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明明让你看到希望，却又在关键的时刻，让你一脚踏空。
“没错，我和苏欢欢是情人关系。”
钱兵的直言不讳，让沈墨和秦大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高手用尽全力却打在空处，反逼得自己吐了一口老血的那种憋闷感。
“钱兵，你承认和苏欢欢的婚外情？不做解释？”
秦大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确认了一遍。
钱兵是海滨警校出名的刑侦教授。虽然不像沈岳那般热衷于协助警方破案，但他关于犯罪行为分析方面的论文，也是刑警队里经常传阅的宝典。
为了准备对他的审讯，秦大海和沈墨没少下功夫，却没想到钱兵竟然如此配合。
“做了就是做了，人都坐在这里，没必要去否认既成事实。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带我来，只是因为这段婚外情？”
钱兵神态自若，让沈墨恍然间觉得自己是在课堂上听课。他连忙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把精神重新集中在审讯上。
“钱老师，既然你承认和苏欢欢的关系，那你一定知道，苏欢欢已经死了。”
沈墨试图扳回自己在气势上的劣势，用苏欢欢的死，来刺激钱兵，秦大海则在一旁默契地观察着钱兵的反应。
“当然，听说她是自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容许我去看她最后一面。不过，自杀的案子，你们也要调查吗？”
钱兵的脸上又浮起那抹标志性的微笑。从开始到现在，他连续用了两个反问，始终让自己保持着对沈墨的心理优势。
“仅仅是听说吗？恐怕是身处其境吧。钱兵，亏你还是警校教授，难道你真的会认为，用一个假名字登记，就会躲过我们的视线？哦，对了，忘记和你说，苏欢欢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秦大海接过话题。他已经看出来，和钱兵曾经的师生关系，让沈墨短时间内过不去心理的那道坎，必须尽快抵消掉这种态势。
“他杀？怎么可能？”
钱兵的笑容僵住。秦大海的话果然起了作用，沈墨从钱兵的眼神里读出了惊慌，钱兵心里有鬼！
“钱老师，我们警方对这个案子已经掌握了很多确切的证据，否则也不会把你请过来。我想你也很清楚我们的程序，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吧。”
沈墨站起来，倒了杯水，放到钱兵面前，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自然平稳，不要露出怯意。
“那天我确实是去了她的小区。用假名是不想让熟人发现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是对你们掩饰身份。”
钱兵收敛笑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沈墨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看来钱兵这个方向，是找对了。
“那好，既然是情人，为什么又要害她？”
沈墨刚坐下，秦大海又抛出一个问题，直指要害。
“我害她？怎么可能是我？我那天就是去找她，结果打开房门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吊在健身器上，一动不动，我喊了几声，她没回应，我转身就走了，连屋都没进！”
钱兵重重地把水杯顿在桌子上，水从杯里溅到裤子上，他却视而不见，红着眼睛瞪着沈墨。
沈墨挑了一下眉毛，钱兵平日里最注重仪表，西服上有点灰，都要仔细地弹掉。现在那水都已经阴湿一小片裤子了，钱兵都不管不顾，难道，事情还会有转折不成？
“等等，你说，你打开房门的时候，就发现死者已经死了？”
秦大海皱着眉头问道。
“死不死，我不清楚，反正是对我的喊话没有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那个时候打电话叫急救或者警察，都还来得及吧。”
“我怎么敢，那样的话，我和她的关系不就曝光了？而且，我直觉判断，她已经断气了……”
钱兵的声音在秦大海的逼问下越来越小，脸胀得通红。
“你还真是重感情啊。好吧，因为你是在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出现在现场的，所以，请提供目击证人或其他证据来证明你没有杀人。”
秦大海的鼻子哼了一声，鄙夷地看着钱兵。
“目击证人？开玩笑，我自己去的时候都还小心翼翼地，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看到…… 哦，等等，你们不是有录像吗，对比一下前后进出的时间，不就能排除我的嫌疑了吗？”
“对不起，钱老师，就是因为小区的监控系统坏了，所以我们需要你自己提供证据来证明你无罪。”
沈墨不想秦大海逼得太紧，插嘴进来，试图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一下，给钱兵留一点空间，一张一弛，才会让嫌疑人露出马脚，这个是老师沈岳经常告诉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