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人的一生平均75岁,折合成月份,屈指900个月,如果说人的一生是一张干净的A4纸,每一格代表着一个月,那么这就是我们的一整个人生。
假设我们的父母现在的平均年龄是50岁的话,那么他们所剩下的人生,是这样的:
假设能够天天见面,
我们能陪伴他们的时间,是这样的:
如果一个月见两次面,
能够陪伴他们的时间是这样的:
假如一年才可以见爸妈一次,
就会是这样:
这是前不久网上很火的“A4纸的人生”,然而当最后一组照片出现之后,整个课堂沉默了,因为那正是属于军人的一张人生。
因为有一种爸妈,叫做“军人的爸妈”。而我们就是那类一年才可以见爸妈一次的人,美其名曰“对国家的忠就是对爸妈最大的孝”。然而当她们的头发一天天的花白,剩下的格子也越来越少,面对纸上醒目的“一小格”,却再也无法站在高处,谈笑风生。
总是在离开的那一刻,会看到前方的希望,然而母亲心里却是满满的不舍。记得入学之初,九月的南京骄阳似火,天气的烦躁加上对未知的迷茫,甚至不愿意跟母亲多说一句话,可能还在叛逆着吧,然而那却是我跟母亲的第一次长途旅行。刚刚送进学校,跟队干部讲了又讲,聊了又聊,生怕自己的儿子不被照顾,然而转过身的饭堂里,清一色的体能训练服早已湿透,饭桌前坐下起立了无数遍,饭没刨两口,一声哨响冲出去集合,胖胖的身体站得笔直。母亲是被父亲拉走的,哭了一路,说是后悔了,心疼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从军的理由,有的很高大上,有的很现实,可能没有人比我更随意了。提前批的报名截止前半小时,一个电话打乱了我们推上高地的进程,网吧里嘈杂的闹声,身边的催促声,甚至都没能听见母亲口中的学校名称,草草地回答后,慌乱地挂了电话。果然高地还是没能上去,从中路换到了下路,然而自己的一生,却没法换路了。
军校四年一晃而过,很庆幸学校的寒暑假能够让我一年见到两次爸妈,每当回家的时候,就是全家人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只有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团聚。从南京到徐州,再到镇江,差旅费越来越多,说明家越来越远了。毕业分配那天,我放弃了离家更近的西藏,原因是在母亲印象里,高原对身体不好。她说再远都无所谓,“妈可以来看你”。
部队的第一次探亲,爸妈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票源紧张,老两口一张卧铺票,就这样一路上交替睡着。死活不坐飞机,说是要领略沿途的风景,然而到了家属房,老两口就睡着了,看着熟睡的爸妈,莫名地心疼。
本来讲好的不要带太多东西,然而旅行箱又大又沉,真不知道一路怎么拎过来的。母亲神秘的拉着我,像是箱子里装了什么宝贝似的。两大袋苹果,还有我最爱吃的辣酱、香肠。母亲闻了闻说香肠没坏可以吃,然而看着压坏了的苹果,她自责的笑着,找着水果刀想要挖掉坏了的地方。我一把抢过了苹果,咬了一大口,真的别提多甜了,我记得那天的苹果是哭着吃完的。
人生漫漫,从未如此惶恐,如果能够陪伴他们的时间只有这么一格,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呢。
说好带爸妈旅行却一直没去,说好的假却迟迟没有休,那句“我爱你”,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有时候真的应该放下手中的笔,让不停歇的心打个盹儿,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很想她,告诉她你一切都好,因为此时此刻她一定在想你。
这个母亲节,别的妈妈都有孩子陪伴,然而她们的孩子,在大山深处,在边防哨所,在海岛中央。一束花,一句问候,一声平安,或许军人的妈妈要的并不多,只不过是她的儿一切安好。
军妈们,母亲节快乐,你们辛苦了!
我爱你,妈妈~
作
者:康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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