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内容A:
关于我军的苏-35,我们准备好了10组问答,请您对号入座!
】
【上期内容B:
世界上最短命的四代机生产线,即将诞生在......
】
系列文章(一)
系列文章(二)
拖了这么久才更,实在抱歉。虽然拙作前两期阅读量不咋地
,但还是引发了新老读者们的积极留言,我很欣慰。咱注意到很多读者的留言里,都提到了我军地空导弹部队初创时期,转战南北打U-2的峥嵘岁月。如果说提到“543部队”当时的对手,大家想到的都是U-2;那么提到航空兵部队的夜战宿敌,那P2V-7U同样是当仁不让。
所以在开始本系列倒数第二篇(嗯,下定决心再水一篇)之前,我们有必要先介绍一下即将登场霸屏的这位“反派一号”。
“黑蝙蝠”得到第34中队的正式编制后,仍然编在抗战时期建立的第八大队(这个轰炸机部队以前也有一个34中队,50年代中期撤编)下,但具体任务与八大队几乎不发生关系
等等,不是说P2V-7U吗?对岸模友写的这个RB-69A又是咋回事?
派间谍机深入苏联和中国大陆上空侦察,那自然是CIA和空军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的勾兑行为。即使要在美国海军装备的P2V反潜巡逻机的基础上,发展一型能够“鱼目混珠”、更适合干活的间谍机,那也离不开他们俩。甭管飞机原型是谁家的,既然名义上是空军的,那就得有个空军的代号,所以P2V-7U的正式型号叫RB-69A,对外宣称用途是“无线电训练机”。
米格-17ПФ:你TM是训练我这
РП-5
雷达(下为跟踪天线,上为搜索天线)来了啊?
但等改装出来的这7架飞机,先后飞到台湾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上部里咱说了,CIA这时候在台湾的马甲已经叫“美国海军后勤通讯中心(NACC)”了——那毕竟有个海军的名号不是?所以在台湾这边啊,一般还是叫P2V-7U的比较多。
早在1955年11月,P2V-7U原型机就首飞了,经过了一年多的试飞,连原型机带量产型,一共7架飞机于1957年全部交付美国空军;短暂在欧洲执行对苏侦察任务,发现毛子国土防空军确实有点不好对付之后,1957年12月3日,首批两架P2V-7U就移交“黑蝙蝠”了,其他5架也在1958年陆续抵台。
此图摄于1957年12月17日的新竹机场,注意此时P2V-7U上美军标志符号尚未去除,感谢博客“TAIWAN AIR BLOG”分享的图片
该机是一架活塞-喷气混合式飞机,除了有两台R3350活塞发动机用于巡航飞行之外,机翼下还吊挂了两台J34型涡喷发动机,用于紧急情况下加速飞行,可以使得飞机达到586千米/小时的极速。虽说看着不快,但对于巡航时速也就600千米左右的米格-17ПФ来说,这意味着往往需要开动加力才能追上;
而这对于短腿的米格机来说,意味着有效攻击机会的进一步缩减。
为了应对早期截击机的雷达,P2V-7U装备了雷达告警装置,电子干扰机和箔条投放设备,自卫设施非常齐全。
这还不够哪,反正都到这地步了,美蒋集团终于也不扯什么“无武装气象飞机”的蛋了:P2V-7U的机翼下加装了4个可发射AIM-9B“响尾蛇”红外制导空空导弹的挂架,这样一俟“共机”冲前,如果导弹的导引头能够成功捕捉米格机灼热的尾喷口,兴许还能反杀一记,岂不美哉?
