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当你说未来有没有可能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在指望一种旧式的解决方式。
不确定性就是不要指望我们一定能够“指哪打哪”,
因为“指哪打哪”是神枪手。
而未来是一种特别好的玩儿的方式,什么好玩儿的方式呢?叫“打哪指哪”。“打哪指哪”就是“咔”打出去,然后拿粉笔过去在那画一个圈。
为什么要画个圈?
解释。
我对我的行为赋予一种有意义的解释,而不是寻求做这个行为的意义。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命观。
第一种生命观是有图谋的。他总是想为什么而活;为谁而殉道;为谁而受难。这个解释是谁给他的?别人给他的。
这个解释是在一代一代,上千年数千年的传承中被合法化。
可是在今天,这个解释已经没有办法承载复杂的生命架构。所以我只能自己给,而且我自己给的同时,还需要得到其它人的认同,这样大家好扮成一个玩伴或者扮成一个共同体。
这时,关于生命意义的解释,或者我称之为“意义的生产方式”,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过去的意义生产方式,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先生产,后消费”,就是我们先定义。
就比如我们先说“咱们俩下盘棋”,然后我们才摆了个棋盘,然后就会玩了,就入戏了。这叫“先生产,后消费”。就是先得有一个桌子,先得有个定义,先入为主,共同认定的东西。
今天互联网时代的意义生产方式,叫“边生产,边消费”。
既然是边什么边什么,那就意味着意义不可能事先定义。如果事先定义,也只是个方便法门,姑且这么一说,而且我心里有准备,它将来可能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这是第一。
第二,意义的价值正在于咱们俩涮火锅那样把它造掉。这种情况下,
你会发现整个世界的哲学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流动性哲学。
用这个视角看,轴心时代的三千年文明的哲学都是先什么后什么,都是要把事先说清楚,因为不说清楚的话不踏实。
人类史基本是两种动作,第一种动作是说话,第二种动作是打架。你会发现说话和打架的百分比,都会服从于刚才那个宗旨——先什么后什么,就是先整清楚再行动。
所以你看传教士、布道、云游,包括政治游说、拉帮结派、政党营私,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两件事。首先就是认同,如果话语不能认同,咱俩就打。打完之后再来认同,认同完再打。
所以操纵过去文明史,冥冥之中的逻辑,就是我们坚信存在一个玩意儿,这个玩意儿是个指路明灯。结果到今天,这个东西已经走到了尽头。
因为我们坚信的指路明灯,跟另外一个族群坚信的指路明灯,没有办法对话和沟通的时候,那就打架了。所以再也不能这么玩了,就是不要确认这个世界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