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敬亭
刘震云的小说善于运用底层人物的描写来展现社会时代的总体面貌。冯小刚曾说:“刘震云是一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这部影片就是这样一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和一个非常会拍故事的人,向观众讲述了一个农村妇女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潘金莲这样一个看似荒谬的故事。
影片运用“圆、方”式的镜头打在影院的巨幕上,拍摄手法很新颖。像利用显微镜观看一个个体(细胞)游走在这个社会(身体)之中。
影片中李雪莲要先证明离婚是假的,与前夫结婚,再与他离婚”;又因为前夫说她是潘金莲,她非要证明自己不是潘金莲,进而与整个官场对立。
李雪莲这样的“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件“小事”经过层层上告,就能令一众官员坐立不安, 李雪莲这只“小蚂蚁”为何能让“官场”这头大象如坐针毡?
中国社会经历了改革开放30多年的激速变迁后,已经形成了城市与乡村的二元社会结构。这样的社会结构也造成了社会文化的大分层。
现代社会是个陌生人组成的社会,各人不知道各人的底细,所以办事情怕口说无凭,需要画个押,签个字,这样才有法律效力。
他几乎是一个生于斯、死于斯的以身份关系构建的社会结构,常态的生活是终老是乡。
想通了这层逻辑,我们就可以理解影片中李雪莲为何要不断证明自己是假离婚,即使真离婚,也要再结婚,再离婚。要证明自己不是前夫口中的潘金莲。因为她如果不去证明离婚是假的,不去证明自己不是潘金莲,那么在一个封闭式的以身份关系构建的乡土文化中,她就会被烙印上因为生活不检点被男人抛弃的恶名。
这种恶名不光会影响她本人,还会影响到她未来的孩子,父母,以及她所处的社会对她及其周边人的评价,这种影响是持续性的。
生活在以陌生人组成的城市社会的我们,可能住在同一个小区,甚至住在对门都不知道彼此叫什么名字。
城市社会中有掌握大量社会资源和财富资源的
精英阶层
;有主要靠工资及薪金谋生,一般受过良好教育,具有专业知识和较强的职业能力的
中产阶级
;还有大量生活在一般基准生活水平线以下的
贫困人口
。
社会阶层的产生慢慢导致阶层内部的固化,孕育形成阶层内部特有的价值体系。
顶级的精英阶层以资本产生资本,平日深居简出。贫困人口多关注基本生存问题,对国家大事少有关注,社会阶层长期处于平行状态。因此以财富区分的城市社会更多的是以陌生人互相协作组成的契约社会。
长期的城乡二元社会结构造就了二元的文化认知差异,由身份关系构成的熟人社会(乡土社会)与以财富区分构成的契约社会(城市社会)之间就会产生一个巨大的认知鸿沟,这就是现在生活在城市社会的我们无法理解李秀莲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