注意喷气发动机吊舱外侧的格斗弹挂架,这种“垂死挣扎型”设定,美军在其反潜巡逻机上一直保留到P-3C还有
强化装备之后,“黑蝙蝠”也改变了对应的战法训练。特别是在1959年5月,RB-17G被蒋哲伦击落之后,为了应对米格-17ПФ的截击,国民党空军开始是用自个儿的F-86F战机去模拟米格-17ПФ,和“黑蝙蝠”合练,以研究应对之策。比如在
纪念杜凤瑞烈士一文
中提到的那个丁定中,就曾参与过这种“红军”任务。
但练了一阵之后,CIA觉得还不是那么个味儿,毕竟F-86F一无雷达、二无加力发动机,距离演真扮像还有差距;于是乎干脆把“黑蝙蝠”调到冲绳的美军基地去,用美军的F-94、F-102等带雷达的截击机当陪练。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后来在1960年9月,美军又移交给国民党空军一批全天候型F-86D,这下是较好地解决了假想敌问题了。
1960年9月5日,新竹基地首批F-86D移交仪式,注意此时尚未在机身中部喷涂三位数战术编号,垂尾也没有44中队的队徽,仍然保留美军的机号
1958年3月20日,农历二月初一。
曾经在一年前的那个冬夜,驾驶RB-17G冒着雨雪风霜飞行长达17个小时,成功执行对北京侦察空投任务的赵钦,此次作为首位完成P2V-7U改装资格认证的“黑蝙蝠”,驾驶着5005号P2V-7U,与其他机组人员从新竹起飞,从南粤入境。
在粤桂一带,P2V-7U完成了对大陆的首次侦察空投任务,飞行时间长达13小时。
圆圈处为空投传单及物资处,P2V-7U在这次代号为“Eagle 501”的任务中,空投了包括30万份传单在内,总重约1吨的物资,最低飞行高度不足100米,展示了其出色的飞行性能
即使在后来的一年里,B-26和RB-17G接连遭到我军打击,陆续退出了大陆的天空,P2V-7U依旧不露声色地一次次起飞,总能安全完成任务。虽然在蒋哲伦大尉雨夜击落RB-17G之后,“黑蝙蝠”们一度蛰伏了八个多月;但随着对应战法和技术改装的落实,1960年2月,又是赵钦,再度驾机起飞恢复执行任务。
没过一个月,“黑蝙蝠”的队长殷延珊上校亲自驾驶7101号P2V-7U侦察大陆,由于这次任务区远在华北,所以着陆场自然还要靠逆贼败党的群山基地。这次任务几乎一路顺风,最后都飞到韩国上空了,结果不知怎地导航出了偏差:明明群山就在海边,可殷队长却飞到了地处相对内陆的乌山附近。
上为乌山基地,下为群山基地,也不知道怎么飞的
反正都是盟邦的机场,降呗!但这俩机场附近的地形可大不一样,结果就是这架P2V-7U结结实实撞到了乌山基地西面的一座小山包上,殷队长等14个机组成员照例全完。“一个人的死往往是另一个人的面包”,事故之后,赵钦接任“黑蝙蝠”队长,擢升上校,继续带队执行任务。
左一赵钦,左二殷延珊。殷死后被
追晋少将军阶,以这种方式位列“黑蝙蝠”将星名录,也是......
其实甭管谁当“蝙蝠头”,对咱们来说区别不大,谁叫手里还是没有打击P2V-7U的好家伙呢?虽然空军11航校在1958年9月就开始改装米格-19П(歼-6甲的仿制原型),但该机只进口了8架;而刚刚开始量产的歼-6甲,当时还在排除由“大跃进”等原因造成的质量滑坡问题。
在生产导弹截击型歼-6乙(仿制米格-19
ПМ
)之前,320厂(现洪都飞机公司)还生产过一小批歼-6甲,图为该厂生产的第一架
更重要的是,相比米格-17ПФ,米格-19П虽然飞行性能有所提升,
但由于这种提升偏重于高空高速方面,在打击超低空活动的P2V-7U时,
米格-19П
并未因此获得多大优势。
相反,由于该机在苏联国土防空军中仍属于“凑合过渡型”截击机,所以还在使用和米格-17ПФ相同的РП-5雷达,其性能特点已经在多次实战中为对方所熟悉,易被反制;单座布局给飞行员带来的巨大工作压力也没有消除,这些都使得米格-19П并不适合作为打击P2V-7U的新选择。
战斗飞行模拟游戏DCS中的米格-19P模组座舱,右上角为雷达显示屏幕
金身难破,“电子海王星”绝处逢生施诡计
出师未捷,“空中巡洋舰”血洒长空泪满襟
说起来,早在1957年4月,通过1月两次迎击“黑蝙蝠”侦察北京和上海的战斗,我军战机航程太短、设备简陋的问题已经被暴露了个底儿掉,空军就已经开始研究改装大型飞机作为远程截击机的可行性;而且一上来就盯上了,刚刚完成高原试航和剿匪平叛(第一阶段)等任务的图-4重型轰炸机。
