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嘉年华》上映了,它讲的是少女遭遇性侵后的故事。这几年,人们终于有勇气揭开遮羞布,揭露那些伸向孩子的脏手。那些遭遇性侵害的孩子的命运,总算受到了应有的关注。该来的反思总要来,艺术的叙事自然不会缺位。
胡适说,“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需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们怎样待小孩子;第二看他们怎样待女人;第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的时间 ”。每天翻看新闻,和孩子有关的话题,频繁地跳在屏幕上,孩子在受伤,孩子很迷茫。儿童的权益受到越来越多的关切,这当然是文明进步的标志,然而想想并不完美的现实,想想前辈的警示,还是坚信,对孩子的关注,再多也是少。
最近一个孤儿的故事很是让人揪心。长春男孩小雷12岁,父亲刚去世,母亲不知所踪。他独自一人跑去派出所,替父亲销户,办理死亡证明,好去孤儿学校念书。接待他的民警形容他“冷静”、“思维清晰”,曾经的老师夸他努力懂事。悲伤又冷静的少年,仿佛一根温柔的针,不动声色,却又扎到了痛处。
好在目前看来,小雷得到了应有的帮助和照顾,救济并未缺位,孤单的他能够受到庇护。
喧嚣的大时代里,弱者能够得到多少关照,能否寻求到有效的救济路径,最考验文明。
几个月前关注过凉山“格斗孤儿”(
《
他们拼命逃,只为远离荒芜
》
),最近他们的故事有了续集。曾经收留孤儿的格斗俱乐部获得了体校资质,成为阿坝州体校的分支机构,老师们被派到俱乐部,给孩子们教义务教育的各个科目。已经有之前被遣送回乡的孩子回到俱乐部,准备参加冬训。
对那些无助的孩子而言,这是个不错的结局。在他们的故乡,土地贫瘠、社会荒芜,回去上学,固然“政治正确”,可恶劣的环境,容得下一张平静书桌么?把格斗俱乐部编入“正规军”,获得扶持,受到监督,苦少年有了合法的安身之处,晦暗的人生,或许能透进一点点希望的光。
“格斗孤儿”回到了俱乐部,这不仅是一条昔日热点的后续。
扶持社会力量参与解决社会难题,何尝不算一种出路?
乐观一些想,这或许是良性探索的开始。毕竟,格斗这条残酷的进路,只可能帮到一小部分孩子,更多的救济渠道亟待打开。救助凉山的孩子,这事儿远还没完。
说起儿童福利,专家们老爱叹气。在儿童福利方面,我们国家欠账不少,无论是专业机构还是专业人才,都有不少短板要补。孤儿的困境中,最常听到的声音,就是各方的“无奈”。兰考那场大火之前,袁厉害和福利部门拉锯过十多年,兰考长期没有福利院,而开封的福利院因为条件限制,一度拒收外地弃婴。毕节曾经接连发生留守儿童死亡的人伦悲剧,其中传递出的深刻寒凉,恐怕没有办法靠任何一种补助政策捂暖。活跃在凉山的公益组织,常感叹不能帮孩子们更多,还不时被无奈的现实捆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