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涅金这时候才意识到塔吉亚娜的灵魂世界是多么高贵,然而,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错过了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女人。
里马斯·图米纳斯极为天才地将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呈现在舞台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目前最好的作品。普希金的那些优美诗句,仿佛是昨天刚刚写就,演员们则脱离了俗套的朗诵,诗句如此自然地流淌,变成了音乐一般的独白。在这个戏中,里马斯•图米纳斯帮助演员极为准确地找到了普希金那种既轻盈又讽刺,既温柔又阴郁的诗歌语调。
导演删去了普希金原作中关于奥涅金在彼得堡上流社会生活的章节,把俄罗斯的乡村生活放到前景。他设计了一系列充满想象力的舞台场面:一群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在法国教师的督促下排练芭蕾;舞台上飞扬起旋转的雪花;一个个铁架秋千从舞台上方降下来,一群乡村少女坐到铁架秋千上,缓缓地升到半空中……在演出结尾处,导演还安排了一个颇为奇特的神秘场面:塔吉亚娜踩着滑板,抱着一只棕熊一边舞蹈,一边消失在舞台深处……导演这一怪诞的舞台处理,引起了评论家的争论,有人肯定,有人却认为落入了从外部图解俄罗斯的俗套。
但评论家们一致认为,里马斯·图米纳斯掌舵瓦赫坦戈夫剧院之后,令剧院面貌焕然一新,他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有人认为,里马斯•图米纳斯在此排演的剧目,恢复了瓦赫坦戈夫那种欢庆、怪诞、充满想象力的戏剧传统,使其在当代舞台上重新获得了新生。
如果说,刚刚接手瓦赫坦戈夫剧院时排演的《万尼亚舅舅》还不够完美成熟,那么到了《假面舞会》,里马斯•图米纳斯的那种诗意、充满想象力的现实主义风格已经完全征服了挑剔的莫斯科观众,而《叶甫盖尼·奥涅金》的演出则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是一出舞台杰作:它既忧郁,又充满诗意;既神秘费解,又包含激情;既轻盈美丽,又沉重浑浊;既讽刺怪诞,又饱含内在的悲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