图片来自中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师军史馆,结合其他资料得出的结论是,1957年4月开始的,还只是空军命令独立重轰炸机团和其他单位联合组织的相关可行性探究
用图-4打RB-17G,可谓是四引擎对四引擎;如果考虑到图-4是B-29的苏联兄弟,而B-29又和B-17同出波音门下,这真可算得上是“波音内战”了。但由于这一时期其他方向的战备和科研任务还是很紧张,作为当时我军最大的轰炸机,数量有限的图-4实在分身乏术,所以改装工作一直拖而未动。
因此到了1958年6月,空军又下发文件,决定让数量更大的图-2轻型轰炸机也加入“大炮上刺刀”的队伍。虽然相比“空中战列舰”级别的图-4,图-2的火力和续航时间只能称得上“空中巡洋舰”,但受领任务的空25师74团飞行二大队,仍然以很高的热情进行了改装。
一架普通的图-2,
图-2П
的前射火力为2门23mm航炮(在红圈处位置改装),备弹400发,这个安装位置引发的炮口焰问题,当时并没有被仔细考虑
参照米格-17/19的夜战型命名规则,图-2夜战型获得了图-2П的型号,一共改装了三架。在空军作战部的指导下,第一架加装了РП-5雷达的图-2П很快投入试飞,到1958年9月,该机完成了之前图-2从未进行过的低空夜间复杂科目训练,以及相应的雷达截击和对空射击科目。
当时,空军作战部认为改装是合格的,于是在1959年1月,又批准了两架图-2П的改装。这样一来二大队的三个中队,每个中队有1架图-2П和2架普通图-2(用作训练和目标机),先后转场故城场站、佛山沙堤场站轮战。参照P2V-7U之前进犯的航路情况,图-2П分队后来又进驻江苏盐城场站。
由于图-2
П加速和极速较慢,因此在截击时经常需要三机同时待命,形成更大的截击范围,但也增加了地面的引导难度
然而图-2П的前几次截击,因为缺乏经验,连发现目标都很难做到。前面说了,在1959年5月蒋哲伦击落RB-17G之后,“黑蝙蝠”又蛰伏了八个月之久,所以这段时间自然没啥机会。因此二大队先回陕西驻地休整总结了一段时间,1960年9月,再次前往河南郑州。
几次无功而返,在让这些年轻的轰炸机飞行员感到焦躁的同时,也有一种压不住的兴奋和乐观情绪,林虎将军在《保卫祖国领空的战斗中》这样回忆:
就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1960年11月19日,二大队迎来了上期里提到的那位“小戴”——在大陆上空执行任务时,听到其父亲在我方广播中的声音而险些不能自制的戴树清中校机组。作为和
殷延珊
赵钦两位大佬一同去美国接受P2V-7U首批飞行员改装的佼佼者,戴树清的飞行技术同样非常狠辣——不然也没法长寿了。
长寿的戴树清后来在退休后接受媒体采访时,评价过他昔日对手的座驾:“图-2飞的太慢,机上设备又太落后,实在是不适合改来打P2V的”。
诚哉斯言,图-2尽管是二战后期出色的高速轻型轰炸机,但在美国人最新技术打造出的间谍机面前,还是太落后了。
为了应对美国的技术威胁,苏联国土防空军很早就开始了大型截击机发展之路,而中国则长期缺乏这一条件
即使如此,在那个阴冷的雨夜里,大队长尚德赞大尉和副大队长李学增上尉,以及他们的机组成员们,仍然驾驶着图-2П向着危险的全暗夜中飞去,只因为那里有侵犯共和国领空的敌人。即使戴树清机组熟练地边转弯机动边开启电子干扰,去迷盲图-2
П那部落后的小雷达,
尚德赞机组仍然在杂波信号中找到了戴树清,并且越来越接近23mm航炮的射程。
然而我们刚说了,P2V-7U上是有着美帝国主义的最新科技——地形告警雷达的。保持在900米高度躲避的戴树清机组,在雷达屏幕上发现了海拔1400多米的嵩山就在其斜前方,使了一招毒计,改变航线直直对准山峰飞去,一直到距离嵩山2000多米,再不转向就真要撞山的时候,
戴树清凭借其出色的驾驶技术将飞机猛然右转脱离,同时释放电子干扰,暂时消失于我军探测范围。
看上去平平无奇,里面都是当时的高科技乃至黑科技
而此时在尚德赞的
图-2П上,由于
РП-5雷达没有应用多普勒原理,敌机回波、干扰杂波和嵩山的回波融为一体之后,理论上只能从雷达回波迅速变大这件事儿上看出不对,然而为时已晚——事后从位置和姿态来看,尚德赞机组撞山的位置就在顶峰下80米......再早一点点,可能就不会......
