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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亦凡人

吾庐道场  · 公众号  ·  · 2019-05-28 11:55

正文

鲁迅形容钱玄同“胖滑有加”,徐悲鸿骂刘海粟“江湖骗子”,朱湘批评胡适“学阀”, 浦江清评徐志摩诗“肉麻”,鲁迅戏称章士钊为“章士钉”,郭沫若评价鲁迅“除了自己什么人都骂”,梁实秋直言郁达夫写文章拈酸叫苦“最令人看不起”,刘文典认为沈从文根本不必跑警报,因为根本没价值……

这些民国时期的大师名士,做学问干事业当仁不让,骂起人来也痛快淋漓别出心裁,读来趣味横生。今天就专门搜罗一辑,让我们看看这些天才的凡人一面。


* 1934年3月16日,季羡林日记记:“晚上同(李)长之访叶公超,谈了半天。他说我送给他的那篇东西他一个字也没看,这使我很难过。”第二天的日记写道:“心里老想着昨天晚上叶公超对我的态度—— 妈的,只要老子写出好文章来,怕什么鸟?……我已经决定:叶某真太不通,我以后不理他了,真真岂有此理,简直出人意料之外。 ”又记:“晚上同长之访老叶,(他)明明在家里,却说出去了,不知什么原因。真真岂有此理。”

季羡林


* 1929年春天,鲁迅从上海回北京探亲,在孔德学校碰见老熟人钱玄同。钱见鲁迅的名片上仍印着“周树人”,便笑问:“原来你还是用三个字的名片,不用两个字的。”因钱曾以“疑古玄同”为笔名,故鲁迅答:“我的名片总是三个字的,没有两个字的,也没有四个字的。”说过这句话后,鲁迅便不再搭理钱玄同。鲁迅在《两地书》中对此的叙述是:“往孔德学校,去看旧书, 遇金立因(指钱玄同),胖滑有加,唠叨如故,时光可惜,默不与谈。

钱玄同


* 蒋介石召集庐山会议时,胡愈之曾写诗讥讽与会者胡适:“溽暑庐山盛会开,若干名士溯江来。且看吾家胡博士,慷慨陈词又一回。”胡适答云: “哪个猫儿不叫春,哪个蝉儿不叫夏。哪个蛤蟆不夜鸣,哪个先生不说话。”

胡愈之


* 陈独秀出狱后,何应钦在军政部会客室和陈见了一面,据担任记录的谢伯元回忆,整个见面过程不到三分钟。何问:“陈先生,你身体好吗?”陈答:“好。”何又问:“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陈答:“没有。谢谢你!”何说:“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谈。”随即送客。

陈独秀


* 1948年“国大”开幕后,何应钦以背部生疮为借口,称病不出席,蒋介石甚为不满。一天晚上八九点钟,蒋突然驱车至何家,何措手不及,慌忙跑上楼躺在床上。蒋直趋卧室,扬言来看何的病,实则怒目相向,一再盘问病情。何应钦答以背上长了大疮,痛不能坐,故连日未能出席“国大”会议。蒋硬是强迫何应钦脱掉衣服检视,确见背疮红肿,才悻悻而去。


* 1946年秋天,汤恩伯召集数人在上海西浦石路1221号家中开会,商量鼎泰公司的经营事宜。汤认为公司董事长陈铭勋倚老卖老,不听话,要他交出公司的一切职权。陈听后怒气冲冲地说:“上海鼎泰公司有今天的规模,是我辛辛苦苦搞起来的,谁也别想让我离开!”汤站起来说:“你非离开不可!”陈用手杖指着汤的脸说:“谁敢叫我离开?”汤急了眼,一拳打过去。陈也不甘示弱,抬手抽了汤一个耳光,两人遂扭打在一起。汤妻王竞白见状跑到楼上,其他人连忙劝架,但怎么也拉不开。汤大声叫王副官来帮忙,王不敢上前。直到二人打得精疲力竭才罢手。


* 张发奎曾拥汪反蒋,自视为汪派要角。一日,他去汪家,门房见是常客,马上进去通报,张也跟着往里走。汪精卫正和秘书曾钟鸣谈事,门房报告后,汪连说:“又来了,讨厌!讨厌!”此时张已走到门口,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张回去后狠狠地说:“汪精卫的虚伪面目,今天算是被我戳穿了。”


* 徐悲鸿与刘海粟年纪相仿,但徐曾在刘所办的美专短暂就读。徐悲鸿成名后,不愿被人说成出自刘门,刘海粟偏偏常以此自诩。两人后来交恶,互相诋毁。刘海粟说:“有人才有名誉,便欺蔑其启蒙老师,则其人无论其才之美如何,先无人格,余可无论。”徐悲鸿说: “有人不过江湖骗子,住两天巴黎,留一头长发,挂块招牌,自诩大师,言其实,则吾令驴尾溅油彩于画布上乱画,成画殆相伯仲也。”

徐悲鸿

刘海粟


* 20世纪30年代初,傅雷从法国留学回来,曾在刘海粟当校长的上海美专任教,两年后辞职。傅雷的辞职,一半是出于对刘海粟的不满,他后来回忆:“1933年9月,母亲去世,即辞去美专教务。因(一)年少不学,自认为无资格教书,母亲在日,以我在国外未得学位,再不工作,她更伤心;且彼时经济独立,母亲只月贴数十元,不能不自己谋生;(二) 刘海粟待我个人极好,但待别人刻薄,办学纯是商店作风,我非常看不惯,故母亲一死即辞职。 ”1936年,傅雷当众宣布,与刘海粟绝交。


* 罗皑岚问朱湘:“你与新月社交往多,为什么不去北大教书?”朱湘说: “北大是胡适之一股学阀在那里,我去求他们犯不着。”


* 吴宓为《大公报》编文学副刊时,请浦江清等帮忙,一次两人因署名事发生争执。浦江清在日记中写道:“先生成见甚深,全不采纳他人意见。视吾侪如雇工,以金钱叫人做不愿意做之文章,发违心之言论。不幸而余在清华为吴先生所引荐,否则曷为帮他做文章耶。”吴宓则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宓陈办事之困难,浦君感情郁激,至于哭泣。宓只得勉慰之。宓做事之困难不能告人。盖《文学副刊》赞襄诸君,皆系文人书生。故(一)盛意气;(二)多感情;(三)轻视功利;(四)不顾实际之需要及困难,往往议论多而成功少。一己成绩殊微而专好批评他人文章,干涉他人之思想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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