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召集诸侯开会(他是霸主,下面管着诸侯),结果卫国君迟到了。这表现出卫国对霸主的怠慢,有不服的意思。于是,齐桓公就在朝廷上和管仲商量讨伐卫国的事。下朝以后,齐桓公进到后宫,他的几个夫人之一的卫姬就望见齐桓公而下拜,向齐桓公请求饶恕卫国。齐桓公说:“我跟卫国没事啊,你何故要给它求情呢?”卫姬说:“我看见您进来,趾高气扬,有讨伐别人之志。看见我就脸色一变,那么您伐的一定是卫国了。”
明日上朝,齐桓公对管仲作揖,叫管仲上来。管仲说:“您已经饶了卫国了吗?”齐桓公说:“仲父怎么知道的?”管仲说:“您刚才对我作揖很恭敬,说话也慢,看见我有惭色,我所以知道。”齐桓公说:“好啊。你治理外边,夫人治理宫内,有你们这俩聪明人,寡人不会(因为做不好事情)而被诸侯笑话了。”
齐桓公虽然隐匿不说,但管仲根据他的容貌音声,夫人根据他的行步气志,还是能判断出来。
晋襄公(晋文公重耳的弟弟)派人对周天子说:“我们国君闹病了,占卜说需要去三涂山祭祀,因为是山鬼为祟,要去祭祀。我们请求借道让我们去祭,给国君祈福。”周天子答应了。散会之后,大臣苌弘对刘康公说:“去三涂山祈福,并且被天子接见,这是需要恭顺柔和的事情,但是他们的使者却面露刚武之色,大约会有别的事,你一定要防备下。”刘康公于是派出战车士卒做准备。晋国果然派出一部分人在前面前去祭祀,而派杨子带领数万军队跟在后面,涉过棘津,偷袭聊、阮、梁蛮氏,灭掉了这三个国。(以祭祀为名,趁沿途小国不戒备,灭掉它们。)这是名义和实际不相匹配,聪明的人就能察觉出来,苌弘就是这样很精的。
以上说的,都说明:说的话并不是主要的,不足以判断什么,而语音之外的表情、身体语言、语速语调,这些才透露重要信息,只有知道和善于聆听、观察的人,能判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