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德科
二十天前，有人用猛烈的电话把我从夏梦中叫醒，讨论八卦。
“你到看到那篇文章了吗。竟然连郁亮也有绯闻。”
“怎么连你也这么八卦？”
“万科董事会正在换届的节骨眼上，故意爆出这样的绯闻，这是有人想把郁亮搞臭，你说这会是谁干的？”
还有人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郁亮或者万科，为什么不反驳？
想起俄罗斯白银时代诗人曼德尔施塔姆的句子——
如果你只关心某些瞬间的事物，
你的命运就会成为恐惧，你的屋子就会不稳。
现在，郁亮马上就要就位万科集团董事局主席了。万科的公告和王石的朋友圈都确认了这一点，只剩走一下程序，没什么悬念。
郁亮从总裁变成董事局主席，那么总裁会是谁？
坊间不乏郁亮的接班人之讨论，所谓“头马计划”云云。最耀眼的两位年轻人，莫过于孙刘——
孙嘉 1978，万科集团执行副总裁、首席财务官
刘肖 1979，万科集团高级副总裁、北京区域本部首席执行官、北京公司总经理
半年前，我们在闲聊万科总裁会是谁：以郁亮的经历，他很可能会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我们聊到了一个人，如今，他出现在了万科提名的董事候选人名单中，孙刘不在列。
他是张旭 1963，现任万科集团执行副总裁、首席运营官。在万科的独特官职系统里，首席运营官不是总裁。
在新提名的董事候选人名单中，万科有三个人，郁亮、王文金和张旭。郁王本来就是现役董事会成员，只有张是新提名的。
张旭比郁亮大两岁。张旭脾气好，执行命令不折不扣，并且不事张扬。如果真的是张旭出任万科集团总裁，那就不是“接班人”概念了。
三年前，郁亮在莫干山上引用过王石的话，“万科从来不培养接班人”；然后，他自己又加了几句注解，“接班人是很老土的说法，我们要建设团队……”
三年前，有媒体公开问王石，听说郁亮和你有矛盾？
王石的即兴回答大概是这样的：董事长和总裁如果总是意见一致，那就证明其中有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存在；如果我和郁亮没有任何矛盾，那万科就没有发展的动力了。
我们当然不知道，万科集团的新总裁到底会是谁。郁亮兼任也好，张旭履新也好，孙刘待命也罢，他们都曾怀抱着与万科殉情的心情，留在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万科。
想起俄罗斯白银时代诗人曼德尔施塔姆的句子——
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使我们不离开
那个着魔的圆圈。
万科提名的董事候选人名单，有着太阳系一般精致的平衡。
七位非独立董事，三位老万科，三位深圳地铁集团的人。3比3，场面上很对等。但在七个席位中，还有一位深铁的“影子董事”——深圳赛格集团董事长孙盛典，他既不是万科也不是深铁，但赛格集团与深铁集团一样都属于深圳国资委。
说得直白点，在万科新董事会中，孙盛典主要有两个身份——
第一个身份是，他不是深铁人；以这个身份入局，让深铁显得温文尔雅。
第二个身份是，他是深圳国资委旗下企业的人；这样，万科的权杖可以牢牢掌握在深铁手上。深铁与万科管理层的非独董比例，场面上是3:3，密室里是4:3。
深铁在多份新闻稿中一再重申，“将依法、依规履行基石股东职责”……所谓“基石股东”，场面上的意思差不多是，不会插手企业经营层面上的事。既然这么说了，深铁当然要让自己显得温文尔雅。
万科属于深圳。郁亮时代的万科，将是一家彻头彻尾、彻天彻地的深圳企业。
万科“亮”了，万科也更“深”了。
想起俄罗斯白银时代诗人曼德尔施塔姆的句子——
我戴上沉重的
快乐王冠，
一个铁匠正兴高采烈地
锤打。
该跟王石说再见了。
我们可以更喜欢郁亮代言的华为手机与宝马新7系，可以不喜欢王石代言的汽车与奇怪手机；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怀念王石时代的那个万科。
王石是神。如果没有“红烧肉”，王石就是虚假的神；有了“红烧肉”，他就是奥林匹亚山上的宙斯。惟一的区别是，宙斯是在古希腊，王石是在活生生的当代中国。
想起俄罗斯白银时代诗人曼德尔施塔姆的句子，在诗集《石头》中——
活下来的不是罗马这座城市
而是人在宇宙中的位置。
Ade，万科的王石。Ade，王石的万科。只是，怀念过去，不如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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