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时尚圈的纽约时报」WWD官方网站突然发布一则新闻:
Louis Vuitton 2019春夏系列男装在东京快闪店的前2天销售额,就比Louis Vuitton x Supreme系列高出30%。
也就是说,区区几套衣服在48小时内,赚了1.8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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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新闻对于不关注时尚潮流的人来说毫无感觉,但对于懂的人来说,这一数据代表着这个行业的改朝换代、新王登基:
成就这件事的人,名叫 Virgil Abl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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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他是亚文化大师,有一双能让街头文化登堂入室变身主流的金手;是唯一一个能把廉价StreetWear变成奢侈品的教父;也有人说他的影响力早已超出时尚行业本身,成为了有关种族平等、性别平等和自由主义的旗手,是一个国际偶像。
他的前老板、曾在中国南京上小学的街头之王Kanye West对他的评价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效率且最具创造力的疯子。」
然而,在20多年前,在罗克福德郊外田埂上奔跑的Virgil Abloh,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创造一个价值上亿欧元的商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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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3岁看到老,那从10多岁Virgil的人生轨迹来看,他未来事业的巅峰八成是个没出息的盲流子。
从西非加纳移民到美国的父母工作很辛苦:爸爸在会患职业病的燃料工厂做经理、母亲则在家里日以继夜做裁缝。但即便如此,生于移民区的Virgil也从小不学好,模仿对象都是街头熊孩子:
他上学戴着墨镜走着板、下学挂个耳塞当DJ,没事还爱跟着涂鸦Crew爆街,然后被警察撵着练长跑。不但爱在外面玩,Virgil还爱在家里玩:每次回家不是写作业,而是拿着笔在本子上乱涂乱画。
虽然Virgil是个问题少年,但他也有一个正经梦想:练习画画,然后成为一名时尚设计师。
他把自己涂在本子上的设计壮怀激烈地给NIKE总部寄过去,幻想着自己能被NIKE选中,然后躺着赚钱。然而,能力与梦想不符,每次毛遂自荐都石沉大海,连一句「谢谢参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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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这唯一的爱好,他爹看着也不太爽。因为在这个保守的原生家庭看来:所有不学习的活动都是偷鸡摸狗之技。
当初老子跟你妈从加纳来美国,就是让你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希望你们都有一份体面的好工作。天天不干正事,是想让我给你逐出家门当野狗吗?
在家庭的高压政治下,Virgil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老老实实走上高考独木桥,先考个大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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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Virgil虽然是个熊孩子,但还算聪明,考上211工程院校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
你要以为他考上大学就走上时装狂人之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Virgil学的专业跟时装设计不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还离着有3个赤道周长那么远。
为了家人的期望,VIrgil听从父母之命选择了理科:本科学的土木工程、研究生读建筑学。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Virgil玩了一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趁着新媒体改革春风吹遍地的东风,在网上跟朋友建了个名为「THE BRILLIANCE」的博客,专门在上面分享穿搭和自己的音乐,成了小有名气的KOL,也算是跟时尚续上了弦。
正当他大跨步走在「时尚网红-淘宝开店-赚大钱」的套路上时,一个新的挑战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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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22岁的Virgil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工作——被Kanye拉进了自己的创意工作室。
这时候的Kanye尚没成名,他在上网冲浪的时候发现了Virgil,觉得「这小伙子可以啊,音乐设计啥都懂!」就给他忽悠到了那个连天使投资都没拿到的创业团队里当助手。
虽然名为助手,但实际就是个小苦力,比现在望京初创公司里的小社畜强不到哪去:不但要负责Kanye的造型、还要没事设计一下专辑封面、除此之外就连公关稿都要他写。
可以想象,如果他跟Kanye抱怨工作太多,老大哥一定会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
小老弟,初创公司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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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人不如狗的日子熬过3年之后,Virgil终于得到一个翻身的机会。
2005年,Virgil的老板Kanye凭着「The College Dropout」专辑,获得了第47届格莱美最佳说唱专辑奖,成为彼时全世界最耀眼的说唱歌手,想要一年赚个几千万美金估计跟玩一样。这次获奖让大哥飘了,想跨界做时装。
这时的Virgil已经通过勤恳工作晋升为Kanye首席幕僚,他敏锐地发现,老板的意向能让他距离梦想中的时尚圈更进一步。
于是他向老板劝说:步子跨的大容易扯裆,没学过专业就干很容易一顿操作猛如虎,近看就像二百五,得跟奢侈品牌学学除了印花以外的真手艺才是正道。于是,他得到了一个到皮草教皇Fendi的罗马总部拜师学艺的名额。
