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钟长鸣：是不敬还是不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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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钟长鸣：是不敬还是不畏？ （续完）

文/吴家望

生命季刊微信专稿

本文的第一部分已经在本刊微信文章中发表，请阅读：

从哈佛大学要把校歌中的“清教徒”去掉, 谈敬畏之心

华人教会的劣根

前面我们提到不少美国和美国教会的例子，并不是说美国有什么独到之处。其实，教会历史更悠久的欧洲，悖逆上帝的情况更为严重，大有值得借鉴之处。因为海外华人教会在美国的居多，大家都很熟悉美国的情况，所以美国和美国教会不敬畏上帝的境况是我们的一面镜子。

按照定义，现代中国应该是个不惧怕上帝的国家。除了制度以外，也有人辩论说，主要原因是老百姓不认识上帝：你有太多可以去怕的东西，何苦去怕那不认识、不知道的东西呢？但是，在任何审判庭上， “因为我不知道”或者“老师没教我”都不是有效的辩护。 如果要“追究”百姓不惧怕上帝“责任”的话，接下来要提审的便是（传福音不力的）教会了。

华人教会的领袖们如果不赞同这句话，可以回想，耶和华最大的愤怒都发在（教会领袖，例如）摩西身上。以色列人拜偶像，耶和华的怒气就向以色列发作。耶和华对摩西说：拿下百姓中所有的领袖，对着太阳把他们悬挂在我面前，使我向以色列所发的怒气可以平息。（民数记 25:3-4 ，和合本修订版）“我向以色列所发的怒气” 原文（两次）的意思是“耶和华燃烧的鼻子（忿怒）”（ the fierce anger of Jehovah ）。作为教会领袖，在太阳之下，被悬挂在上帝“燃烧的忿怒”面前是很可悲的事。

因为不认识上帝，中国人心中的生我者、造我者、主宰我者，都不是那遥远的、 “不相识”的上帝。不认识上帝当然就没有永生的观念。中国人常说“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们怕死，因为人不认识创造生命的上帝。你再往前跨一步，就是死，掉入漆黑一片，人死灯灭，死是终点，是可怕的孤独。

中国人常常以 “ 劣根性 ” 为学生的作文题目，回想近 100 年前鲁迅先生淋漓尽致的描绘，检讨自己。最近，生命季刊刊载了王明道先生 80 多年前的文章：现代教会的危险，指出华人教会的五大 “ 危险 ” ：一．崇拜金钱、二．效法世界、三．容纳罪恶、四．轻忽使命、五．容纳不信派。 但是，我们必须承认， 80 多年前的 “ 现代教会 ” 的危险和今天的现代华人教会的危险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们借用王明道先生的五个项目，来观察今日华人教会的危险。因为篇幅限制，也因为很多读者已看到这些问题，参考王明道先生的分类，这里我们只就这五种劣根性各举一、二例子。王明道讲的肯定比笔者说的要深刻，但是，要是王明道先生能看到今天每况愈下的景况，又会多难受。

一．崇拜金钱

王明道把崇拜金钱这一危险放在第一位。他说：

崇拜金钱是全世界上极普遍的一种现象。大多数的人心目中所看见的所思慕的只有金钱。金钱蒙住了他们的心，遮蔽了他们的眼，以致他们看不见神，看不见弟兄，看不见父母，看不见朋友，连他们自身的利害前途的危险也看不见。为得金钱，可以损人利已，可以卖主卖友，可以不顾廉耻，可以丧掉良心，可以犯罪，可以杀人。社会中一切的罪恶大半都是由于崇拜金钱的心理所酿成。 “贪财是万恶的根源”。经上的话真是确切不移的了。 （参考生命季刊文章，请点击链接： 现代教会所面临的五大危险 ）

王明道活在中国人极度贫穷的时代，没有机会看到 21 世纪登峰造极的金钱崇拜。古代中文有一句动人的谚语， “ 不为三斗米折腰 ” ；现代中国，金钱是生命之根，道德之本，为三斗米卖儿卖女不认娘也不是稀奇的事。 保罗 “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因贪恋钱财而背离信仰，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 （参提前 6:10 ）， 这句话好像是专门为某些华人教会写的。

“ 办教会还是开餐馆？ ” 有一位牧师这样询问笔者。他自己回答说， “ 像我这样有号召力和口才的人，开餐馆一定成功。但是开餐馆太辛苦，还是决定办教会。 ” 开餐馆要工作七天，教会讲个道，一星期工作一、两天足矣。

有一家由牧师个人创办的华人教会，财务不公开、不透明，半年内出纳换了三人，直到最后有一人愿意为牧师开空头支票为止。

又有一家教会，新建时用一个木箱收奉献；后来发现有些会众不奉献，就改用奉献袋。这样，口袋传到你眼前，你不给钱也是尴尬。但是，因为这个奉献袋是不透明的，所以你看不到他丢了多少钱，就改用一个奉献盘，谁奉献多少都看得清楚。最后，他们又学会唱圣歌 “ 我奉献所有 ” ，感动会众解囊。这首歌原来意思是 “ 我全然委身 ” （ I Surrender All ），因为正巧 “ 委身 ” 译成 “ 奉献 ” ，金钱就代替了身心，所以收奉献的时候唱最合适，可以一年到头唱。唱完一遍还没有收完钱？再唱第二遍。

