努力想补好那只碗,却一点办法没有。我无论怎样着急,还是不能完全恢复那个花园的原貌。”

破碎的园林,梦中的懊丧和焦虑,短短几百字的一段“卷首语”,隐含着太多的寓意,不免苦涩,却令人回味。

凑巧,我正同时阅读吴亮2011年3月22日与洪磊的一个谈话录:《高处不胜寒》。两人谈园林,谈董其昌,谈传统文化和当代艺术,其中不少篇幅谈评弹。吴亮坐在洪磊车上,听到了评弹。而在我的车上,播放器里的CD也全是评弹,蒋月泉、周云瑞、张鉴庭、朱雪琴,都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评弹也是我和洪磊的共同爱好。洪磊说:“评弹对今天的年轻人来说可有可无,在我个人,是听一个过去。年轻的时候,记得那时常州还没有拆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坐在小河边上写生,画桥可以画一个下午,一个下午都在听广播里放的评弹,现在听的都是一个记忆。”

在洪磊看来,评弹和别的传统文化都将消亡,“中国文化到最后,唯一能保留的就是饮食。”我不知洪磊如此评判是否有失偏颇,但读到这里,内心却不无悲哀。我忽然悟到,原来在洪磊《墟之居——儒生庭园的诞生》的“卷首语”中,被打成碎瓷片的已远不至中国园林,园林只不过是包含评弹、刺绣、篆刻、书法在内的美轮美奂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符号。

我问洪磊,能保留的饮食文化之中是否包含茶?洪磊答:“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我额手称庆,幸好茶文化还能保留而不湮灭。我想这也许与洪磊喜喝宜兴红茶有关。

在《墟之居》最后一章,洪磊终于憋不住道出他想做的《招魂》。他写道:“我们从这个日渐遥远的昔日庭园还能得到什么呢?我们仅仅可以看到空空荡荡的躯壳,一座失去了魂灵的苍凉院落,还能企图得到什么呢?或许可以在这里,昔日的花园里招魂,去寻回那些久远的梦?当然如今的只剩下了躯壳的花园,也只可作招魂之用了。”

招魂,让我想起了他的好些作品。

1992年,洪磊完成的一组石版画,《重新捡回自己的头颅》、《没有回声的嚎叫》、《远离城市的黄昏》、《呐喊》、《世纪末》,1993年洪磊的油画《戴面具的风景》,1995年的布面油画《针刺一刻》,1997年的摄影《紫禁城的秋天》,1998年的摄影《中国风景-苏州留园》,直至2006年的摄影《说吧,记忆》等等,在我看来,或多或少都在表现灵魂的丢失和对魂兮归来的深切呼唤。 洪磊对当前乃至未来的生存环境深感忧虑和无能为力,但他又不甘心,他“呐喊”、“嚎叫”,却“没有回声”,如困兽犹斗,却无可奈何。洪磊试图“重新捡回自己的头颅”,寻找出路,甚至在自己的梦中。


洪磊石版画《重新捡回自己的头颅》

《我梦见我的前世是个女人》、《我梦见我迷失在潇湘图卷里》……洪磊也许想在梦中摆脱现实,想寻找现实里没有的美丽和迷幻。洪磊说:“我与他们不一样的是,我的精神生活恰在内心深处慢慢展开,最终我成了一个白日梦者。”

近百年来,中国的传统文化几乎消亡殆尽,与此相关许多文化精髓也都分崩离析,“目极千里兮,伤春心”,洪磊“哀江南”,却仍固执地喊着“魂兮归来”,哪怕是在梦中。


2015年1月,我去常州。洪磊以一壶宜兴红茶款待。从他工作室出来,天已黑。经过他那竹篱围的院子时,我忽觉有几分熟悉,一棵树,一块空地,一个大水缸,似曾相识。那正是他的作品《听宋徽宗抚琴》的场景。

作品中,洪磊自己被倒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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