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把这里当树洞,每一条留言我也都能看到。
说自己开心、伤心的事,有的故事以句号结尾,有的是问号。
我能应对开心,但更多的心情只能回复一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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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奇葩说》第三季最后一期人物特辑,姜思达的背景音乐(BGM),在
谁能打败《奇葩说》的BGM?
一文中,有读者推荐给我,很好听。
我有一个梦想,是做调查记者。
如果你看过《聚焦》,就会知道所谓调查记者是那类得知冰山一角,然后追着每一条线索,大胆猜想加小心求证,带出整个事件全貌的人。在《聚焦》里他们带出的是波士顿地区几十名神父猥亵儿童的事件。
我想成为这样的人,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憧憬或者梦想。
因为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所以除了想象中的正义和激情外,对调查记者我一无所知;
我也不知道一条线索是否值得挖掘,调查过程中如何与每一环的当事人去沟通,以及自己是不是能承担得起工作中的繁琐、无趣和无力感。
可我的梦想就是做调查记者。
而做这个梦的时候我在一个十八线的小城市当老师。
别说这个梦想靠谱不靠谱,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我坚持。
坚持,并不是坚持对每个人说我的梦想是调查记者,而是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去尝试、探索、受挫,否定自己,然后继续坚持。
我遇到第一个想写的,是一位老人。
大学时学校组织19个人去支教,说是支教,其实就是让我们在离校不到五十公里的某个村子里体验一段自给自足的生活。每天下午大家会分拨去每家每户“陪聊”,聊老乡的庄稼和生活中的困难。
这时候遇到了这位老人。
村里人告诉我,老人年轻的时候参加越战,妻子在他走后三个月就改嫁了。而老人在参战不久就伤了腿,影响到生殖能力。战后回到家乡,本以为靠着伤兵抚恤能过接下来的日子,可为数不多的待遇也被当地政府霸占了,于是一辈子守着这个洞,靠着邻居剩饭和菜叶子的接济过日子,一晃就过了三十多年。
这个村子特别穷也特别富,富的人坐拥20多套房子,一家人除了晒太阳可以什么都用不做。穷的人就像这位老人,
老人的家其实就是从黄土坡的侧面挖出来的洞,大约20平米,除了炉子、茶壶、小四方桌、床和几件衣服,房子里就只有无尽的黑色和难捱的日子。类似老人这样的家庭
也很多。
其实这背后有很大的利益链,可我当时只知道帮老人收拾收拾家,陪着他聊聊天。
当时有人问:
你们能帮我们向上面反映这里的事情吗?
看着他们的家,我沉默。
那次回去之后,我第一次特别强烈的想要成为一名调查记者。
《奇葩说》今晚的辩题是
“如果你的好朋友要坚持不靠谱的梦想,该不该劝TA?”
都不用好朋友来否定,我都知道调查记者这个梦对我来说遥不可及。
有人劝过我:
你写的东西除了能赚一两百块,这有什么意义?
那时我只收到过一个18.88的红包和玻璃做成的奖杯,她说的是实话,而且还高看了我。
但好朋友是什么?
当我第一次去和煤老板聊天的时候,一个关系特好的朋友教我要怎么开起一个话头;当我第二次去,聊天的过程中看着对方沉浸在回忆里,六十多岁的老人满眼泪花,我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沉重的时候,他宽慰我“别怕”。
这是好朋友。在听到一件特别不靠谱的事时,他不会一开始就说“算了吧”。他会鼓励你,试着给你建议。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劝阻你吗?当你说太累太辛苦的时候。
我那个朋友知道太多调查记者的辛苦,活跃在第一线的记者,月工资可能只有两千,养自己都是困难;还有在跟进一个新闻时,访问、调查、求证,不止耗时间精力,而且出稿之后还要担心有被毙掉的危险;况且有更多未知的具体的辛苦他无从得知。
这时他就会跟我说:
回来吧,不梦想做调查记者的日子也是生活。
可还会加一句:
如果你继续坚持,我只能继续陪你。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