有一个华人教会是由长老团掌控、雇佣牧师并且苦待牧师的教会。牧师辛辛苦苦，薪水和麦当劳卖汉堡的学生差不多。长老团 “ 为了教会 ” 守财如瓶，长老团的主席说，我们当一辈子长老都不拿钱，牧师为什么要拿很多钱。牧师出外关怀要按规章报销车马费，一位长老认为他报多了，就到处去传说牧师 “ 贪财 ” 。

二．效法世界

王明道先生引用保罗的名言 “不要效法这个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叫你们察验何为神的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罗马书 12:2 ），指出当时“可怜的教会就在这件事上效法了世界！不讲福音，不高举主耶稣，不将实在的好处拿出来，供献给世界上黑暗中的群众，动不动就将什么部长，局长，督办，抬出来作教会的招牌，想藉此增加教会的威风，吸引人来加入教会。 ” （参生命季刊文章， 请点击链接： 现代教会所面临的五大危险：效法世界 ）

今天不少华人教会效法世界的风气很浓，我们只提一提华人教会比较具有特色的、传承几千年历史文化的个人崇拜风气。不少现代华人教会请不动部长、督办之类的，但总可以请名人作 “顾问牧师”、“名誉牧师”、“名誉顾问牧师”的。可怜有些德高望重的老牧师，要当许多教会、宣教、出版机构的顾问、董事、或董事长，要参加许多典礼、祝寿、庆功、募款宴会，还要致辞演讲，够辛苦的。有一次笔者写了一篇文章，希望能对号适合的读者，就先寄给一个杂志的总编辑求教。很感谢这位牧者给了回信，大意是：我已将你的大作转给杂志的编辑部；不瞒你说，我这个总编辑只是挂名而已。

因为教会上层这样的现象，有些小教会也模仿这样的习气，牧师要求全教会绝对的服从和敬仰，连执事、查经小组长也都有这样的权威。他们而且能从圣经里找到 “根据“。有一位牧师有这样一个原则：不听话的人我情愿他不来教会。

“教会还在一件事上也效法了世界”，王明道说，“就是用人作传道的事工，不注重信仰，热诚，德行，和圣道的知识，却专一注重属世的学识，交际和办事的才干。” 和王明道时代不同的是，不少现代华人教会本身就是这些有“属世的学识，交际和办事的才干”的人创办的。这些人有“属世的学识”却没有“圣道的知识”，有“交际和办事的才干”，甚至口才和魅力，却没有正确的“信仰，热诚，德行”。所以，王明道警告说，“今日的教会也照样不听从神的训诲去效法这邪恶的世界，这是何等危险的事呢！”

三．容纳罪恶

王明道先生说：

麦田里既然不能防止稗子生长，教会中也必不能防止 “ 恶者之子 ” 的混入。 “ 恶者之子 ” 既能混在教会里，教会中要发生种种罪恶自是不能避免的事；何况那些真实悔改的信徒当中还有不少是属肉体的，为婴孩的，很容易跌倒犯罪的呢？ 教会中发生种种罪恶原不是希奇的事，也不足称为教会的危险。但是教会对于一切的罪恶应当深恶痛绝，不为罪恶稍留余地，总可以保全教会不陷入最大的危险。若不这样，却姑息优容，势必至群起效尤，不弄到教会充满罪恶不止。

王明道指出教会容纳罪恶的三个原因：一是教会的领袖自已就有不少的缺点和罪恶，二是顾全情面，三是怕受逼迫。 （参生命季刊文章， 请点击链接： 深度文章：现代教会的危机：容纳罪恶（王明道）

教会的领袖自已就有不少的缺点和罪恶。 80 年前， “教会中也必不能防止‘恶者之子’的混入。”今天，“ 恶者之子 ” 不必混入教会，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创办教会。前面我们提到的，华人教会 “ 个人崇拜 ” 的习气为他们创造了最好条件。创办一个教会，你需要有口才和号召力，再拉拢一两个有 “交际和办事的才干”、 喜欢站舞台的人。只要你能把 “ 上帝的恩典 ” 说成是（你的） “ 教会 ” 的功劳，成为上帝的代言人，当然会有人慕名而来拜你。

拉帮结党在今天的世界政治舞台上不是缺点和罪恶，而是不可缺少的技能，当然是值得教会 “ 容纳 ” 的。

顾全情面。 “ 恶者之子 ” 的教会，顾名思义，是要 “ 容罪纳恶 ” 的。有一个教会的牧师因为财务上的暧昧，众议纷纷。如果是一个美国教会，这个牧师如果不是被起诉到法庭，也会被教会驱逐。但是，谁能驱逐教会的创会领袖呢？ 于是有人出来解释说，我们牧师是 “ 21 世纪的保罗 ” ，犯点小错有什么关系喔？

