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有蔓草
我第一次感受到性快感是在
7
岁时，和堂姐玩一种扮演情侣的游戏，模仿电视剧里霸道的男主角强吻女主角的镜头。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推搡间我被压倒躺在了地上，这种带着强迫的亲吻和摩擦，
让我像被电击一样，一股股暖流涌到胸口，我们连呼吸都变得烧灼起来
。后来玩过几次这样的游戏后，我们隐隐意识到两个人亲在一起被大人发现是
“
不好的
”
，就心照不宣地不再玩了，但是那股流过胸腔的暖流，成为了我身体第一次对性快感的记忆。
小学有一段时间，邻居家的阿姨教我弹钢琴，每天做完作业、吃了晚饭后才去，弹琴的过程早已没有印象，只记得阿姨的儿子经常和我玩，后来我就不愿意去学了，家人也只当我没了兴致。后来直到参加他婚礼那天，我才记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每晚学过弹琴后，他都会带我去他房间，然后很用力地吻我，等他冷静下来后给我拿糖果吃，充当知心大哥哥的角色陪我聊天，叮嘱我回家不要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我都是脸烫的发烧，不敢抬头，快速地跑下他家的楼梯，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令人的黄色的灯光和他厚厚的嘴唇。当时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和堂姐玩游戏的感觉一样，被人发现是不好的。童年的烦恼无人诉说，只能随着时间流逝，渐渐遗忘。
读
初中住校后，我开始自慰
，初次集体生活的孤独与不适，都在夜晚的神秘中得到了释放。手指隔着蕾丝内裤慢慢伸进去，摩擦从轻轻的、慢慢的，然后在累积中唤醒欲望的猛兽，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疯狂、急促，黑夜里只有我沉默又压抑的兴奋。
初中交了男朋友，在一起还没有一星期，但他高超的舌吻总让放学后只有我们俩的教室充满着快乐。然而随之而来的，就像我每次抚摸过阴蒂后，久久挥之不去的
自责
萦绕在心头。就像邻居家的小哥哥结婚那天，我意识到，
儿时他释放的性冲动已经对我构成侵犯
，但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我竟然喜欢这种令人浑身发烫的感觉
。
意识到这样的心理，我开始觉得自己在安静的表面下，是个
内心放荡
的女生。整个青春期，有很多夜晚，或者是独自一人的白天，我都是带着这种
愧疚又兴奋，享受又绝望
的心情，来自慰度过的。
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那时手机和网络都还不发达，小说故事里对性爱晦涩的文字描写，就成了我性幻想的素材。那些经过想象加工的文字带着欲说还休的美，让我深陷其中。
越喜欢这种感觉，越觉得自己另类，越感到羞耻。对性快感的探索，像青春一般，充满诱人的希望却又带着长久的迷惘。
终于我这种羞耻感，得到了我认为的
“
惩罚
”，
高中时我又恋爱了。刚确定恋爱关系后第一次约会，两个人都手足无措，沉默地坐了半个小时后，他开始吻我，天呐，我爱死这种感觉了，身体开始发烫，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我们在学校各种隐蔽的角落里接吻，也在下雪天的深夜从学校跑出去住。疯狂的背后，只有我们俩知道，每次要做爱的时候，他总不能顺利地进去，并且总会让我有被撕裂的疼痛。
所以我们都觉得那样蹭一蹭，从没成功过，没有感受过那种小说里描绘的在云端的快感，就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当时我们还拿酒店常备的避孕套开玩笑，然后我就怀孕了。
那晚我去买了测孕纸，因为之前恶心的情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我一直还以为是胃病。买来测孕纸后我就扔在床上去洗澡了，直到我照着说明书开始测试，看到那醒目的红杠之前，我都觉得不会有事的，也意识不到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但生活毕竟不是电影，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后，我就开始想解决办法。或许是初恋对于未来的逃避与不上进，又或者是他极端的控制欲，这些令我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
进了那种常见
传单上宣传的私立医院
，一开始前台向我们了解情况，她的温和让我们显得并没有那么难为情。等到进了手术室，那些护士流露出来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吃了某种不知名的药后，在陌生人面前脱了裤子做检查，就开始了麻醉。
伴随着小腹往下坠的疼痛，我才恢复了意识。一切都结束了。手术前的冷静，在那一刻再也没了伪装，疼痛让我能做的只是哭泣。不敢让别人看出来我身体的异样，第二天我就拖着发软的双腿去上课了，那时才开始害怕这种看不到未来的迷雾。
做完手术后，初恋就赶回他的学校上课，我们开始了异地恋。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这件事情，久而久之，他认为我没事了。
他不知道的是，虽然每次和他打电话时，我都是笑嘻嘻的，可是手术后第一次月经来潮之前，小腹的疼痛让我崩溃，在某个午饭的时光，窗户外虽然阳光灿烂，在一个不熟的同学面前，哭着讲述了我的煎熬。虽然潜意识里，这件事让我难以启齿，但是我太害怕了，太需要有人倾诉了。高中毕业后，经历了一系列争吵、谩骂、纠缠，我们才终于分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