几分钟后,二大队当夜派出的赵永寿机组在地面引导下,再次接近到距离戴树清尾后1千米位置上,由于遭到干扰而未能发现敌机,地面指挥所下令盲目开炮,开炮后赵永寿机组即告失联。事后发现该机撞在一座小山上,机上的炮弹全部打光了——“眼睛一闭”,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啊。
一个晚上损失两架图-2П,8名空勤人员壮烈牺牲,P2V-7U毫发无损,代价比“3·13”战斗还要惨重(上期介绍过的,拦截RB-17G未果,反倒损失一架米格-15联络机和一架米格-17ПФ那回)。“11·19”空战,是人民空军夜战战史中,教训十分惨痛的一仗。
1959年年初,两架图-16及其资料运抵哈飞,随后赴苏培训的我军空地勤人员也学成归国,由此揭开了图-16在中国一甲子传奇的序幕
此战后,二大队黯然归建陕西,最后一架图-2П也被恢复成轰炸机状态,从此退出了打击P2V-7U的行列。而在此战前一年,随着两架原装图-16喷气式轰炸机于1959年交付,我国的核武器试验事业终于有了更趁手的空投平台。由此,图-4开始了其在人民空军中漫长的特种机平台生涯。
作为我军唯一的图-4(当时称杜-4)部队,独立重型轰炸机团改装图-4(改装后也称之为图-4П)时,依托空军修理厂等单位,做的“手术”幅度也要大些。首先雷达就不同于米格-17ПФ/图-2П上的Р-5,而是随伊尔-28轻型轰炸机引进的ПСБН-М(PSBN-M,国产型号为轰雷-3)轰炸搜索/瞄准雷达。
ПСБН-М
雷达全系统部件图,部件5即为
ПСБН-М
的天线部分,安装时天线是向下的
空军科研人员为之设计了一个突出的天线罩,位置在原弹舱门的下方,这样能够更好地发挥雷达对下半球,特别是对前方空域的水平搜索能力。ПСБН-М雷达对大型水面舰艇有40-50千米的搜索距离,换算一下,理论上对P2V-7U这样的飞机也有20多千米的发现距离了;相比理论探测距离12千米,然而动辄几公里截获的РП-5,那真是到了一个High level。
试飞中的图-4
П
,注意腹部突出的雷达天线罩
弹舱门封死之后,弹舱自然也用不着了,空间除了用于布置ПСБН-М雷达的其他设备之外,还布置了三张紧挨着的指挥桌:一张桌边有雷达显示器,一名领航员在此负责操作雷达,随时向身边的指挥员汇报;另一名领航员独占一张桌,他负责接收地面提供的空情信息;还有一张用于标图,两名标图员在此绘制敌我航迹,供指挥员参考。
中间戴军帽的是指挥员,左二是负责操作雷达的领航员,左一是负责接收地面空情的领航员(注意他右手边的发报机),右一是一名标图员,另一名标图员应该在其左边。看似很大的弹舱空间,布置一番之后也没多大了,所以要拍工作照,总得有人让个地儿
但ПСБН-М毕竟是个轰炸瞄准雷达,精度有限,它获得的目标信息还不足以让图-4П上几个旋转炮塔上的炮手们直接“盲射”。解决方案是给各炮位安装红外夜视瞄准具,它能够在3公里内发现P2V-7U这样的目标。1960年5月,首架图-4П用时一个月完成改装,大家都觉得挺满意,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将军大笔一挥,再改三架!