美国的社保制度为华人新移民提供了许多福利，而美国的传统习惯对申请者以信任为前提，除非必要，不查究申请者填表答案的真假。许多华人新移民就利用这一点，虚报或不报个人财产或国内的收入，可以稳 “吃补助”。有一位牧师为了“顾全情面”，讨他们的支持，就鼓励他们说：“这些补助都是上帝的恩赐，你们应得的，你们尽管拿。”这位牧师也算是明智，因为有些教会的长执的父母也住在老人中心吃补助。

怕受逼迫。有一个华人教会的牧师因为缺乏神学教育，解释圣经时信口开河。因为整个教会都不注重圣经，所以教会也平安无事。不巧教会里有一位爱读圣经的姐妹，常常要指出牧师的错误，让牧师坐立不安。最后教会领袖们商议对付的办法，最简单的是打 911 电话，叫警察将她逐出教会。这种做法很有效，会众从此 “ 怕受逼迫 ” ，就不会找牧师麻烦了。

四．轻忽使命

王明道批评当时的教会 “ 举办的事工，可谓五花八门，无美不备，可惜基督托付教会要他们去作的唯一的事工倒被他们抛在九霄云外！ ”“ 福音的工作几乎成为许多教会的工作中最不要紧的一种工作。 ”

早期教会有做慈善工作、照顾孤儿寡妇的传统，应该支持。美国法律就将教会与慈善机构并提，可以免税。王明道说， “ 这些事业不信基督的人都能作，也许他所作的比教会所作的成绩更好，功效更大。唯独传福音的事工，除了基督徒以外没有任何人能作。 ” （参生命季刊文章， 请点击链接： 现代教会的五大危险：轻忽使命 ）

耶稣宣布的使命是： “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马太福音 28:18-20 ）但是，在一个不认真学习圣经的教会里，如果你一不懂得耶稣的权柄是什么，二不明白父、子、圣灵三位一体上帝的名是什么，三不知道耶稣吩咐的是什么，怎么会有上帝的同在呢？

耶稣开始传福音时，祂的第一句话是， " 日期满了，上帝的国近了。你们要悔改，信福音！ " （马可福音 1:15 ）今天不少华人教会，明里暗里，避免传悔改的福音。合乎逻辑的是，今天的社会是不愿悔改的社会，而多数不讲悔改的教会又是（经济上） “ 成功 ” 的教会。更另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些名声 大 噪的“布道家”，竟是犯了奸淫罪、拒绝悔改的人。

五．容纳不信派

王明道先生在 80 多年前就对自由神学和异端有敏锐的警觉。他说， “我所说的‘ 不信派 ’ 就是普通称为 ‘ 新神学派 ’ 或 ‘ 新派 ’ 的。我认为 ‘ 新神学 ’ 这个名称并不合宜。因为这个名称是他们自已所喜欢用以掩护他们的罪恶的。他们不拘守旧日教会对于圣经的解释，却从圣经中找出新的真理来。 …… 至于那本来就为不信派所盘踞的教会，就更不必提了。有些不信派掌权作工的教会还能支持敷衍一时，或是竟能把教会弄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 ” （参生命季刊文章， 请点击链接 ： 现代教会的五大危险：容纳不信派 ）

在 19 、 20 世纪交接时期，受达尔文自然主义的影响，德国自由主义神学家们企图以人的见解来代替上帝的权威，追求世俗科学及现代思维与超自然基督教信仰之间的和谐。他们用科学的镜头来（检）查圣经，结果上帝的创造，基督的道成肉身、遇难、复活，地狱的惩罚都成了传说；人的败坏与罪性，上帝的救赎与审判也都没有现实意义了。

到了 20 、 21 世纪交接时期，美国的主流基督教会有过一番回归圣经的努力。但是， 20 世纪的新现代思潮带来新的冲击。例如北美洲的 “ 社会福音 ” （ Social gospel ）和南美洲的 “ 解放神学 ” （ Liberation  theology ），主张贫富均匀，种族平等，淡化人的堕落，淡化上帝救恩的必要，对人类的前途持过分乐观态度。

现代美国，除了众所周知的传统异端如摩门教以外，还有各样的现代 “ 福音 ” ，例如新灵恩风潮（ Neo-charismatic Movement ），成功福音（ Prosperity gospel ），能力福音（ Power gospel ）等。这些新 “ 福音 ” 神化教会领袖以及会员的 “ 上帝特赋的 ” 号召力、甚至医治能力，重视心花怒放、 “ 轰轰烈烈 ” 的感受，和赞赏 “ 上帝特别祝福的 ” 个人的成功与富裕。

华人教会多有这两种人： 1. 真信徒但是不懂真道，也不学习，朦朦胧胧，什么异端和混乱都可以进来，都可以跟着跑； 2. 假信徒不信真理，却要利用教会（照王明道的说法：盘踞教会）达到他们追求名利的目的。

最近一个主日，笔者看到一家教会门口的迎客桌上摆着的各样福音杂志。在桌子正中，有一本印刷十分精美的、耀眼的小册子。拿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耶和华见证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