但Fendi这样的顶级大品牌从来没有什么中层空降兵机制,没有经验的人都得从头开始,就算是Kanye这种大佬来了也不给面子,更何况Kanye的马仔?Virgil只好从打杂的实习生干起,没有五险一金,月薪只给500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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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进去只是第一步,想学到手艺着实难如登天,在那种专心做东西的地方,谁看Virgil都觉得是来玩票的混蛋,所以让他天天干点边缘的活:打印文件和送文件,单位里的人都笑称他们是公司内部的DHL。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Virgil决心没有路自己造,没有关系自己闯:
为了学到真手艺,Virgil天不亮就出门走着去单位打卡。不但每天都有好态度,而且还费心套关系,每天给意大利同事一人买一杯Espresso套瓷。让热情的罗马后裔体会到了比他们更热情、更不惜金钱的美利坚式友谊。
不但明面上稳步布局,私下里也大搞秘密行动,甚至冒着挨电棍的风险偷偷潜入Giuseppe Zanotti工厂,只是为了看看女鞋设计的奥义。
在那一阵时间,Virgil和同来实习的Kanye就像两个发疯的高考学子,甭管在哪、正在干嘛,只要一碰面就开始聊面料和剪裁,甚至互相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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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后,从Fendi走出来的Virgil换了一番模样,全球最著名的时尚学院「Central Saint Martins - 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的课程主管甚至拒绝了他的读研申请,对他和Kanye说:
「你们这两个傻瓜,我的课程已经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所以我不会教你们。踏入社会吧,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吧。」
听闻此话,Virgil放心地开启自己的时尚创业之路,但这条路超出他想象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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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Fendi毕业之后,Kanye和Virgil两人就决定分别创立自己的服装品牌。不过跟生意从开始就顺风顺水的Kanye比起来,Virgil在时尚领域的第一炮就比较惨了:
在2012年,Virgil推出了第一个自己的品牌「Pyrex Vision」特别用心的打造了经典标志「Pyrex + 23」,并把它转印在Oversize版型的Ralph Lauren的法兰绒衬衫上进行贩卖。
Pyrex指代飞叶子泵所用的玻璃型号,而23则代表Michael Jordan的球衣号。寓意美国底层民众想走出贫民窟的简单方式只能靠贩毒和篮球,下笔如刀般的控诉了美国社会的阶级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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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炫酷的内核观点让美利坚小潮人集体高潮,但对于大众来说,就是个连自己的工厂都没有只会烫印花的圈钱牌子。
所以很快,Virgil的第一炮就成了哑炮,业绩惨淡到关门。
在2013年9月Virgil关闭了「Pyrex Vision」店铺之后,Virgil抱着倒闭的牌子痛定思痛,意识到酷劲固然重要,但工艺也绝不能少,决心试图把猴吃麻花蛮拧的Streetwear和高定时装特性融合在一起,告诉世人:
街头≠廉价。
基于这一方法论,Virgil创办了日后因斑马纹闻名于世的品牌OFF 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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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的减速带图案用来表明城市融合交流的时代印象,最重要的是,Virgil把在意大利学到的招全用上。从高定面料到意式精湛剪裁,完美地将时装与潮牌糅合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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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融合了高级时装的品质与街头印花态度的衣服,瞬间攻城掠地无坚不摧,不到一年就火遍全球的大街小巷,在三里屯3步内能看见5个人穿着OW的斑马线。
现在的OFF WHITE在INS上拥有了400万粉丝,门店从北京开到了墨尔本,成为全球拥有数百家门店额大牌子,一件4000块的卫衣都要潮人求爷爷告奶奶才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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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il成功了,他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上了儿时梦寐以求的标签「时尚设计师」,虽然这个过程充满了挫折和质疑,但他从没有放弃。
他渴望得到童年偶像Raf Simons的认可,曾坦言如果能和他一起工作,就算是为他打扫房间也心甘情愿。然而偶像却对着全球媒体,用最冷淡的态度说了一句:「Nothing New - 没什么新意」。
他干脆那一季的产品主题定为「Nothing New」,把偶像的批评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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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Louis Vuitton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不少时尚名宿都坦言这是LV历史上最大的昏招,不少粉丝直言不讳在社交媒体上叫骂:Virgil这只抄袭狗将会毁灭老牌时装屋的腔调。
甚至有些时尚的原教旨主义者,预言Virgil的入局将会是时尚的末日。但Virgil只是为自己在LV的首秀默默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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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工定制西装的缝制技艺拿来制作双面帽衫,并把Keepall、Petit-Malle这些经典包型,重新用彩色面料或是金属锁链配饰设计,把这些只属于Virgil的风格带到了LV的秀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