要知道我军当年一共就引进了10架图-4轰炸型(另外2架图-4У领航教练机当时还没有交付,交付后也长期在马兰基地进行核武器相关试验),而为了打P2V-7U,一口气就改装了4架,可见.....真是拼了。1960年8月24日,改装后的图-4П首次执行对P2V-7U的拦截任务。
改装为夜间截击型的图-4
П
非常少见的实机图片(0049号),注意弹舱下方加装的雷达天线罩。右下角小图为时任独立团副团长的王德安少校,多次驾驶该机升空迎敌
在尚德赞大尉他们牺牲的一个月后,“黑蝙蝠”三天内两次进犯大陆。先是1960年12月17日,这回机长是老熟人赵钦,因为任务是侦察我东北地区,因而敌机这次是直接从逆贼败党的群山基地起飞的,在东北活动了一圈。
不过由于东北的冬天过于寒冷,导致机上的侦察设备被冻坏了;
所以并没获得太多情报,赵钦就驾机原路返回了。
而在其进出大陆时,在辽宁安东(1965年后更名丹东)浪头场站待命的空1师轮战小分队,先后出动5架米格-17ПФ升空拦截,上尉中队长张福祯更是出海追击,与狡猾的赵钦一路缠斗到200英尺(61米)左右高度,终因高度太低未能拉起,不幸坠海牺牲。
在美蒋势力长期对大陆进行的侦察挑衅中,韩国起到了重要的支援作用;在我军内部多起叛逃事件中,叛徒也经常把韩国作为中转站
当北海舰队和辽宁渔民还在冰冷的黄海北部海面,苦苦寻找张福祯及其座机的下落时,12月19日,赵钦又从群山基地驾机起飞,这次是从渤海湾进入我领空。为了堵住P2V-7U,我军利用图-4П留空时间长的优势,提前派出一架图-4П,在渤海湾内搜索警戒。
ПСБН-М雷达果然靠谱些,这架图-4П在承德附近真就堵住了P2V-7U。然而就跟真正的战列舰一样,大型机要想在夜战中当好“空中战列舰”,不仅需要飞行员和各炮塔炮手配合默契,炮手是否有合用的瞄准设备也很重要。前面说到红外夜视瞄具,是302厂提供的CN52型,虽然有效夜视距离足够,
但受限于当年的加工水平,这东西自身就有近2°的角度误差......
没有好瞄具,装啥炮夜战都难用啊
所以尽管我军机组控制着庞大的图-4,从250米到几十米高度上左摇右摆,一直跟紧P2V-7U(赵钦机组事后回忆,在格斗中,这架图-4П在脱离前甚至曾从其座机下方通过,可见高度之低);使得各炮塔获得了一些射击机会,在十几分钟的交火中,共打出了250发炮弹,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命中。
随着P2V-7U飞到图-4П上方,也就进入了ПСБН-М雷达的盲区了,这时候由于河北北部山区遮挡,我方地面雷达也暂时失去了对P2V-7U的跟踪,赵钦算是先逃过一劫。等到赵钦刚飞过张家口,即将进入内蒙古空域时,又被待机的第二架升空的图-4П的雷达截获,这次算是靠超低空飞行躲过去了。
原本用于搜索地面目标的
ПСБН-М雷达,能起到这个作用,已经是我们当时尽可能发挥主观能动性的结果,没法苛求
之后赵钦驾机先后在包头和太原地区完成预定侦察任务,从晋鲁豫交界处进入山东上空准备返航。先是在济宁上空遭遇探照灯和高炮群拦截,赵钦机组打开翼下的两台喷气发动机加速,并转向曲阜方向规避,但交战地点和时间仍然通过地面引导通知到了刚刚起飞的第三架图-4П机组。
图-4П机组根据情况标图判断:敌机在此出现,不太可能继续选择回群山基地,很可能是要逃回台湾;遂朝着曲阜的东南方向,以1000米巡航高度开雷达边追击边搜索。果然,图-4П在临沂东北方向再次发现了正在贴地飞行的赵钦机组,一场从鲁南打到淮北的四引擎对四引擎之战由此展开。
在战雷里大概不少人体验过
不愧是老资格的“蝙蝠王”,赵钦已经从前两次交战中琢磨出了图-4П的弱点——似乎雷达的上视视野不太好?所以赵钦大胆地爬升到1000米高度,试图摆脱跟踪,然而对手也不是菜鸟——这架图-4П的机长是当初带队赴苏学习图-4,又全程参与图-4П改装的独立重轰炸机团副团长王德安。
通过战前的针对性训练和刚才战友的战斗经验,王德安知道ПСБН-М雷达对P2V-7U这类目标的截获性能非常良好,如果敌机消失在雷达上,那么原因几乎肯定是敌机在我机的上半球!靠着对敌我双方飞机性能的了解,
无论赵钦如何规避,王德安始终“粘”在他的高7点钟方向,保持雷达对敌跟踪长达35分钟!
