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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三分钟精简高能版,完整40分钟对话视频在文末哦)
周六说好的「周一见」,现在就为你送出“钛妹碰大咖”8月挡节目的完整版,40分钟对话,钛媒体创始人赵何娟和导演陆川的完整对话,高手过招,只看门道。
专注创新和个性人物访谈的特色节目
《钛妹碰大咖》
,由钛媒体创始人、首席钛妹赵何娟领衔,对话那些风口浪尖的创业创新大咖,以女性独特的细腻视角,绵里藏针的犀利碰撞,感受创新大咖们鲜为人知的另一面。这期关于中国导演陆川访谈,题目叫《陆川的奇特电影世界》,不得不说,他的电影观在当下群魔乱舞的时代,是有些奇特的。
上个周末,因为著名演员王宝强的“离婚风波”,整个舆论场都炸了,表面看是感情风波,背后又将少不了利益之争。也有人开始担心,王宝强首次自己担任导演和主演,而他的妻子马蓉担任制片的年末电影《大闹天竺》还能不能如期面世。
演而优则导,似乎成了中国电影市场一个“流行病”,赵薇、徐铮⋯⋯一个个明星通过做导演完成了自身的华丽转身。陆川形容,现在从编剧到演员到摄像,“人人都想做导演”,可即便是那个帮你取景的摄像都觉得“我能当导演”的时代真的就是正常的了吗?这真像一个时代的群魔乱舞,你自己也习惯不习惯的在其中成魔成狂。
所以当《Born in China》这样的片子被放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会有突然眼前一亮的惊艳感,镜头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一个雪豹的眼神,一个金丝猴的动作,都有着一种没法被导演却又经过精心导演的设计感,干净得浑然天成。陆川说,“我只想用下半生,就为了纯粹地去拍电影”,也许就是这种感觉,他说这叫“本分”。
他在解释“本分”这个词时说,做电影人的“本分”就是写好剧本拍好戏,如今一个IP作者就想要全程参与制作、剧本、发行销售,想控制一切,这种跨界实际上就是“不守本分”。
当我问陆川,那为何要和互联网公司合作,进入这个根本不讲本分的世界,陆川却用了一句让我心有戚戚的话来回答:“在创作上我可能很野,但是因为我太爱电影了,就会显得很保守;你不爱一个事儿,你就显得很放荡。”,所以他拒绝用“互联网电影”来形容他进入了互联网公司的世界。
于我心有戚戚的原因就在于,
在我们都跟着贾跃亭高唱:“大风越狠,我心越荡”的年代,我们还有多少人有勇气诘问自己一句“本分”,还有多少人有勇气承认自己宁愿“保守”?
我问钛媒体的几个高管,你们觉得我们的“本分”是什么?好在大家都能异口同声的说:做好内容。
跟所有的创业者一样,焦虑总在伴随着创业的每一天,陆川说他极度缺乏安全感,他害怕的不是没有钱,不是企业倒闭,而是害怕才华有一天枯竭,失去了电影人最宝贵的东西——“直觉”。“担心自己的感觉钝化了,变的没有那么犀利,没有那么锐利了”他说。
而我们,都知道对自己最宝贵的是什么了吗,找到了,就不妨好好珍视它,保守一点也罢。
————钛媒体创始人&CEO 赵何娟
完整对话节目,推荐观看高清视频(友情提示,请打开Wifi):
以下是经钛媒体整理引用的一小部分对话实录
“1000万美金的投资,在中国却找不到人来拍”
赵何娟:
是什么触动你去拍这样一部完全没有大咖的电影?
陆川:
为什么不用演员来拍戏?我其实不太能同意你这个(问法)。因为我觉得,我们这次用的是真正的、最贵的”大咖“。演员的价格他再贵,他是能算出的,有数的, 但是你看我们这部戏的演员——雪豹,就是有没有一个电影摄影师拍到过雪豹?可能拍到过,但是都是很短暂的镜头,可是我们这是一部电影,完整的去拍他的这种七情六欲,拍他的故事,生离死别,拍他的这种挣扎,所以这个就很难。
我们拍了18个月,跟踪了一个雪豹家族18个月,在西藏的一带,这还只是一个动物,我们还有另外一组摄影师跟着金丝猴跟了18个月,还有一组摄影师跟着藏羚羊迁徙,从它们的居住地,然后一直横贯这个,整个的青藏高原到卓乃湖边上产崽,跟随他们,大迁徙十几个月——迁徙都没有十几个月,我们花了这么久时间去拍摄。这些动物都非常的稀有,是无价之宝。
赵何娟:
这会不会这是一次不务正业的行为?
