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17年7月27日，美国政府和共和党领导人发布了关于美国全面税改原则性内容和目标的联合声明1（以下简称《声明》）。《声明》由财政部长Steven Mnuchin，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Gary Cohn，众议院议长Paul Ryan，参议院多数党领袖Mitch McConnell，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Kevin Brady，以及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Orrin Hatch组成的工作小组2（“工作小组”）起草。工作小组自今年5月起定期会晤商讨美国税改，并且一直寻求国会议员、商业团体和其他利益各方对于税改的支持与建议。
《声明》表示各方“将共同致力于完善美国税制”，并表明美国总统“完全支持税改方案的原则性内容和改革路径”。《声明》呼吁税改应为美国家庭创造“更加简单、公平和低税率”的税制，并“降低所有美国企业的税率”。税改立法目标是：“尽可能降低税率，允许资本支出费用化，以实现永久性税改为优先考量，以及鼓励美国公司将留存海外的就业岗位和利润带回美国”。
《声明》最重要的一点是宣布放弃2016年共和党税改蓝图3中提出的边境调节税制。《声明》中还援引了围绕边境调节税制的“促增长作用”与其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展开的争论，最终决定“将其搁置，以推进其他税改的进行”。
《声明》呼吁美国国会于今秋启动税改的立法程序，先经众议院筹款委员会和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审议，随后在众议院和参议院进行全体审议。白宫立法事务负责人Marc Short随后披露了美国税改时间表，美国税改立法有望在年内提交总统签署。需要注意的是，《声明》只提及一部分政策方向，并未就今年4月26日美国财政部长和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发布的税改纲要（以下简称“税改纲要”）4或共和党在2016年6月发布的税改蓝图（以下简称“税改蓝图”）中的所有税改措施进行表态。因此，美国税改最终会包含哪些改革还需进一步观察。本期的《中国税务/商务新知》将对《声明》的主要内容及美国税改立法进程进行解读。
详细内容
重申降低税率
《声明》支持“尽可能”降低美国企业税率。一方面，通过降低所有美国企业税率使其能与海外企业竞争；另一方面，通过降低美国小企业的税率，使其能与大企业竞争。但《声明》未明确具体的降税幅度。作为参考，税改纲要重申了美国总统主张企业所得税税率降至15%，而税改蓝图则提议将企业所得税税率降至20%。
个人所得税方面，《声明》仅提出为辛勤工作的美国家庭创造“更加简单、公平和低税率”的税制，但未明确具体内容。不过此前税改纲要和税改蓝图均曾提出保留某些个人所得税扣除项目，如住房、慈善捐赠、退休储蓄金，以及提议取消一些税前扣除项目。此外，税改纲要曾建议最高个人所得税税率降至35%，而税改蓝图的建议为33%。
资本支出费用化
《声明》支持税改蓝图提出的“允许资本支出费用化”方案，但未说明利息费用的税前扣除政策。
此前税改蓝图曾同时提出投资成本全额费用化和取消净利息费用税前扣除两项建议，旨在鼓励资本投资和去杠杆。
境外利润汇回
《声明》鼓励美国公司将海外留存的就业岗位和利润带回美国，与此前税改纲要、税改蓝图提出的从全球所得征税制度转变为属地征税制度的意图是一致的。但本次《声明》并未明确提及美国是否会转换为属地征税制度。
美国是OECD成员国中唯一采取全球所得征税制度的高税率国家。如果采用属地征税制度，美国企业从境外取得的股息红利将免征企业所得税。同时，税改纲要和税改蓝图中均曾设想对美国企业境外利润汇回一次性征收利润汇回税，以鼓励境外资本回流，但由于此次声明未深入税改细节内容，利润汇回税的具体措施尚不清晰。
搁置边境调节税
为推进此次税改，《声明》宣布放弃税改蓝图中提出的边境调节税制。《声明》提到边境调节税制有促进增长的作用，但也带来很多不确定性，引起了诸多争论，因此最终决定“搁置边境调节税”。从中可以看出美国政府搁置争论、推行税改的强烈意愿。
