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很多人都在谈论是否要离开北京,离开一线城市。
每个人根据各自的情况,会做出自己认为最适合的抉择,旁人其实无法置评。就我个人而言,坦白说,也多少有些动摇。
每次想离开北京,我就很想重看《海角七号》这部电影。
另外,想起关于周星驰的一段故事。
据说,曾有一个女记者采访周星驰,结束时请他在相片背后写一段话留念。记者回忆说,有那么一个瞬间,周星驰表情有些难过,最后,他提笔写下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
“为什么坚持?想一想当初。”
从语境来说,周星驰话中的坚持对象自然是指电影的梦想。不过,对我们来说,在问“为什么坚持”之前,可能还是要弄清楚,到底坚持的是什么?是梦想?是不想回乡被嘲笑的自尊心?是一线城市本身,更多的娱乐,更好的教育和生活配套设施?还是……
这些东西并不是划等号的,而得到这些东西付出的代价也不会是一样的。以及,我会继续留在北京。
花边君
离开大城市,也许不等于放弃梦想
作者 / 徐奕
台北之于台湾人,就像北上广深之于我们吧,发达便利,遍地都是机遇,但也充满了残酷的竞争。
偏远小镇人们眼中的骄子,在这些高速发展的城市承受着莫大的压力,甚至委屈。
留在台北(北上广深)还是回到家乡小镇,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个痛苦的抉择。
电影《海角七号》的主角阿嘉,选择了放弃梦想,回乡。
影片开头,这个失意的年青人上了摩托车,突然停下,在路边怒砸吉他,以一句粗口告别了大城市。
据说,这句粗口所表达的情感,来自本片导演魏德圣的真实遭遇。
03年魏德圣带着很早就完成的剧本《赛德克巴莱》到台北找投资,因为故事缺乏商业元素且预算过多,没人愿意投。
魏德圣一狠心抵押了房子,贷款200万拍摄了5分钟样片,失败告终。
可能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海角七号》这部以梦想、爱情为主线的青春电影背后是对大城市与家乡关系的思考。
家乡经济落后,就业机会少,学有所成的年轻人跑到大城市发展事业,人才流失,又反过来导致家乡发展停滞,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是一道世纪难题。有追求的程序员不会仅满足于与为乡政府建设官网,设计师不会只想给镇上快餐店印菜单,摄影师的镜头也不愿只流连于拍证件照和村委选举大会。
于是,便有了电影了民意代表洪国荣一番搞笑却也无奈的台词:
“我是代表会主席,身高170,体重75,今年60岁,兴趣是吵架打架杀人放火。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整个恒春放火烧掉,然后把所有年轻人叫回自己家乡,重新再造,自己当老板,别出外当人家伙计。这海面那么漂亮,可我们自己却看不到!”
洪国荣代表的不仅是老年人的无奈,也是整个恒春地区、小城镇青年人的集体无奈。
我自己的家乡是一个潮汕小镇,在外偶尔也会想念那里的风土人情、美食热茶。
在那里,像众多台湾电影一样,出门一辆摩托车,几分钟的路程便能和好友围坐一桌。
熟悉的乡音,长满杂草的空地上有我踢球打闹的回忆,而街边的肠粉更是我最爱的早餐——小时候2块钱便能买到,如今要10块。
节奏缓慢,适合休假与养老,但似乎不太适合年轻人施展手脚。
在大城市接受磨难与不堪,相比在家乡小城镇的委屈求全,才华无处施展,哪种更痛苦?