陆川:
说实话,我在做的过程中间其实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觉得这个项目可能随时会失败,因为就是像走钢丝一样的,(更可怕的是)我们那个时候感觉走钢丝,远方是没有尽头的,向下也是深不见底的。那个感觉是很恐惧的,那时候也有点儿后悔。我曾经拍《可可西里》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中国野生动物的美,还有它们生命力的顽强,所以喜欢动物,接这个事儿的时候没有想到它有多么疯狂,有多难——最难在于不允许做特效,这部电影不允许做特效,你不能够。
尽管这个项目拍了这么长时间,但是成本很低,6000多万人民币,也就是1000万美金。1000万美金分到3年里,可想而知我的这些合作伙伴没有拿什么钱。
虽然人家是商业社会,但是就这个钱在中国找不着人(愿意拍)。
赵何娟:
中国是因为已经被大量的热钱给冲晕了吗你觉得?
陆川:
这两年能明显的看到初出茅庐的导演,他们都不缺戏拍,跟他们一谈都是说“我下半年有三个项目呢”!都是这样,导演背后有很多很多戏在后面在追,很多钱在追。如果想拿出一个电影,请他能够用一年的时间,安安静静的做完,你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是不是耽误别人挣钱了?
我们(拍电影的)那个时代是完全无怨无悔的去干这事儿。比如,《寻枪》前前后后等了三年;《可可西里》三年,《南京南京》五年——也就是说,那个时候钱也少,为了做一个事儿必须要自己吭哧吭哧的干。而到了现在,成了钱在“追”着导演走,心态可能就有点不一样。
赵何娟:
是不是有自己的坚持?
陆川:对,因为其实你没有办法选择这个时代。
赵何娟:
花三年的时间完成一部电影,在您刚开始出道的时候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当下这个时代已经变得不那么正常了。所以,你去拍摄一部动物电影,也就意味着你其实要放弃很多其他的机会?
陆川:
但是我觉得更好的东西是帮助我们所有人都放下了所有的包袱,这也是我当时选《诞生在中国》这部电影一个原因,它能帮助我放下所有的成就,能专注在电影本身——这个戏挣不着钱,你想所有利益的东西,想要票房,这个电影在中国市场上显然不是一个能够挣钱的电影。我似乎回到了当年刚出电影学院的那个状态,就是想拍电影,那么,你选这个事儿就纯粹了。
赵何娟:
特别纯粹。
陆川:
就跟你初恋似的。对我的心态来说是一个回归,反正你想要的所有利益的一切,这个电影都给不了你,那你就好好的拍戏吧。所以我是觉得这个时代把所有的规则都归零了,把所有的地位也都归零了,那你就在这个时代就可以重新书写你新的一个作品和记录,这个是一个很好的东西,我觉得做电影,还要有做电影人的本分。
赵何娟:那你觉得做电影人的本分是什么?
陆川:
做电影人的本分就是写好剧本拍好戏,这就是本身。现在我接触的很多IP作者都想要全程参与制作、剧本写作还参与发行、销售,好像觉得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要控制一切。而我认为这种所谓“跨界”,实际上是不守本分的。
一旦跨界,你已经从这一天开始成为一个文化商人了,你在经营自己,你是自己的经纪人,是自己的一个产品的一个开发者,也是自己的一个商业体系,你的利益一定会被最大化。是不是要用把自己变成商人的方式去控制所有的这个商业化的一个环节,才能最大化你的商业利益?我觉得这个可能是需要去探讨。
不要给“电影”两个字前面加上“互联网”
赵何娟
:去年你曾经和乐视合作,为什么会选择跟互联网公司呢?因为也有很多人都说,互联网公司拍电影是不务正业嘛?
陆川:
我必须要澄清一下,我当时跟乐视合作的时候,我是跟乐视影业合作,我以为那是一家影业公司,然后我是把他当做电影公司来合作的,但是我参加他们的一个活动的时候,乐视影业的CEO张昭说,”我们作为一家互联网公司......”,这一下弄的我很颠覆。我在想,乐视影业是互联网公司吗,我花了好长时间去消化这个概念,影业跟互联网?
赵何娟:你觉得被骗了吗?
陆川:
没有没有。主要是因为我在电影这事儿上,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
在创作上我可能很野,但是因为我太爱电影了,就会显得很保守;你不爱一个事儿,你就显得很放荡。
我特别在意电影的这个定义、界限等等。我其实并不希望——也许我落后了——在电影前边加上互联网电影,或者什么餐饮电影,房地产电影,我真的不希望这样。
和任何一个艺术门类一样,电影业是跟互联网是平行的,并不是附属的,或者可以在前边加一个前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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