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潮边客,法律读库时事评论专栏作家。原题:法官,制服衣衣不穿为哪般。配图来自网络。
没有任何人强制选边站队,在最近两起司法公共事件中,潮边客自觉坚定地站在法院、法官这边,极其欢呼人民法院新闻传媒总社发声:司法权威岂容暴力挑衅。如果不纠缠于细枝末节,潮边客无话可说。一句名言犹在耳边,细节决定成败。在行将叙述的两起司法公共事件中,细节未必能够形成事件性质反转的决定力量,说白了,无关事件大局。然而,司法权威当容适度挑刺,以期趋向完美,真的让人无话可说。
“法官,你妈喊你回家穿衣服”,如果存在这样的台词,河南省人民医院员工出演恰当。并非出于华佗或者李时珍的仁心,也没有救死扶伤的觉悟,说这样台词的心理完全是互撕的结果。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想要分解前因后果,直接摘抄重温法律读库作者菠菜的文章,回放事件全程: 8月19日上午10时许,法院(注: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法院)两名干警到河南省人民医院调取资料,干警出示介绍信、工作证、执行公务证,并按照要求填写了病历复印申请书,要求调取梁某某(病案号001463736)住院病历材料。而院方提出,需要查看经办的法院工作人员身份证,遭到拒绝。到下午17时,河南省人民医院病案室的工作人员仍以各种理由不予配合,法院的调查取证工作无任何进展。开封市鼓楼区法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依法对河南省人民医院妨害民事诉讼的行为作出罚款人民币10万元的决定。随后,医院方发文回击,称法院“决定草率”。对河南省人民医院这种无脑、无法的狂妄行为,我送你们几个字:你们咋不上天呢?菠菜的原题:不配合法院被罚还委屈?遇上这种单位,法官千万别手软!这样的标题读库库头没有采用。
法律上,潮边客与菠菜没有利害关系。爱食菠菜,也非常尊重以菠菜命名的人,潮边客的这种态度同样适用于即将在文中出现的CU检。对菠菜似幸灾乐祸式的腔调不敢十分苟同:不配合法院被罚还委屈?潮边客认为:喊冤为底层寻求正义的传统,有了委屈你就喊。当初窦娥不喊,苍天啊,大地啊,何能动情地六月飞雪?老佛爷干尽了坏事,她老人家还允许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方喊冤,最终真相大白。在理想的司法生态中,喊冤称得上基本的诉讼权利。真冤还是假冤,则由司法判定。让人说话,特别让弱者说话,天塌不下来,事实胜于雄辩,并非说雄辩一无是处,雄辩有助于厘清事实。
在官本位的评价体系中,河南省人民医院与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法院不在同一个级别上,但在这起司法公共事件中,河南省人民医院大而弱势。它发声,从声明到说明,无非想表白医院视角里的事实。其中,医院方说,法院工作人员在执行公务过程中存在诸多不规范情形,并违法送达罚款决定书。具体第一项就是“执行公务时未穿着制服,着装过于随意,严重损害司法人员形象。”可能在管理上,医院方更强调、更愿意展示白衣天使的形象。在能够理解立场的基础上,医院方的陈述除了修饰性副词“过于”“严重”值得探讨之外,基本描述了事实。澎湃新闻联系到了开封中院新闻发言人,发言人从个人的角度看,作出“是否穿着制服对于执行本身不影响”的评价,对执行以外的事物有没有影响,澎湃新闻没报道,推测发言人未置一字。
医院方说得对不对,对照《人民法院审判制服着装管理办法》就明白。本办法开宗明义:为规范人民法院工作人员着装行为,树立和维护人民法院的良好形象,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有关规定,结合人民法院实际情况制定。第一条直陈:人民法院实行统一着装,是人民法院司法形象和干警精神风貌的综合反映,是维护法治尊严,依法行使审判权的需要。第三条明明白白地说:人民法院工作人员在依法履行法律职务或在公共场合从事公务活动时应当穿着审判制服,佩戴法徽。上过法学院的人知道,法理学老师会苦口婆心地讲解“应当”与“可以”的区别。凡事问问百度也成,百度说:法官服是法官在上班时间和执行任务时穿的制服。
花开两朵,再表一枝。法院执行难,执行法官成公共事件主角易,说道说道另一起司法公共事件:9月8日,山东省寿光市人民法院两名执行法官到曹县农村商业银行查封被执行人账户,法院方说“在此过程中遭遇严重暴力抗法”,曹县方说“执法受阻”“受到该公司工作人员及民工阻碍”。支持法官方的同志不依不饶地要揪出涉嫌干预司法办案的“政协韩主席”,曹县方只字不提“政协韩主席”,如果认同“亲亲相隐”,对此处的“官官相护”当以会心一笑。纸包不住火,但纸有包火的本能。曹县方质疑判决本不公,这也属于火源,真不公包也包不住,真的包公不愿包。有图有真相,有视频更有说服力。网上放出了视频,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势单力薄,肢体动作不少。两位法官没有着制服,看似休闲的服装让双方的冲突容易被市井化。对此,曹县方比河南省人民医院大度,不屑纠缠提起此,因为更有值得的事端可以说,不愠不火地表示与法官同行的还有两个当事人,暗示司法似有不端行为。
法槌与法袍的使用,不少人将其当作司法进步的标志。形式的意义,符号的象征,离不开国家权力的支撑,制服也如此。在国家的层面上,一度整治着装,遏制公务制服的泛滥。在民间,假制服甚至成为作案工具。制服秀或者制服诱,在公众潜意识中反映了对公权的膜拜。当人们追问,在两起司法公共事件中,两地法官巧合地都不着装,制服衣衣不穿为哪般?引人深思之处在:司法越来越公开,社会越来越提倡公职人员亮身份,法官反而不自觉混同在公众中。至少,制服能够成为普法的道具,由此构成司法文化的一部分。没有制服的陪衬,缺乏对社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在潜移默化中削弱了司法公信力。
基层法院罚省城医院的事件谈不上惊天动地,但也沸沸扬扬,山东省寿光市人民法院肯定有人知晓,当然,不会所有的法官心有所鉴。视频告诉我们,后来警察来了,没有酿成更严重的直接后果。对曹县警察事件处置的水准不予置评,从网络流出的视频上看,警察穿了制服。如果仔细看视频,甚至银行的保安姐保安服也穿得整整齐齐。对于不着制服的理由,CU检提供一个说法:其实不穿制服前去执法,正是希望把对被调查单位的影响降低到最低啊。这是司法服务的套路举措,可以上升到人性化执法的高度,它合情又有合理性,然而它不是普遍普适的做法,区别个案适用,本文所述两案是否适格,请方家自行判断。司法权威既不容亵渎,也不宜自我淡化。隔壁法官吃了一堑又一堑,检察官是否会长一智?对所有配发制服的公职人员是否有所启迪?看热闹有个同义雅词“围观”。潮边客与路人甲没有什么区别,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不能赐予力量,只能建议法官以后别忘记穿上制服,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以公正树司法权威。
突然想到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装或者新衣。仅仅想到哪写到哪,猜想这样的结尾有什么深刻的意义,完全想多了啦,有的语文出卷老师才那样想。
号外:前检察官小丸子和她的公号“草木有语”
前检察官小丸子把她的目光投向各种花花草草已经有五六年,而她推出公众号草木有语也有一年。 她说在与植物相处的过程中,可以学到很多。学习像植物那样充满正能量。它们永远向着太阳进发,雨打风吹,经霜历雪,无论处境多么艰难,它们依然坚强地开花。学习像植物那样淡定自若,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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