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
双脚踩在春天的泥地,感觉土壤的呼吸,泥浆从脚趾夹“兹”地挤将出来,插下秧苗,看着它,一天天从嫩绿到深绿……
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
鼻子轻轻地靠近夏天的稻穗,闻着稻子的清香,摘一颗带着青的稻粒,轻咬一下,米浆散在嘴中……旁边沙田的西瓜熟了,找一个瓜蒂半枯的,拧下来,不用刀,找块石头,砰地砸下去,瓜裂开了,小伙伴们哈哈地笑了,一人一块……
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
双手紧紧抓住秋天的花生茎叶,一把把的,猛一用力,花生和着带着湿气的泥土,轻轻一抖,簌簌地散到了地上,那花生壳嫩白,跃入双眼,透着欢喜……
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
冬天的霜扣在清晨的田中,很多时候,还交杂着薄薄的晨雾,趁着雾气,走到水田之中,拨开残荷败叶,底下藏着一根根的藕,摸出来扔到岸上……
我出生在一个闽西小镇的客家院子里,这些儿时的体验,不会再来,但。当我读到陶渊明的《归田园居》时,仿佛看到了一幅在中国迁延了几千年的一个场景: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上图是最近拍的,箭头处是我的出生地,下图是最右的角落
在我小时候,老爸是一个农民,一个拖拉机手,也是一个农业探索家,种过水稻、玉米、红薯、木薯、芋头、菜头、茄子、辣椒、土豆、西红柿、西瓜、花生、烟草、凉薯、桃、李、梨、柰、板栗、枇杷、香蕉、葡萄、柚子、香菇、人参、各种菜各种水果……
总之,一切我见过的东西,他都要种一下,带着我一起种、一起收。比如,种香菇,先弄来很多木头,把木头在水塘里泡湿,然后锯成一节节,一根根摆起,用小凿子敲出一个个小洞,非常折腾。还有一次,他建起一个保温房,像一个大土堆,培育蘑菇。
每新种一样东西,老爸都说是为了挣钱,但是,每一样他都种一下尝鲜就够了,隔一阵就要换一个新花样,每一次都累到极限,所以,在我眼里,与其说他是为了挣钱,不如说,在与土地的折腾中所产生的喜悦感,让一个农民感到非常享受,欲罢不能。比如,种玉米就种玉米,但他更沉迷于自学成才,把玉米种出各种颜色,黑玉米、白玉米、五彩玉米。也就是为了好看一点而已。
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而且,尽量种得有趣一点。这是我说的,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我觉得,这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朴素内心。
我的老爸和孙女在一起,当年对种地很痴迷
后来,我稍微长大了一点,他也升级了,不种地了,改种各种树,毛竹、桂花、杉树,再然后,茶花、罗汉松、红豆杉,也带着我一起种……有一个冬天,还带着我去山沟里找一种荆棘移栽,冻得我小手直哆嗦,冻到连手刺伤也都干不觉不到痛。
小学初中交接时,我花了两年假期,在沙石地里挖了好多坑,一担担把碳灰挑上山包,填到坑里,一颗颗地把杉树苗种上,往里浇水,最后,终于种出一个小林子。
这些事,都挣不了什么钱,但那些作物成长的每一个过程,都让我迷恋,渗透在我的情绪中。这些年,东南西北四处奔波,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那些种子,那些小苗,那些果实,那些林子……
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像种一颗种子一样,种下梦想,给它浇水,给它施肥,让它长大。
耕读传家,是浸透在中国人血液中的四个字。几千年来,即便是为官位极极品,即便是经商富甲一方,最终仍难免对土地的亲近、眷念。只是,最近几十年,中国正在驶过“历史三峡”,处于“千年之变局”之中,中国城市化突破50%,农业社会日渐离我们远去。
后工业时代的新一代人,几乎已经没有可能与土地亲密接触。作为大时代浪潮下一个小水滴,我也随波逐流,从那个客家院子,走了出来,走进信息社会,在北京上海来回折腾。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到土了。满眼都是水泥、玻璃、摩天大厦,都很有力,很健壮。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我禁不住自己对农耕的想念。
一个问题在我心头缠绕难去:在这个水泥丛林,我们如何给下一代以真切的农耕体验?怎样让孩子们真切地种一点什么?
我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所在。
说来也巧,现在工作的地方,在上海中环,在8楼食堂午饭过后,再一次推开了通往屋顶农场的小门,这是上海市中心极为罕见的一片农地,种有各种各样的有机蔬菜。就着南方的蓝天,放眼小憩,既美且好。
农场的名字叫做“倚云农场”。正如我的老家那个镇,距离镇区最远的村,叫做“步云村”。
世界那么大,世界又这么小。有那么一刹那,让我隐约感觉,身在魔都,又在山野。
成年人的生活,总是很艰难。但是,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像种一颗种子一样,种下梦想,给它浇水,给它施肥,让它长大。
在这一格格的地上种了一茬茬的蔬菜之后,我们总结出了一句话:一切智慧皆来自体验。
在过去,农场给食堂供菜。如果把这里作为一个基地,不就可以给孩子们提供一个亲近土地、亲近农耕的可能吗?这个处于市区的农场不是比郊区便利很多吗?
有两次,我带了女儿来逛逛,小朋友说:哎呦,不错哦。不过那时,还只有种菜而已。最近,农场在种地之外,开发了一批其他的项目,比如,磨豆腐,还比如,喂兔子,还比如陶艺。
前几天,我的团队邀请了“叁口小屋”亲子团队来体验,录制了本文开头的那个视频。
妥妥的!上那么多培训班,都不如让孩子在田里刨两下。我很高兴,现在有了一个地方,可以邀请朋友们带着孩子来体验农耕了。我和农场经理商量了一个专门定制的家庭专享套餐,可以安排一个满满的下午,并让小朋友能尽量亲密地接触土地和自然,包含以下项目:
1、农场参观和六艺讲解;
2、种植体验;
3、兔子喂养体验;
3、石磨豆腐体验;
5、带走劳动成果——8斤有机无公害蔬菜(能吃好久,哈哈),石磨豆腐的成果也可以带走。
我们给这个定制套餐起名为“呦呦鹿鸣阳光套餐”,价格是312元。呦呦鹿鸣的朋友可以用218元购买(文末左下阅读原文是下单链接)。地址:上海真北路1108号红星美凯龙南馆7层。
人的一生,一定要种一点什么,像种一颗种子一样,种下梦想,给它浇水,给它施肥,让它长大。现在,我找到了身边的第一个可以提供农场体验的所在,虽然不是我的地,虽然只是在上海,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我愿意将它分享给大家,即便是只有一个小朋友种植了一次,这个尝试也是值得的。
生活,已经有太多的苟且,而土地,从来不会辜负一个真正的种子。我希望,朋友们能给我提供更多类似这样便利的农场所在(留言在后台);我希望把这些所在分享给更多的人;我希望,呦呦鹿鸣除了分享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之外,还能分享种地的所在。
不论生活发生什么,土地将会祝福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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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当我们老了,让我们一起大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