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卓
来源：桌子的生活观（ID：zzdshg）
编辑：慈怀读书会（ID：cihuai_dushuhui）
去年国庆节假期回老家的时候，陪母亲在自家菜园里和院子里面清理杂草，给花草树木裁剪。
这时，邻居大妈出嫁的女儿刚回门，鞭炮阵阵，好不热闹。
新郎开着宝马车，西装革履，大包小包得往屋里面提东西，新娘一袭紧身长裙，高跟鞋，妆容精致，下车就忙着招呼乡亲们到家里来落座。
男方家境殷实，家里的房子有好几套，新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待人接物非常热情，没有一点公子哥架子，乡亲们纷纷说邻居家的女儿嫁得好，一个劲得夸赞她好福气，找到了一个好人家，真是享福。
母亲带着我也跟着去祝贺，邻居大妈抓了一大把喜糖给我，满脸的喜气，连忙要我们坐。
从她们家出来回家的路上，我对母亲说：“大妈家的女儿真是嫁的不错，这回大妈可省心不少！”
母亲对我神秘一笑，说：“我看倒未必，我仔细观察过她家女儿，从结婚到现在回门，很少笑过，脸上基本没有什么表情，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她本来是一个很喜欢笑的女孩。男方家境确实不错，但是不一定就是她真正爱的人。不过，这是她们的家事，也是她女儿自己决定的，所以我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听母亲这么一说，我回忆起来他们结婚的时候，新娘穿着漂亮的婚纱，头戴着花冠，手上都是金光闪闪的镯子，化着最漂亮的妆，可是看起来却不怎么舒服，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不舒服，还是母亲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是新娘一脸冷冰冰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让人瘆得慌。
后来，还真是被母亲说中了，几个月后新娘哭着半夜抱着孩子冲回娘家，一条心只想离婚，大妈问她原因，她哭着怎么也不肯说，大妈当时还想着压下来，不想声张，怕女儿离婚的事情传了出去丢脸面，可是她怎么劝也劝不住女儿，最后还是离婚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整个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她离婚的事情，都说她女儿不知好歹，放着那么好的人家都不要，大妈被别人这么一议论，经常偷偷直抹眼泪。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大妈的女儿肯定还有她自己不为人知的苦衷。
梅姨和母亲走得比较近，经常跑到我家里和母亲拉家常，她们经常一个话题可以聊几个小时都还不过瘾。
有一次我在客厅这边看电视，梅姨和母亲坐在那一头聊天，母亲忙着给梅姨沏茶，梅姨自顾自得说自己的女儿要结婚了，日子已经定了，可是男方那边要20万的压箱钱，梅姨说不可能给那么多，最多给10万。
这个应该是很气愤的话题，梅姨却是和母亲打哈哈笑着说出来的，好像这个事情并不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只是吃瓜群众一个。
在我的印象里，梅姨一直是一个爱笑的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欢声笑语，她的思想也比较新潮，经常时不时蹦出几个流行的网络词语。她平时比较爱时髦，注重保养，母亲在她的影响下也跟着几次走入了美容院。
梅姨聊完笑呵呵从我家走后，我对母亲感慨到：“梅姨真是一个乐观、快乐的人啊。”
母亲说：“这是当然，你梅姨她老公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而他对梅姨一直都很好，你梅姨花钱大手大脚的，他也从来不过问。他还要她去报班学习插花，茶道，经常带她不是欧洲游，就是日本游，在他的鼓励下，你梅姨驾照早就考到手了，现在想去哪里，完全可以自己开车去。每天和爱的人在一起，这种快乐是压抑不住的。
一个人婚姻过得好不好，看她的笑声就知道了，你梅姨是嫁对了人，不过这也是她应得的，你不知道早些年她老公生意失败背负巨额债务的时候，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个日子真的很苦，揭不开锅的时候，炒菜完全不放油，就是用一块肥肉在锅边涂几下，挤几滴猪油出来。但是你梅姨从来没有抱怨过，一直深爱着他，不离不弃。”
很多人说过，天底下有两种人最难得，一种是贫穷的时候陪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一种是富贵的时候不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而这两种人都发生在了梅姨的身上，难怪梅姨整天乐呵呵的，原来是爱对了人，就什么都对了。
在我的印象中，每天都有说有笑的伴侣，除了梅姨，还有表舅和舅妈。
表舅被查了肝癌晚期的时候，表舅家之前欢欢喜喜、其乐融融的景象再也没有了。
那个时候，表舅脸色蜡黄，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医院告诉病人家属他已经时日不多，没有办法治疗了，建议让他回家过好最后一段日子。
舅妈含泪安排表舅出院回家，每天给他打止痛针，我去看表舅的时候他已经是滴水不进了，舅妈端来排骨汤放到表舅旁边，表舅看着根本不想喝。我不知情，对表舅多了一句嘴：“多少喝点吧，这样舅妈看着也会高兴的。”
这时，表舅凹陷的眼珠忽然像是有了光，指着排骨汤咿咿呀呀的说要喝，表舅妈端起汤给他，他猛得喝了两大口，咧着嘴对着舅妈笑。
一个快要死去的人，还想着对爱人笑，顾及她的感受，我顿时别过头，两行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舅妈也想哭，但是一直在压抑自己，保持镇定，自从表舅得病以来，她从来没有在表舅的面前情绪失控过，我知道她心中一直有一股气在硬撑着，逼着她坚强。
表舅弥留之际的时候，在病榻上完全无法动弹，舅妈伏在他的耳边，表舅望着她微笑，神态很安和、慈祥，那个时候正值黄昏，晚霞满天，夕阳穿过云层从纱窗里面射了进来，房间里面变得五光十色，后来表舅在一片落日余晖中安静得走了。
那样的笑容，舅妈再也看不到了，只能在回忆中无数次定格那些年在柴米油盐滚过的暗暗欢喜。
真正爱你的人，是想法设法让你高兴的人，是看见你就自然荡漾出笑容的人，是即使在最后一面，也会想着把自己最美好的笑容留给你的人。
爱或不爱，看他的脸就知道了。
深爱你的人，他的脑子里面装的全是你，就连走路的时候摔了一个跟头，起来后拍拍身上的灰尘嘴角却依然挂着微笑，因为他还在惦记着你。
他的钱包放着你的照片，时不时的望着你的照片傻笑，去到哪里都会带着你，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这种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快乐，就像是氧气一样无法自拔。
他因着你的出现，内心世界顿时变得五彩缤纷，欢乐异常，如同被打翻的可乐，不断喷涌而出的兴奋，从心脏溢满全身。
他爱不爱你，他的笑容一定会告诉你！
*作者：肖卓，80后作家，兼职男模，前南方航空公司职员，现教育培训行业深耕者。桌子的文章就像你生活里的一颗阿司匹林，服下舒畅，断药副作用巨大。新浪微博@桌子的生活观；公众号：桌子的生活观（ID：zzdshg）。本文首发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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