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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存: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有答案

读者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6-12 19:59

正文



“年轻人,你职责是平整土地,而非焦虑时光。你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有答案。”

——余世存



半生波折,将近知天命之年的余世存,终于在北京的郊区,为自己布置了一个理想的居所:院子里有花,有木栅和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屋宇明阔,有实木打造的整面墙的大书架;地下室用玻璃搭建了小小天井;室内一角布置成和风茶室,可以冥想,可以与来访的朋友小叙。最为奢侈的是,小区的背后,就是北京东部最大的湿地郊野公园。因而,余宅虽在都市之内,却端然有着世外的气象。

余世存说,他现在才懂得了穆旦的那句诗:“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余世存接受《读者》专访,点击视频可观看


“我的朋友都在古人的队列里”

“人一定要找一个真正立得住的参照系,找绝对的时间也好,天神也好,上帝也好,总之是要找这种至高的精神,一个超越的东西来做背景,去打量我们的生活,否则我们都会被潮流裹挟,陷入虚荣和虚无而不自知。”

——余世存

1990年,余世存从北大毕业。


对于这名出身农家的少年而言,北大四年,最为受益的,是读了很多书。读的最多的,是哲学、美学与诗歌。在校园里,他读诗,自己也写诗。


在校期间,余世存最喜欢的诗人是何其芳;然而,毕业之后,他开始迷恋穆旦。在他眼中,相较于何其芳,穆旦对感情与理智的平衡把握得更好。


余世存毕业的1990年,苏联失去了继续争霸的能力;而未来的赢家美国,则刚刚对中国实施了严厉的制裁。


这一年,他被分配到北京一中教书,而按照他的理想,他应该进入文化单位,一展文史方面的专长。


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现实都令人迷惘。


于是,他再次进入书的世界,寻求安慰与答案。


那时他是北京图书馆的常客;白天利用课余时间阅读萨特、梅洛·庞蒂;晚上写作随笔,半年攒下了十几万字。


两年后,余世存离开了北京一中,下海经商。因为那个时代的氛围,就是“大家纷纷下海和出国,想要去寻找更大的机会,实现自我价值。”


然而他骨子里并没有任何经商的基因,跳到海里做了两三年,不成。于是上岸,进入《战略与管理》杂志。在这本杂志,他从普通编辑一直做到主编。


回头再看这段经历,余世存认为:“《战略与管理》,对我比较大的影响,是它让我从一个纯粹的有文人情怀的人,变成一个对这个社会的转型有一定了解的人。同时也开始对‘大文化’开始有点兴趣。从一个纯粹的文人心态转向了对社会更深入的观察。我开始想搞清楚历史和现实转向,有点像司马迁在《史记》里面所说:‘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自己觉得应该是做这样的事情。”


为了能更好地观察社会,也因为认识到自己想做的研究,在僵化的体制化思维下难以完成,1997年,余世存选择离开《战略与管理》,做一个纯粹靠写作来养活自己的独立知识分子。他认为:“这样的话,对这个社会的观察和分析,应该更为客观一点。”



这一时期,他结识了精研“老庄”的张远山。起初,作为一名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思想解放运动”中成长起来的知识精英,余世存并不太关注本国典籍。然而,接触到《庄子》之后,他被深深吸引了:“它最吸引我的是文辞之美,然后是高妙的哲学思想。萨特也用美来表达哲学,可是庄子做得更好。”


从此他发现,中国的经典体系如此丰富多样。对外,它与近代西方的理性传统相区别;对内,它不仅仅包括儒家思想一条线索。同一个世界,可以有不同的解释,非正统的解释未必没有价值。这一发现是一条伏脉,延伸到他之后的阅读和研究里,催生了他剑走偏锋的研究路数,以及不断引入新“参照系”的努力。

所谓“参照系”,既是观看世界的一种视角,也是安身立命的一种方式。

余世存认为: “人一定要找一个真正立得住的参照系,找绝对的时间也好,天神也好,上帝也好,总之是要找这种至高的精神,一个超越的东西来做背景,去打量我们的生活,否则我们都会被潮流裹挟,陷入虚荣和虚无而不自知。”


在媒体社会化、商业化尚未充分的的上世纪90年代初,选择离开体制,完全靠写作自给自足,是一个相当先锋的举动。有一段时间,余世存的日子过得很苦,生计都成了很大的问题。


在那封著名的写给友人的《生活的压力的确过于艰难,过于沉重》中,他这样描述当时的状况: “这段日子最常想到的是鲁迅在民初京城谋生时遇物价飞涨时的心态…..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顶著一口气的人,什么时候,这口气顶不住了,我也就完蛋了。生活的压力确实过于艰难,过于沉重。 ”


好在,他还有书,还有着“至高的精神”作为参照与支撑。这种支撑,“使一个年轻的书生,在很苦难的人生中,能够活得很安心。”


余世存这样描述自己那段时期的生活状态:“我就是自己孤身一人在那读书,然后抄笔记及然后再把他们归类整理,这么写。觉得‘上有古贤’: 就是说这个世界没有我的朋友,我的朋友都在古人的那个队列里面。”



重新发现传统文化


“我去了大理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回,甚至像是一种逃:逃离都市,逃离纷乱的现代生活。 在这次“逃离”中,我重新发现了《易经》,发现了个体与自然、与时空的关系,像进入了一种大尺度的时间。”

——余世存

2005年,《非常道:1840-1999的中国话语》出版,成为当年的热销书籍,余世存也随之而火。

《非常道》不是长篇大论的学术书籍;而是以类似于《世说新语》的笔记片段,摘编了1840-1999年间,以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为代表的晚清权臣;以孙中山、黄兴、袁世凯为代表的辛亥豪雄;以毛泽东、蒋介石为代表的国共领袖;以胡适、陈独秀为表的文化精英;以钱钟书、陈寅恪为代表的学术大师等,在中国近现代历史上留下的趣闻轶事和精彩话语。


余世存开玩笑地说,《非常道》是比“微博”早出现5年的“微博体”。


名声大噪,余世存却再一次选择了“退场”。他从喧闹的北京,移居云南大理。


他在大理的生活极为闲适。他租了一个很大的农家院,有8分地那么大。每天跟着太阳一起醒来。晒太阳、发呆、聊天、种花,读书——“在大理一天晒的太阳,比在北京一年都多。”


在大理,余世存换了一个角度重新审视北京的生活:“在北京的时候,作为年轻人,每天都有故事,每天都有听到的消息,每天都让你有一种好像生命被刷新的感觉,有一种意义感,但是你发现到了云南,你回头看你那些生活里,发现有很多是没有必要的,很多是多余的,跟你自己没有发生切身的联系,因为他没有实质性地跟你进行交流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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