跟踪狡猾的P2V-7U如此之久,是我军航空兵打击“黑蝙蝠”历史上,最长的一次连续跟踪记录,此前此后,从未有人接近过
然而即使机上四台АШ--73ТК型发动机已经马力全开,然而这型带有涡轮增压的活塞发动机在低空却很难让笨重的图-4П再快一步。眼见着速度达到420km/h之后,飞机的增速变得越来越缓慢,如果不是赵钦出于隐蔽的考虑,而没有开启两台涡喷发动机的话,也许图-4П早就会被甩掉了。
所以一俟接近到23mm航炮的有效射程,图-4П机头前下方的炮塔就“发言”了。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随着敌我双方的机动,只要射界能够得到敌人,每个炮塔都在尽可能把握着短暂的射击机会——哪怕几乎没有准确计算提前量的时间,哪怕红外瞄准具的问题已经来不及修正了。
主要用于驱散敌机的轰炸机自卫炮塔,想在夜间打击敌机,即使是较大的飞机也并不容易
看着曳光弹划出的弹道距离座机越来越近,饶是“蝙蝠王”也没法继续淡定下去,在向台北发电告急的同时(大概也是做好“成仁”准备了),赵钦机组迅疾打开了两台涡喷发动机。速度上的差距很快体现出来了,不甘的王德安机组,对着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红外瞄准具里的敌机,打光了全机除尾炮塔之外其余个炮塔里所有的23mm炮弹。
根据独4团的老兵回忆,回到沧州机场之后的王德安机组,下机之后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是啊,如果能将这位多次完成对我纵深侦察任务、不仅“有如神助”毫发无伤,还导致我军一架米格-17ПФ坠机的“黑蝙蝠”队长赵钦一举击毙,对“黑蝙蝠”的士气打击该有多大呢?
然而战斗就是这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赵钦死里逃生之后,立刻要求CIA方面牵头进一步研究图-4П的性能特点;此后近一年,“黑蝙蝠”大幅度减少了对华北和东北地区的侦察行动,多在华南地区飞行,以避开“空中战列舰”的锋芒,倒也算是图-4П以另一种方式成功保卫京畿了。
出席“黑蝙蝠”内部晚会的蒋经国和其妻蒋方良,左一为CIA在台负责人克莱恩。“黑蝙蝠”和“黑猫”所有的任务,几乎均为CIA指定
而且赵钦本人在此战后,极少亲自驾机执行进行入侵我领空的“eagle”任务,多参加在我沿海搜集电子情报的“robin”任务。过了四个月,刚熬够了一年队长职务的赵钦,便退出空军,去华航当民航机机长安安心心赚钱,我军也就没有报仇的机会。
之后,图-4П又进行了几次配合其他机种拦截P2V-7U的战斗,均未获得战果。等到“黑蝙蝠”停止进犯我东南沿海之后,图-4П也就结束了使命,恢复成轰炸机状态,虽然它们之后还要经历几回特种机改装,但那和本文就没多少关系了。
当然,空警-1号的诞生,确实和空军对之前打击P2V-7U战斗的经验总结有关
单刀直入,碧流河回马枪沉沙折戟
万炮齐发,城子曈口袋阵精彩绝伦
和我方史料记载的情况有所差异的是,1961年的开局,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堪;因为在1月17日,人民空军就打破了P2V-7U在战斗中毫发无损的纪录。
上一回说到戴树清驾机在大陆上空执行任务的时候,在频道里听到自己分别多年老父亲的声音,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此时副驾驶李德风一边接替驾驶保证“飞安”,一边让戴树清继续听他父亲的声音聊解乡愁,落地后又帮着戴树清争辩说情,保证“绝无通共之心”,可见这李德风也算是八面玲珑之人。
1月17日这天,李德风担任机长,驾机从福建沿海低空进入大陆领空执行侦察任务。根据台湾方面记载,在飞到靠近江西的将乐地区时,机组电子官卢祖培少校监听到了我军米格-17ПФ的拦截信息,随后李德风操纵这架P2V-7U不断释放干扰箔条、多次转弯规避,但仍被米格机机炮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