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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龙夫妇,卖的什么人设?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5-08 18:06

正文

5月7日,马克龙和妻子布丽吉特在巴黎卢浮宫前举行的庆祝胜选集会上

这位如今名盛一时的妻子布里吉特(Brigitte),原来姓Trogneux。这个姓氏在她出生的亚眠市挺有名,因为她们家祖上五代,就经营着巧克力商店。并且,一直以来就以马卡龙(Macaron)闻名,对,写起来跟马克龙(Macron)只有一字之差。

这算不算命运的奇逢?

或者坦白讲只是会让语言敏感者会心一笑的某种巧合。早前,马克龙刚被奥朗德任命为经济部长时,还有人担心读者记不住马克龙的名字,专门类比了这款在中国社交媒体上红级一时的法式甜点,大概是觉得,你能记住马卡龙,就能记住马克龙。

埃马纽埃尔·马克龙

法国媒体也很爱拿这个巧合开玩笑,马克龙在政坛崭露头角后,《巴黎人》报就这样写过:从前,我们有亚眠的马卡龙,现在,我们又有了亚眠的马克龙。写完这句,甚至会有股力量强迫你去检查这俩词有没有写准确。

马克龙在亚眠一直读到高中。他出身的家庭可能还更知识分子一些,他父亲是皮卡第大学的神经学教授,母亲是医学博士。而布里吉特的家庭所经营的Trogneux巧克力品牌,2013年的营业额是300万欧元。

但布里吉特自己是高中老师,讲授法语和拉丁语。这个职业在法国的知识份子属性,只消看于佩尔主演的《将来的事》,大概就有所感知,于佩尔在里面扮演的就是一位高中哲学老师,而角色原型,就是导演的哲学教授父母。

从这些角度看,这两人算是乏善可陈的金童玉女式组合,没什么看点,直到抛出一个事实,说布里吉特比马克龙大整整24岁。第二个事实,布里吉特还是他的高中老师。她第一次婚结得早,大女儿劳伦斯(Laurence)当时正好跟马克龙在一个班上。女儿刚入高中,还回家跟母亲嚷嚷说,我们班上有个无所不知的疯子。无所不知?这个属性后来由布里吉特说来,则是“我至今仍未探测到他的深度”。

马克龙和布里吉特

从此,39岁的马克龙,成了七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爷爷。新闻点瞬间满分。

以上事实,不论哪个都已经事无具细地被了扒过几轮了。但无论哪一个,想想还是觉得挺奇妙。更奇妙的,是人们对这些事实的心态。我们中国人的反应要么是“果然是法国人”,或者“法国人就是浪漫、爱情至上”。法国这个词有点莫名其妙的免疫能力,一切反传统事件加上定语法国,就能够被包容,有正当性。

其它国家这对反传统总统竞选人couple不只有强烈的兴趣,也有强烈的赞叹。

2015年6月,西班牙菲利普亲王和王妃到访法国,布里吉特陪马克龙出席,这是她第一次公开亮相,此时距二人结婚已有八年。在那之前,她都十分低调,人们对她所知甚少。一旦开始露面,所能引起的反响大概也不难预判。但谁都没想到,除了偶尔有的显然是故作惊人语的调侃,几乎没有恶意评价。

《法兰克福汇报》(FAZ)是德国以严肃和保守著称的全国性日报。今年二月份,它发表了一篇关于布里吉特的长篇人物特写,用热情的语言盛赞了女主角。大家都挺感慨FAZ的叙述方式,以至于这件事本身都成了新闻:等等,这是德国人写的吗?这是德国最严肃的报纸写的吗?

《法兰克福汇报》对马克龙夫妇的报道

许多媒体于是称它是“超现实叙述”,“活久见”的哲学表述。

这篇“德国超现实”稿子的主要观点是,女性选民欣赏马克龙与女人的关系模式,因为与萨科齐或奥朗德形成鲜明对比。前者是典型的“战利品收集份子”(trophies collector),你看,他最后娶了模特布吕尼;后者在女性关系上又是个“冷漠的卑劣份子”,在任时被八卦媒体拍到出轨照片,对方是一个更年轻的女明星。

布里吉特的公开照片里,看上去大都愉悦、自信。她像是简·方达的讨喜闺蜜,也像是过去四十年都在圣特罗佩度假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代表了一个她(年轻的)丈夫不能代表的法国。

另一方面,她又属于经历过女性主义迸发的70年代的女人。她几乎是女性解放一代的典范,既兼顾职场,又抚养了三个孩子。“她身上有一种自信、愉悦和体验丰富的混合气质,这三项气质恰好是年轻的马克龙缺失的。她像是法国现代、自信、准备好面对一切改变的化身,一如她年轻时经历过的六七十年代。”

一句话总结FAZ的这篇文章,大概是:马克龙这小子夫凭妻贵。

不过,如今马克龙果真当选,大概会有文章写,这是女性主义的再次胜利,知识份子的胜利,甚至,六七十年代的席卷。现在已经有好多文章,开始从老妻少夫的角度,批判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仍然比我们自以为是的要低一级。《纽约时报》两周前就发了一篇,标题是《老妻少夫:一种越发普遍的组合》。

首轮选举胜利后,马克龙与妻子拥吻

但这些都从某种程度上证明,法国人的爱情观,真的领先其它文化一个维度。他们不存在道德制高点,更不说教。这是他们的国民自豪感之一。

就比如,很难想象这种反传统组合会发生在美国,对吧。毕竟,“美国人的文明程度,还停留在为选出特朗普这样一个总统而感到自豪的阶段”。要知道,特朗普和他的配偶年龄差也有二十多岁啊,美国社会毕竟也到了不大在乎这种大额年龄差的文明程度了。法国人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也因此愈发自豪。

不过,不说教,并不就等于不感兴趣啊。奥朗德在任后期就一副过气总统的样子,其中一个标志就是,法国人都不再关心他现在的女朋友究竟换成谁了。人们对政治人物爱情生活的要求,其实只有真诚二字,尤其是当卖人设是竞选公关策略时。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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