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如今的值得称道，不是当初有个傻人做了点傻事，然后傻傻一直坚持

黄河清不清 · 公众号 · · 2019-12-30 23:11

正文

这两天父亲跟我说他又有一本新书要出版了，是有关科幻电影的，问要不要给我寄一本。我说好啊好啊，当然要。父亲随即问，你今年本来要出的那本书咋样了。我脸一红，赶忙顾左右而言他。细想来我竟有些算不清楚这是父亲的第几本著作了。父亲早年是研究苏东坡的，出版过《论苏轼的文艺心理学》，相关领域还出版过《艺术交往心理学》《艺术交往论》《需要理论与艺术批评》等一系列著作。而后随着信息技术时代的来临，父亲的研究也随之转变，先后又出版了《超文本诗学》《数码戏剧学：影视、电玩与智能偶戏研究》《网络媒体与艺术发展》等一系列著作。而后随着父亲的研究兴趣转移，他又出版了包括《泛动画百家创意》《新媒体与泛动画产业的文化思考》在内的一系列著作……

简而言之，父亲早已著作等身，在所研究的领域也早是行业泰斗，与人聊天也早已不需要说「有本书是这么说的」或「有个人是这么说的」，而可以说「我写过一本书，这本书里这么说……」。至于父亲的同事，背地里也渐渐不再叫他「黄教授」「黄老师」或者「黄院长」，而一律改称「黄大神」。2016 年中国人民大学按《报刊资料转载来源》评出的全国优秀学者里，父亲在哲学领域里被评为了全国百强。我与母亲对他祝贺，父亲只哈哈一笑，说：「嗨，见笑见笑，只是研究得比较杂罢了。」

可即便功成名就，父亲如今依旧每日笔耕不辍。印象最深刻的是前两年他写《厦门百景千联》的时候，为了遍访厦门各处遗留下来的经典对联，老人家每天坐几十站公交车，走好几小时的山路，脚都磨破了好多处，腰背也多处每晚疼痛。我和母亲都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不爱惜些自己。父亲却只是笑笑说：「没有不爱惜啊，我觉得这样做研究很快乐啊。」我跟母亲只好相视而笑，说：「这老黄咋还是这么傻。」

某种意义上说父亲这样对学术与研究的坚持确实很傻，没有下海经商，不求加官进爵，也绝不走什么后门搞什么歪门邪道。也不是没有人劝过父亲，说这么学术下去有什么前途，为什么不找点更刺激的做？父亲都只打个哈哈说：「我就是个老学究，别的我也不会嘛。」那些劝说父亲的人确实有的后来升官发财，有的在地方上一手遮天，但也有不少人在某天突然倾家荡产，甚至沦为阶下之囚。可父亲却还是云淡风轻，每天在文字间往来嬉戏，自得其乐，同时教出了成百上千的学生，如今也已桃李满天下。

仔细想来，身边这样的朋友似还有很多：

三十岁开始学街舞的小周前两天第一次登上了当地电视直播的舞台，表演全程惊艳得一塌糊涂；

十三岁开始写歌作曲的老刘马上要出他的第四张专辑，这些年竟已积攒了下了好几万粉丝；

二十五岁开始学散打的大王马上要参加地区业余 70 公斤级的决赛，原本有些虚胖的他现在健壮得像头霸王龙……

这些人无一例外在刚开始努力的时候，总有人说「你怕不是个傻子」，可就在他们傻傻的坚持下，他们各自都取得了许多为人称道的成就。

当然，在这点上我好像也沾了些光，兴许是某种程度上也遗传了父亲的这种傻气，于是才碰上了几个同样傻傻的朋友，一起把孤阅做到了今天。虽然随着孤阅越做越大，一届一届涌现出的优秀学员越来越多，质疑声已不再那么平常能听得到。但在孤阅刚开始的那些日子里，我们的每一天都在打仗，而我们几乎每一天都在不厌其烦地回答一大堆来自各方的问题：

你们的 Logo 那么可怕，是不是邪教？

——我们不是邪教，只是一群教书先生教一些别处没有人教、或者因为不够功利不愿意教的东西。Logo 上是荷鲁斯之眼，象征着真理和知识。

你们这东西根本不刚需，能赚钱吗？

——我们相信这是中国学生，甚至中国人真正需要学习的东西。一个中国人要有属于自己的文化自信，不是考个证、或者读两本畅销书能够解决的。这个人真正需要的，是人文基础的通识教育，是那些最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知识。

你们教的这些东西有用，能明天就变成钱吗？

——人文社科确实没办法帮你明天就挣到钱，正因为它们对人的影响是从根本上发生的，所以也需要给它一些发挥作用的时间。以及很多东西不是不能用，而是你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用。

你们的学术背景这么好，为什么不教中考高考，托福雅思，帮人做留学申请呢？

——我们确实可以教，如今也已经有很多人在教这些。

说得这么高尚，你们还不是为了挣钱？

——当然不能说我们的工作完全不挣钱，毕竟我们的课有部分是收费的。但我们做这件事情的主要动机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做我们认为正确教育。我们每个创始人都是降薪做的这件事，而我们课程收费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能请到更好的老师，做更好的服务，让这件事能持续做下去。

这么多风口，这么多赛道，你们非选这么冷门的一条，你们是不是傻？

——这么看来，是有点傻。可谁如今的值得称道，不是当初有个傻人，做了点傻事，然后一直傻傻的坚持呢？

当然，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可掐指算算，不经意间发现回答这些问题的时间竟已是三年前了。这三年我们坚持得很辛苦，但也坚持得很开心，有点像父亲写书时的感觉，外界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我们的核心产品燎原学院也几经迭代，变得比第一版不知精良细致了多少。但即便如此，偶尔站在镜子前，我也还是会想，当时的自己如果看见现在的我，会说什么呢，还会说你是个傻子吗？而当初那些我们因为各种原因不再开的课，如果交由今时今日的我们来讲，又会有哪些不同呢？如今的你，如果再听一次那些你曾经觉得似懂非懂的内容，你又会有什么全新的感悟呢？你们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像傻子，还一样傻傻地坚持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呢？

所以在这个第四届燎原学院招募的时候，我还想邀请你参加孤阅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一次的：