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万科周刊
万科周刊是万科集团自媒体,纸刊于1992年创刊,是国内业界第一本企业内刊。企业视角,人文情怀,理性观察,万科周刊,不止是内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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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华社到万科的奇幻漂流

万科周刊  · 公众号  ·  · 2017-11-08 18:29

正文

万周按

今天是中国第18个记者节。谨以此文向周刊的历任主编(郭钧、林少洲、丁长峰、全忠、姜宇、单小海、王永飚、缪川、韦业宁、胡贲) 和所有编辑记者致敬。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同的,但相同的使命感却把我们穿越时空联系在一起。


在这家公司,很多同事都问过笔者:你是怎么从一家媒体来到这儿的?


对此我总是回答:“这个故事有两个版本,5分钟版和50分钟版,您愿意听哪个?”


“当然是50分钟版。”


很多年前,笔者在新华社做新闻工作,记者、编辑、摄影、摄像都搞过一点,虽然没弄出惊世骇俗的大新闻,但对这份工作却十分喜爱,因为觉得它非常贴合自己的脾性——按照德鲁克对知识工作者的分类法,笔者正属于那类“读-写型”的人,而非“听-说型”的人。此外,这个平台还有大量驻外工作和国外进修的机会,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这些自我提升机会的可贵。

直至2013年的春天,笔者还从未想过自己会离开工作了9年的地方。现在回头看,这段从北京宣西大街57号到深圳环梅路33号的奇幻漂流缘于一个人,一个日本人,他的名字叫安倍晋三。

2012年12月26日,安倍晋三当选日本首相,因为一系列众所周知的原因,中日政治关系再次进入“严冬期”。了解中日关系的人都知道,中日之间“政冷经热”是常态,但没人料到那段“严冬期”如此漫长,经过了一系列的摩擦和铺垫,一年以后,安倍参拜了靖国神社。

当时笔者刚回国不久,在新华社旗下的一份国际新闻报纸做编辑。安倍上台引发的中日关系紧张,直接传导到了编辑部,由于报纸自身所持言论立场以及企业对市场前景看淡,日本三大在华车企(丰田、本田、日产)大幅削减了在这张报纸上的广告投入。了解纸媒商业模式的人都知道,报社主要靠广告收入,其中汽车广告又是大头。这三家车企的行动,让报社广告部的人和广告代理商都坐不住了。

2013年3月的一天,笔者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报社领导通知我:马上收拾行李,和广告部同事到广州走一趟,以报社代表的身份说服三大日本车企恢复广告投放。

当时笔者在编辑部的工作状态是极少出差,一年两三次,基本都在北方,所以收拾行李有些手忙脚乱。匆匆飞到广州,迎接我们的是当地的广告代理商,此行为了表示对广告主的善意,他特意开了一辆丰田锐志。

马不停蹄,我们仨坐着这辆锐志直奔三大车企,同样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三家企业在华投资集中在广州,彼此相距不算远,半天就可以跑一家。

一天半的时间连轴转,跑完了三家公司,我的主要分工就是分析中日关系的一般规律和未来发展,让车企品牌部的人相信近期的紧张局面都是暂时的,中国人民还会买更多的汽车。广告部的同事宣布了最新的广告报价,而广告代理则试图说服车企继续投放广告。

虽然都是日本车企,但这三家的管理风格也有很大差异:其中一家是日本国企范儿,名片上的头衔都很大,园区绿树成荫,员工食堂开阔喧嚣,到了中午还挽留我们仨吃饭;另一家则是日本匠人范儿,在前台等人的时候口渴,看到旁边有个饮水机,凑近一看找不到杯子,保安提醒笔者:纸杯子要到前台领用,来宾也不例外。其精细管理可见一斑,虽然没有看到生产线,但那个纸杯子让我心里很是矛盾——面对这种成本管理水平,不知应该推荐朋友买这家的汽车,还是阻止朋友买这家的汽车;第三家则由于股权结构的原因,中方话事权较大,经理的行事风格更像一家本土车企,日企色彩最淡。

第二天中午我们把三家跑完,空余一个下午无事可做,广告代理商提议到旅游景点转转。笔者晕车晕得厉害,自己一个人回到了酒店。

躺在酒店的床上发朋友圈,在一个深圳的微信群里讲述在这三家企业的见闻,大家听了都觉得有趣,得知我明天才飞回北京,群里几个朋友就嚷嚷着邀请我暴走深圳一趟。

和群里的朋友都是神交,没有见过面。对于深圳,那时笔者的印象是模糊的,第一次去深圳是2011年,只觉得这座城市比想象中大,阳光灿烂没雾霾,到处都是年轻人。

虽然很疲惫,虽然头痛欲裂。但一种奇怪的期待感从心底涌上来,直接顶到了嗓子眼,这种所谓的期待感,是人面对各种路口时都会有的陌生感和熟悉感的混合物——即便当时笔者没意识到这是一个怎样的路口。

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广州东站,两个小时后人已经到了群里约定的碰头地点——罗湖万象城。先是川菜,而后是太平洋咖啡,就像一群朋友在一起那样,说你说我,谈天谈地。

深圳的饭桌与北京的饭桌不同,谈政治较少,谈商业机会较多,这就是特区和首善之区的区别。聊了约一小时,面前咖啡杯里的泡沫已经消失殆尽,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笔者心里有些焦急,但又不知道那焦急源于何处。

聊着聊着,突然有朋友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顺口回答:“安倍上台,中日关系紧张,报社派我到在华三大日本车企沟通一圈,让他们继续投广告。”

“报社?你是记者?”

