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见(微信号:penetratingview)
需要提的一点是:四川的母亲基本都是打孩子的,只是打法有些不同。
作者丨何异
曾有人问我:习得性无助如何转变?
我回复说:对应的还有一个词,叫【习得性乐观】。最快的办法,就是交几个四川朋友,第二快的,才是找心理咨询师。
哦豁~耍来糖起了~
牛皮都吹胀了~就只有绷起了哈~
干脆就先摆一个我整呢最大的牛皮~
每当有人在我面前谈中国怎样怎样,中国人怎样怎样的时候,不管对方是自己人还是外国人,我都会问他:
你去过四川没有?(Have you ever been to Sichuan~)
一旦他说没有,我就会说:你还不算到过中国!(You haven't been to China yet~)
如果,他说去过。我就会问:耍了好久~
不管他回答多少,接下来,他就会从我鬼黠的脸上品到一个麻辣味的微笑。
四川省博物院·汉俑
我凭什么这么正儿八经的臭不要脸呢?
主要基于以下几点偏见:
1.三星堆(距今5000-3000年)及宝墩文化、营盘山文化等考古发现证明,四川并不是相对于中原的蛮夷之地,其属于中华文明的母体地位已被确立。
2.自古文人皆入蜀,古代文人一级梯队里与四川有关系的举不枚举。四川这块紫色盆地,沉淀了中国文化的根性。搞地质的知道紫色土壤意味着什么。
3.虽然在抗日战争中四川承担了全国30%的财政税收和40%的抗战兵力,但四川本土基本上没有受鬼子们的直接骚扰,民族自信心、归属感并无大碍;
4.在现代文化战争中(很多人并没意识到),地处“落后”西部的四川,因为相对慢半拍,反到使得文化根性没有受到直接冲击;
5.不管说中国文化的内核是儒释道,还是儒墨道法,或是天人合一,要想在一个人身上看到整合——古代的首推四川人苏轼,现代首推四川人邓小平。偶像力量不容小觑。
画这么大一张虎皮,其实就想说明四川人乐观的第一因素:根性——经历足够多的岁月,非意识参与而产生的对自我归属的认同感。
乐观,是一个人面对世间人事物,皆自足(自己让自己满足)自洽(自己不使自己矛盾)的有恒性心态。
乐观,不会是无根之木。自足自洽也不会平白无故。而根性,为一个群体持有整体性的乐观提供了基础。
著名的击鼓说唱俑
(二)乐观的一个重要表现,在于遭遇困苦后的强大自我修复力
5.12地震后,四川人展现的惊人自我修复力已无需赘言,简直到了没心没肺的地步。
虽然,有实证研究证明,在遭遇心理创伤后,影响自我修复的因子里,排在第一位的不是社会支持系统(很多过旧的心理学书需要修改了),而是智力。
但是,我今天不说这点,以免给人四川人平均智力较高的感觉,这太草率了,也不足以证明“四川人整体体现出乐观特征”这个北纬30°上的心理学之谜。
我想说的证据是:(四川人)好文讥刺——汉·班固;嗜好语言——宋·何郯。
弗洛伊德说:
词构成了精神治疗的本质性的工具。外行人很难理解精神与身体上的病理性躁动怎样能被简单的词所消解。
他有一种被要求去相信巫术的感觉,如果真的如此,则他离真理不太远,因为我们日常所使用的词并非其它的东西、仅仅是弱化了的巫术。
我想,班固和何郯对四川人的评价在今天依然是有效的。
1.句尾必升调
微信里常有人问我,为什么喜欢使用“~”。因为,使用这个符号,表示这句话是四川话。
四川话的每句话最后一个音一般是向上飘的,不飘的情况往往意味着狂风暴雨要来了。所以,文章开篇的两句英文,是四川英语~
对比最明显的是武汉话:
搞莫斯↓ VS 干啥子诶↑
回克↓ VS 回切诶↑ 或回接↑
升调对保持情绪良好,有积极作用。
2.象声词替代负性词汇
比如,文章开头的“哦豁”。火灭了的声音。这是四川出现频率很高的词,代替的是:糟了,坏了,不好……
“哦豁,钥匙搞忘拿了~”
“这回这个事,就只有哦豁了~”
“你男朋友喃~” “哦豁了~”
这种情况,一般是自己正处于不好的事情之中的时候使用。可以避免负性情绪的过度唤起,保持理智来处理当前事务。
3.美好名词替代负性词
比如,开头的“耍来糖起了”。对于“糖”,你想象一下把蜂蜜倒在沙发上的感觉,就懂了。
“这个事情再想一下,嫑弄来糖起了~”
这种情况,更多是在劝说别人的时候使用。避免唤起对方负性情绪。如我,就是自己逗逗自己,让自己放松一下。
4.粗大动作词替代精细动作词