《海角七号》中有太多在小镇委屈求全的例子。
曾经的“霹雳小组”警察劳马沦落到街边指挥交通;人小鬼大的大大会弹钢琴,却只能在教堂重复弹奏做礼拜的曲子,最后还被“上帝赶出来”;有着打鼓梦的水蛙只能在摩托店敲打破铜烂铁、偷瞄老板娘……
片中另外一个角色“马拉桑”,则代表着外来年轻人的拼搏精神。他费尽口舌、点头哈腰、想尽各种办法卖力的推销小米酒,最终也有所斩获,堪称励志。
而砸掉吉他,从台北回乡的主角阿嘉还没有找到梦想和现实的平衡,他找了一份代班邮差的工作,沉默,不再提起关于梦想、音乐的一切。
有多爱就有多疼,他似乎打算一辈子与音乐划清界线。
可是,终究还是念念不忘。
躺在小阁楼的床上时,他的手指总会不由自主地做出弹拨吉他的动作。当茂伯托着石膏用月琴拨弄《野玫瑰》时,他也会下意识地跟着哼唱。
小镇海选乐手时,阿嘉在台上solo了一段后,将吉他扔到台下。
劳马接住吉他,告诉他:“送信的,弹吉他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啊”。阿嘉无动于衷。
看起来,他是跟担任民意主席的继父唱反调,其实更是在跟心中的理想怄气吧。
友子的出现拯救了他。
阿嘉与这位在台湾留学,一心想成为模特却被认为形象过时只能负责日本歌手演出公关事宜的女孩相遇,一开始充满了火药味,两人争吵不断。
醉酒之后的友子,借着酒劲狠砸阿嘉家门,怒骂阿嘉摆臭脸装腔作势,情绪崩溃,痛哭不已。
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女强人,放下了防御,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阿嘉也收起了自己满身的刺,向友子袒露自己的内心。
阿嘉和友子间的感情,看似突兀,其实很正常。
同是失意青年,本来就很容易彼此理解,惺惺相惜,互相取暖。只不过,一开始,他们的爱被表面的冲突,梦想失落的痛苦所掩盖。
他们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
因为爱情,他们把彼此从泥坑里拯救出来,并重新点燃了梦想之火。
影片末段,两人在海边相拥,阿嘉说:“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他们仿佛是在60多年后,给日籍教师与另一个友子的爱情故事,书写了另外一个结局。
说起来,那是阿嘉当邮差的一大“发现”,他收到几封一个曾在台的日籍教师写给台湾女友的信。
当年,在台日籍教师随日军撤退时遗弃了相约私奔的女友。
归日途中,日籍教师将爱意和悔意化为文字,但信件直到去世才由其女儿代为寄出。60年,当年的少女早已青春不再,她会如何看待这样的来信?
“我是战败国的子民,贵族的骄傲瞬间堕落为犯人的枷 ”
“原本以为我能将美好回忆妥善打包,到头来却发现我能携走的只有虚无,我真的很想你!”
.......
情书一共七封,字字深情,无奈、悔恨、思念、爱意、自责等情绪在字里行间来回涌动。
有情人不一定终成眷属,漫漫人生路,两人相遇、相爱的概率本就极低,更何况还要应对世间种种考验与取舍?
所幸,演唱会开唱前,信件的主人终被找到。
夕阳下做着手工的她,转身看着这些迟来的信件,看着曾经的爱人半个多世纪前充满爱意与歉意的留言,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我们无法想,不忍去想。
终于来到了影片的尾声,太阳落下,倒数声响起,临时乐团的表演正式开始。
疯狂夏日中激情的《无乐不作》、深情动人的《国境之南》,还有重新演绎的《野玫瑰》,诉尽了恒春小镇的故事。
这里有年轻人的奋斗激情、有国境之南特有的海天美景以及动人的爱情故事、有风土,有人情,有悠久的历史传统……
电影中临时乐团成员的音乐梦,或称之音乐爱好,都在众人看着夕阳落下的美丽中,在琴键、鼓声、贝斯声的合奏之中,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虽然在未来,劳马能否放下过去重新振作、大大是否能利用音乐天赋走得更远、水蛙是否继续做个修车佬继续偷瞄老板娘......我们都难以预测。
但至少,友子得到了工作邀约,阿嘉重新找回了追求音乐的勇气,他在大城市失落的梦想,终在自己的家乡小镇重新点燃。
这可以说是对影片开头一个比较乐观的回应:梦想并不一定要在大城市才能实现,离开大城市并不意味着与梦想绝缘,更不意味死路一条。你可以在小城镇找到继续梦想的方式。(花边君温馨提示:其实,也没人规定你,离开大城市就不能再闯大城市。)
重要的是,别让自己心中那把火熄灭。要让它一直燃着,永远燃着。
图 / 《海角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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