不过，按照前期预测，边境调节税的开征预计将在10年内为美国增加大约1万亿美元收入，从而可能有助于弥补减税导致的财政收入减少。目前尚不清楚边境调节税被搁置后，将通过何种方式来弥补减税所造成的财政收入减少。但《声明》表示，即使美国不实施边境调节税，降低税率、促进经济增长和保护美国税基的改革目标也有望通过“其他可行途径”实现。此前，众议院议长Ryan也曾表示，即使没有边境调节税所带来的增收，将企业所得税降至20%也是可以实现的。
税改立法程序
《声明》强调各方“以实现永久性税改为优先考量”。但值得注意的是，《声明》并没有将其作为一项要求，也没有强调税改需要维持财政收支平衡。一些众议院和参议院领导人之前曾表示可能会考虑启动预算和解程序通过税改草案。借由该程序，共和党在美国参议院仅获得简单多数支持就能通过税改草案（一般则需获得60票才能通过）。目前，共和党在参议院拥有52个席位，采用简单多数投票意味着共和党政府推出的税改将更容易获得支持。然而，预算和解程序不能适用于可能扩大长期财政赤字的政策，考虑到原先减税方案的力度比较大，立法人员可能会放弃部分此前提出的一些减税措施。同时，适用预算和解程序的前提是国会需通过2018年财政预算决议。根据最新的时间表，今年9月或10月预计将达成2018年财政预算决议。
预计立法时间表
《声明》呼吁国会于今年秋季启动税改的正式立法程序。《声明》发布后不久，白宫立法事务负责人Marc Short 就披露了一份美国税改时间表。根据这份时间表，税改草案预计在今年8月底前完成，众议院筹款委员会和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将在9月举行听证，并审定该草案。若税改草案能在10月及11月获得众议院和参议院的顺利表决通过，税改草案将有望在11月中旬提请总统签署。不过，包括Marc Short本人在内的众多人士也意识到，这份时间表较为“激进”，并且尚缺乏具体计划。
注意要点
此次《声明》经过工作小组长达三个月的商讨酝酿，由来自美国参、众两院、白宫、财政部等各方共和党人联合发布，说明了美国政府推动税改的决心。《声明》中提及的“实现永久性税改”也表明了美国政府以最终成功推行税改为第一要务，并愿为税改方案的顺利推行而对减税政策作出一定让步，例如搁置边境调节税。这无疑有助于美国税改的正式实施。但税改的推行还需听取民主党人的意见，因此，现阶段离税改正式推行还需经过多轮商议。
虽然《声明》未提及税改细节，但明确支持降低所得税率、鼓励海外利润汇回、资本支出费用化等政策大方向。无论最终税改的实际减税幅度以及适用范围如何，这些减税措施将很可能被涵盖其中。
美国政府正一步步推进税改新政，一旦税改正式落地，将对世界经济产生巨大的影响。中国企业应密切关注税改动态，考虑美国税改可能给企业带来的影响，提前为适应美国新税制环境做好充分准备。尤其对计划在美国进行投资的中国企业，税改将对企业投资战略、控股架构、融资安排等造成重大影响。我们建议这些企业重点关注计划于今秋发布的税改草案，以预判美国税改的影响并准备好应对措施。
注释
1. 有关美国税改联合声明的文本内容，请点击下方“阅读原文”进行浏览。
2. 工作小组的六位代表包括Treasury Secretary Steven Mnuchin, White House 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 Director Gary Cohn, House Speaker Paul Ryan, Senate Majority Leader Mitch McConnell, House Ways and Means Committee Chairman Kevin Brady, and Senate Finance Committee Chairman Orrin Hatch.
3. 有关共和党税改蓝图的详细内容，请参见《中国税务/商务新知》2017年第9期：
【洞察】美国税改前瞻：中国与中国企业需未雨绸缪
4. 有关税改纲要的详细内容，请参见《中国税务/商务新知》2017年第12期。
【洞察】美国税改前瞻之（二）—— 特朗普政府税改方案看点
联系我们
吴韵宜
电话：+852 2289 3933
邮箱：[email protected]
周思齐
电话：+86 (21) 2323 2868
邮箱：[email protected]
高振华
电话：+86 (10) 6533 2086
邮箱：[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