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群越近,
虚浮之气越盛。
离山川越近,
越心旷神怡。
遁世者
这里距离北京几百公里。
没电、没电视、没网络···
除了王青松一家,
连人烟也没有。
今天是老王去镇上的日子。
拒绝汽车进入,
王家每个月的“进口”物资,
都要老王用扁担从镇上挑回。
唐师曾 摄
石头堆砌的小院,
妻子张梅一边扫着磨盘,
一边盘算今天的午饭。
蓬头垢面、
破衣烂衫的农夫,
皮肤粗糙、
不加修饰的农妇。
完完全全的农民模样。
唐师曾 摄
你怎么也不会想到,
二十几年前的他们,
竟是人人称羡的,
北大教师。
80年代的北大,
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王青松,
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是学霸。
北大国政系79级学士,
北大法律系83级硕士,
一毕业就留校任教。
也是男神。
有一个温婉美丽,
在北大教英文的妻子。
按照现在的标准,他还是一名网红专家。从小习武的王青松,是国内较早一批的气功师傅和养生专家。仅在北京,就有超过百万人听过他的讲座。
可是幸运女神,
并没有一直眷顾他们。
王青松以第一名的成绩,
通过北大哲学系,
汤一介教授的博士考试,
却被学校通知不予录取。
妻子也曾连续五年评不上讲师。
未名湖畔的浊气,让两个喜欢自由纯粹的人,越发感到无法呼吸。他们急切地想要过一种宁静的生活:为了自己,也为了将来的孩子。
张茜 摄
高速路、沥青路、
土公路、林间小道···
直到没有了路。
王青松带着妻子张梅,
一直走、一直走···
一路从繁华的帝都,
走到百公里外的大山深处。
从文明到蛮荒,
从喧哗到寂静,
这场出走悄无声息。
这不是心血来潮的遁去,
而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回归。
唐师曾 摄
他们用尽积蓄,
租下山里2500亩地。
“到了这个山头,
就是我们的世界,
整座大山,都是我们的!”
“不管当初你有没有考上博士,
总会到这一步的。”
没有比面向黄土背朝天,
更洒脱、更优美的境界了。”
张茜 摄
和泥筑屋,耕牧种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晨曦微露时,
老王和妻子跑到山上,
薅草、喂鸡···
出一身大汗。
傍晚的斜晖里,
王博士喂猪,
张老师就在旁边磨碾子。
唐师曾 摄
住自己搭的小屋,
种别人不爱种的红玉米、旱稻子,
吃自家收获的粗粮饼。
用草木灰、皂荚洗衣服,
用盐水代替牙膏刷牙,
用自己种的高粱杆做筷子。
唐师曾 摄
一切都是自给自足,
连儿子都是老王亲自接生。
北大博士的儿子,
成了地地道道的,
“大山的儿子”。
唐师曾 摄
跟城市小孩不同,
三岁就开始放羊的小宇,
没打过疫苗,没吃过抗生素。
讲起话来很大声,
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唐师曾 摄
老王的100多只羊,
都由小宇管理。
他给每一只羊都起了名字,
他就是它们的“山羊司令”。
他没穿过名牌衣服,
却有健壮的身体,
他没玩过游戏机,
却有无比单纯快乐的内心。
经年的风吹日晒,
让妈妈张梅比同龄人,
略老了一些。
唐师曾 摄
但远离名利场的闲适,
让她的双眸依然清澈,
让她的笑容永远干净。
张茜 摄
“这片山,
我们半天走能走完一遍,
城里人要走两三天,
我们还要去更远更大更高更深的大山。”
曾经叱咤风云的王博士,
如今是没钱、没权、
没职称的三无人员。
他却有能力陪妻子,
在大山里看一整夜的流星,
独享自然的馈赠。
如果可以,
他真得想和妻子、儿子,
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但是小宇慢慢长大,
教育成了最大的问题。
虽然他们每天都会交他,
语文、数学、英语、国学···
还是会担心他离开社会教育太久。
张茜 摄
2011年,
王青松夫妇为了孩子,
渐渐恢复了与世俗的联络。
他还会把自己山里的,
无污染的食物,
送给城里的朋友们吃。
张茜 摄
精致的西服成了破衣烂衫,
板正的背头变得随性蓬乱,
拿粉笔的手布满密匝的冻痕,
缝里全是泥土。
唐师曾 摄
北大的富豪同学得知他的近况后,嚎啕大哭:你怎么成这样了?你缺多少钱我都能给,不能让北大的博士这么受苦···
“我听得出,
他身在高位濒临崩溃的压力,
而他不知道,
我内心里有多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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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东城人 我是西城人
我是朝阳人 我是海淀人
我是宣武人 我是崇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