比如,开头的“先来摆一个”。就是先来说一个的意思。
“有点打脑壳(需要动脑筋)哇~”
“看,有人在啃兔儿脑壳(接吻)~”
这种情况,一般是在紧张的时候使用。将紧张的情境变得轻松一些。
不一而足。总之,如果一个外地人在四川生活,他总会发觉四川人之间聊天总会莫名其妙地就笑起来了。
等他学会了四川话,他会发现,四川人绝对是最委婉含蓄的。因为,四川话本身就是个语言游戏。用流行普通话来说,就是,四川话里有太多需要秒懂的内涵。
因此,我大言不惭地说,四川话是具有心理治疗意义的语言。
四川省博物院里的笑脸
如果有人说,双鱼座的人相较其他星座显著的更乐观,这可以证明乐观有可能是先天的。
我就邀请他想象一下5千到20万年之间这个漫长的岁月。
一个在雨水到春分之间出生的婴儿,他是多么幸运。他生命的头一年里,将伴随着大地的复苏,气温回暖,食物增加,母亲奶水充足,情绪也越来越好。
当严寒来临,他也快一岁了,身体挺好,能吃食物。母亲对“他会冻死或饿死”的焦虑比起对秋冬季出生的孩子来的要小很多。
经过20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双鱼座的孩子生存几率更大”这个信息已经写入女性的集体无意识。
虽然,进化心理学家们还没有出来证明这点。但是,我依然会说,双鱼座的乐观,跟母亲们情绪的季节性变化,有相关关系。
虽然,我还没有确凿证据,但是,我还是要说:乐观是后天习得的,而且是人早年与母亲(或母亲角色的承担者)的互动关系中习得的。
四川广大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就不用我说什么了吧。我只能说,在大家公认中国几千年来是个男权社会的背景下,四川,是一朵绝无仅有的奇葩。
由于,我能找到的史料说,四川历史上被屠灭过1~6次,各说不一,但至少是一次。因此证明四川人都是外地移民。
甚至极端说法是,当今没有真正的四川人,或者说四川土著。所以,没法证明四川女性地位有种群沿袭性。
不过,不给这朵奇葩一个解释,我心中不快。所以,死活要扯一个理由。
我发现,在“男权中国”里,大家都知道自己是炎黄子孙。可是,炎黄都是男人呢。那生孩子的妈妈呢?
原来,黄帝的正妻,嫘祖,发明养蚕,她是四川人!
另外,五帝之一的颛顼,他妈也是四川人!颛顼还是四川出生的。
由此,我们华夏民族体内应该都或多或少流淌着古蜀人的血呢。
大家都是四川人。
怪不得,成都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原来是因为,大家都回家啦!
另外,在四川出土的很多不算太古老的墓葬里,有很多西王母的像。
想象一下,在这片土地上,女性掌管着生,还掌管着死。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这也许能从稍微科学点的角度证明四川女性地位可能一直比较高的可能性。
当然,这个历史题不是本文的重点。
最重点是,四川人的迷之乐观的直接原因,是四川的母亲们。
四川母亲的地位,也可以从称呼的排序上体现,普通话叫父母,父排前面;四川话叫妈老汉儿,妈排前面。
至于,四川的母亲们是怎么教养出乐观的孩子的,本文就不论述了。大家多交几个四川朋友,问问可能就有答案了。
需要提的一点是:四川的母亲基本都是打孩子的,只是打法有些不同。
见过其他地方的家长打孩子,打法真的很不一样。
四川是先问,错了没有,承认错了以后,娃娃自己把屁股撅起来,象征性地打几下,错误很严重的时候,还是要使点劲。而很多地方却是,打到认错为止。
虽然,打孩子到底行不行心理圈内都还在激辩,但是,至少四川人证明了,打孩子,不影响孩子成为一个乐观的人。
行文至此,想我妈妈了,今天就不说阴话了。分享两位四川人代表的话予大家。
被林语堂称为不可救药的乐天派的苏东坡的一句话:
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是好人。
联邦德国总理科尔曾问邓小平:你的长寿秘密是什么?邓小平说:
我没有什么秘密,我向来都是乐观的,天塌下来我都不愁,因为还有高个子顶着呐。
编辑完以后,我有一句阴话如鲠在喉。
在成都,四川话正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