“是,以前是,现在在编辑部。”

“报纸不容易啊,不过你们应该没问题。”

“是的。互联网的挑战越来越大,纸媒很难做,若是平台不成长,个人也很难成长了。最近也在找其他的机会。大家有线索帮我留意着?

“要不试试万科周刊?听说他们在招人。”

“万科周刊?”我听说过万科,读过王石的故事,但是对万科周刊并不了解。

聚会散场后赶回广州,网上查了一番关于万科的信息,觉得这个企业很有个性,业绩也不错。我又在微信上要到了投简历的信箱,电脑上找到最新版的个人简历发了过去,那个邮件与当时投出的几份简历一样,在笔者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一月过去了,没动静;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动静。期间笔者面试了一家保险公司,也一度打算去朋友开的公关公司。正在犹豫之际,接到北京万科人力的短信通知:过几天到北京万科接受视频面试。

五月的北京已经热起来了。笔者穿着厚厚的西装,领带系得紧紧的,脖子上一圈汗,走进了北京万科的视频会议室。经过一楼时,看到墙上贴着一张长长的照片,照片上一行字:“欢迎郁亮平安归来“,背景是一片雪山。当时笔者就想,看来在这家公司工作,登山是必修课。

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坐等深圳那边上线,到了下午三点,屏幕上准时出现了三个人。一番自我介绍之后,笔者记住了:两边的是HR,都姓李,中间的是主面试官,一个奇怪的姓氏。

先是自我介绍,然后是几个意料之中的面试套路问题,之后面试官突然连珠炮式地发问:

“你喜欢什么运动?”

“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历史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

我一一作答,心里却在嘀咕: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内刊招人,问这些问题干啥?

旁边的HR发问了:“你理想的生活是怎样的?”

这个普鲁斯特式的问题并不陌生,笔者当时脑子飞快地转,联想到这家公司官网上有一句“健康丰盛的人生”,心里便琢磨着,工作之余登山跑马拉松,这个大方向总不会错吧,于是顺着自己的理解答道:“我追求工作与生活的平衡。”。

听完我的话,那位HR低下头记笔记,从此再不发问。

这不是个好信号,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后来我问HR的同事,才知道他面试中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回答。

虽然面试踩了地雷,可是后来的进展却十分顺利。临到签合同前,手中的笔却在空中悬了半天写不下去,真的要去吗?我放下笔,陷入了纠结。

媒体是笔者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对笔者行事方式影响最大的工作,至今还能真切地记起老编辑逐字逐句帮我改稿的样子,前辈们超高的文字敏感度和毫厘之间的政策把握度,让我现在还赞叹不已;我还记得在那个95%都是沙漠的国家里当记者的经历,一次次和雇员挤在四面漏风的汽车里赶到新闻现场,让我理解了什么叫信仰;也还记得在那个天天下雨的国家无伞暴走街头,或是安静地泡图书馆,用颤抖的手翻阅1843年的《经济学人》;当然还有北京宣西大街57号院的那一排银杏树,四季交替,它们一黄一绿,见证了大院里年轻人的青春岁月。

笔者把自己的想法跟前主编说了,他回了一句:“最重要是要找到足够湿的雪和足够长的山坡。”

巴菲特这句话原本讲的是投资,但在笔者听来却别有一番味道。以至于我建议每一个打算来这家公司的人都自问两个问题:你认为自己是一团足够湿的雪吗?你认为万科是一条足够长的山坡吗?

当我带着300公斤行李和一辆公路自行车离开北京时,心里默默念着:

“尽管向更远的地方走去,向一个生疏世界走去,把自己生命押上去,赌一注看看。看看我自己来支配一下自己,比让命运来处置我更合理一点呢,还是糟糕一点?”

这是沈从文在自传里对自己青年时代的回忆文字,不同之处在于,90年前沈从文是带着如此心情去北京,而笔者是带着同样的心情离开北京。

现在回头看,笔者加入这家公司的时点,正是一个巨大的历史断裂带——从黄金时代到白银时代,从单一住宅到城市配套服务商,从和平年代到股权事件,从职业经理人到事业合伙人。看着它在左右挣扎中破壳、长大、新生,笔者始而新鲜,继而惊惶,最终坦然。经历了整个改革开放、与特区一同长大、新时代又如此狂飙突进的一家标杆企业,难道不值得精细记录?在第一次提出“事业合伙人”的大会上,周刊的同事举起了相机,留下了那张在外部媒体广为传播的“举报纸”照片;在各个业务单元,周刊的同事以人的故事为载体,记下了这家公司的工匠精神,以及在各种拓展业务上的艰难探索;在股权事件的第一现场,周刊的同事们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虽然很累,但是所有人都很兴奋——那是其他视角永远无法参透的历史褶皱。时代在变,呈现形式在变,万科周刊的使命没有变——促进沟通交流、协作和团结,为“公司”这一“想象的共同体”留下群体记忆。

现在周刊早已经停发纸版,内容并非按周发布,编辑团队也比历史上小得多。新时代的媒体要回归小众(最多中众),在生产上也要回归小团队,这也是笔者对互联网冲击本质的理解:在制作传播成本急剧降低的背景下,原创媒体必然由大规模、大批量、同质化生产转向作坊式定制化生产,昂贵的媒体设备对于传播效率帮助有限,作坊式生产也丝毫不LOW,反而对从业者的手艺和全面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与一般企业内刊不同,万科周刊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时不时会跳出内刊的视角局限,以外部视角看这家企业、整个行业和整个社会,从1998年到今天近20年的历任万周主编(以及丁长峰),此刻都还在万科这条大船上工作着。虽然每个人的职责都不一样,但共通的是:每个人都在不断突破,追求自身的综合成长,而这种个人成长与万科这一平台的成长是基本同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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