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的张奥兰(化名)在父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头,向父亲告别。2016年12月22日,她55岁的父亲因为肝癌去世。由于奥兰的母亲有严重精神障碍,被送往精神病院,张奥兰已经成为“事实孤儿”。
张奥兰家住在武汉江夏乌龙泉街道下属的灵山村,身后就是她破败的家。几天前,她的表哥“天涯”找到我,让我来看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希望能给孩子找一个“好人家”。
家里挂着张同礼的遗像。据家里亲友说,孩子的爸爸发病仅仅4天就去世了。在世时,张同礼体弱多病,智力也有一定障碍,基本丧失劳动能力,每个月就靠低保和政府救济活着。原本张同礼住的泥房子垮了,后来民政给他修了现在这个砖房居住。
家门口有一片地,张同礼每个月就靠650块钱的低保买买米,送孩子上学。自己和孩子的口粮就靠门口这点菜地供给。见到孩子的时候,她说一个月也就吃上一次肉。
更可怜的是,孩子的母亲也有精神障碍,2015年还曾经被送至精神病医院治疗,完全没有自理和扶养孩子能力。就连张同礼去世前,她一度不知所踪约2个月,张同礼死后一周多她才回来。对于孩子她完全体现不出感情,而小奥兰对妈妈也没有亲情依靠。
万幸地是,这样的结合,没有把悲剧基因遗传到孩子身上。张奥兰活泼可爱,最喜欢的就是黏着“天涯哥哥”。因为天涯哥哥会时不时给她买喜欢的画笔。
虽然家徒四壁,但就是这样一张放满破旧被褥的床,也能成为她的玩具。
张奥兰热爱画画。父亲去世前她在另外一所学校上学,学校有美术课,她就特别开心。父亲去世后,她暂时被年迈的大姑收养,送到另外一所学校,没有美术课,为此孩子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张奥兰说,自己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个芭比娃娃,她看到过书上的芭比娃娃,但没见过真的,感觉非常漂亮。
有时候张奥兰也古灵精怪,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放在右眼上,说自己的是个“侦探”,要寻找案件的蛛丝马迹。
可这样的孩子面对的现实却很残酷。她的家在荒芜的公路边,环境恶劣。冬天就靠在这个石头房子里生火来取暖。
更令她哥哥“天涯”担心的是,张同礼只有姐妹,而且有的残疾、有的年迈,有的去世,家庭条件都非常糟糕。如今张同礼一走,孩子的未来成了大问题。同村的长者张罗着,希望将孩子送到福利院,这些话也传到了她的同学和亲友那里,不时有人在孩子身边“打小报告”,说“你是要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只要听到大人们在议论什么,孩子就会沉默,她内心其实知道的并不少。
1月10日是张同礼的“三七”,同村的人和张同礼的亲戚来,为他叠纸钱。
民政部门也在这一天来,把孩子的妈妈送到了精神病院。
孩子收到了湖北省民政500元的慰问金。
街道还向福利院开具了证明,希望能将孩子送到福利院继续生活。
下午2点多,同村的人带着小奥兰来到后山,为张同礼烧纸钱。
在农村,死人放鞭炮的习俗一直都有。
大人们完成了仪式后,小奥兰来到父亲的土坟前,磕了三个头。
回去的路上,孩子的脸上依然还有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容。但“天涯”哥哥曾问过她,是否希望未来去一个新的家庭生活,孩子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说“好”。天涯对我说,家里的亲戚各有各的难处,有的家里有孙子辈,如果还在寄养在亲戚家,难免受到区别对待。此次让我来看看孩子的情况,就是希望让好心人看到孩子,通过手续从福利院将孩子收养,给她一个平等的家。
在后山,我看到孩子的笑容,也被打动,给她留下了多张照片。希望我的报道能够让符合收养条件的人看到,有咨询可以联系她的天涯哥哥(17740673466)。由于法律规定,现在不允许私人直接领养,孩子需要被送到福利院,再通过相关手续,寻找符合领养条件的人。
给孩子拍摄的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