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过一首曲调十分优美的歌曲,名字是《冰凌花》。它是由台湾艺人钟兴民编曲、大陆歌手王冰洋演唱的。歌词这样写道:
我爱冰凌花,花开在山崖,迎风冒雪都不怕,寒冷中发芽。我爱冰凌花,外婆也爱她,春天山中去玩耍,都采冰凌花。花开花谢也就一刹那,春天再来又能看到她,外婆说要像那冰凌花,以后的路就什么都不怕。我愿做那小小冰凌花,柔弱中有傲骨在挣扎,有一天满山冰雪都融化,冰凌花也就开遍了山崖……
记得很小的时候,在林区的灌木丛中,在草甸子和山溪包围的孤岛上,经常见到美丽迷人的冰凌花。那时,我们都叫它顶冰花,因为几乎每一次看到它,它的花苞或者花瓣上都有晶莹剔透、正在消融的冰雪,有时还会有露珠、蝴蝶、蜜蜂。它顶风冒雪,不畏严寒,即使不怕寒冷的梅花、雪莲,也不能和它媲美。为此,当年我们称呼它为“顶冰花”,就是顶冰而出、顽强开放之意。
在西方的神话传说中,冰凌花(侧金盏花)是美貌少年阿多尼斯的化身,阿多尼斯在安慰因自己死亡而悲伤的恋人维纳斯时,转世变成侧金盏花。
而东北地区的民间传说则是:冰凌花是个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小家碧玉的乡村姑娘。有一年冬天特别寒冷,人们把越冬的粮食、酸菜、干货和菜窖里储存的土豆、白菜、萝卜全部吃光后,冰雪还未融化。眼看着村里老老少少就要饿死,好心的冰凌花心急如焚,每天都向老天爷祷告:“老天爷呀,你就行行好吧!快让冰雪化尽,让田地长出野菜,救救全村人吧!”玉皇大帝被她的真诚感动,就在夜里托梦问:“你敢光着脚丫在冷风刺骨的冰雪中走遍山川荒野吗?”冰凌花连忙说“能!只要你把粮食的种子撒到冰雪下的黑土地上,我明天就走给你看!”第二天早晨,冰凌花一觉醒来,在自己的手心里发现一包种子,她兴奋地光着脚跑出屋外,在冰天雪地里用体温融化掉脚下的冻土,再把手里的种子撒入黑土地……用冰凌花的鲜血和生命浸透的冰雪下长出了小小的绿芽,开出一朵朵金黄色的花,饥饿的村民拿它救了命。为了感谢这个善良的姑娘,村民们就把这种花叫做“冰凌花”。
冰凌花还有福寿草、金盏花、早春花、冰郎花、冰里花等名字,唯独辽宁地区称之为雪莲花。冰凌花属于百合科、顶冰花属,为多年生宿根草木,一般高度在18厘米~35厘米。近年来,东北地区许多摄影爱好者拍摄的冰凌花基本都是黄色、淡黄色、金黄色的,白色却很少。原因是白色冰凌花比较为少见,即使偶然拍摄到,也以单片花瓣居多,重瓣的很难看到。另外一个原因是,除非专业人员,白色冰凌花大家都不认识,例如笔者,虽然从小在林区长大,当年却叫它“小白花”。由此可见,冰凌花的品种也是多种多样的。
据史书记载,在2000多年前的周代,黑龙江流域的息慎人就把冰凌花视为奇葩,并将其当作贡品进献宫廷。冰凌花主要生长在我国黑龙江省牡丹江地区的张广才岭林区、完达山林区和小兴安庆安林区,位于太行山脉的河南辉县关山也有零星的分布。日本、俄罗斯和欧洲等地也有它柔美的身影。20世纪50年代前后,有人曾在北京、哈尔滨举行冰凌花展,引起很大的轰动。
冰凌花是早春开放的第一支奇花。中科院沈阳生态研究所树木园经过多年科研,引种栽培的冰凌花已经傲雪开放。有的东北城市将它作为美化环境的“天然植物”,引种到观赏区供人游览。随着冰凌花的出现,北方高寒地区城市绿化没有花卉的情况终于得到改善。
冰凌花不但傲雪俏丽,同时还有药用价值,这也是它被人称作福寿草的原因。冰凌花具有强心、利尿、镇静及减慢心率的功效,主治充血性心力衰竭、心脏性水肿和心房纤维性颤动,对于急性和慢性心功能不全有良好的疗效。冰凌花全株含有强心甙和非强心甙多种药用成分,与溴化银的合用剂能加强对癫痫病的治疗作用。不过任何事物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因为本身含有强心苷和冰凉花苷等毒素,可引起恶心、呕吐、腹泻、色觉紊乱、心律失常等症状,甚至出现惊厥、虚脱、昏迷等症状,严重时可致死。
从东北林业大学的一份林学资料上可以看到,冰凌花在自然状态下,从种子落地发芽、生长到开花需要几年时间。对冰凌花有计划地开发、利用的同时,一方面要注意对资源的保护,另一方面要加快人工栽培研究,使冰凌花资源得到保护,更好地造福于人类。
冰凌花是真正的傲雪凌霜之物。仔细想来,它就像钻探机械一样,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靠着顽强的生命力,用它柔弱的身躯顶开钢板似的厚重冻土,开出金灿灿的花朵,实在难能可贵。如果想要赞美它,没有“小萼点珠光”的诗性不妙;没有“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 的气势不够;没有“冬去花渐落,无意苦争春”的雅量不配;没有“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的傲骨不行;没有“乍暖乍寒浑莫拟,欲试罗衣犹未”的温情不对;没有“春意它先得,不与群芳赛”的赞誉不适;没有“一任冰封雪里埋,怒放偏不败”的个性不纯。毕竟,它在“春寒料峭,冻杀年少”中绽放,是其他花卉无法比拟的,这也是冰凌花至今难得一见的奇异之处、关键所在。
冰凌花只有两个月左右的花期,到了夏季,它就进入休眠。一般来说,第一次见到冰凌花的人,往往不相信它是有生命的植物,认为它是蜡像艺术制品或塑料工艺美术作品,因为它实在是太娇小、太柔弱了,以至让每一个发现它的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想啊,它是怎样从冰天雪地里冒出来的?又是怎么在寒冷的黑夜里萌芽,在晨光中舒展,在万籁俱寂的环境中绽放?它是那样的坚韧与沉静。
那么,究竟到哪里拍摄冰凌花呢?笔者告诉你一个原生态保持极佳的好地方:黑龙江省边境口岸绥芬河国家森林公园。绥芬河国家森林公园位于绥芬河市区以西10公里,301国道18公里处。绥芬河市森林覆盖率75.8%,是黑龙江省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县(市)之一。绥芬河林场施业区内,森林公园总经营面积2169公顷。绥芬河国家森林公园自然环境优美,园内都是天然次生林,处于原始状态,拥有东北所有树种,野生动物资源也非常丰富,是夏季避暑的天然氧吧。冬季园内积雪如玉,空气清新,是冰雪旅游胜地。园内溪水旁冰凌花繁茂生长,泉水清澈甘甜,可以直饮。每到3月下旬,一片片冰凌花金灿灿盛开的样子十分喜人。它们就像打着油纸伞的小姑娘,或是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或是独自静静地站在一边,别提多么富有诗意了。记忆犹新的是2014年4月2日这一天,牡丹江地区下了一场大雪,山里的雪厚度达到20厘米。为了拍摄冰凌花,笔者专程前往中俄边界的绥芬河国家森林公园,与当地影友孙永家一起利用大半天的时间在大雪中拍摄冰凌花,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